“谢谢师姐。”
慕景艺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她其实是想让零昔途中放她下来，自己走回去就好，现在对方开口她只好答应。
照她对原主的了解，觉得对方应该讨厌被拒绝，而且颇为自我，她既然说出来便拒绝不了了。
此时脑中忽地冒出她昨天晚上说自己脾气不好的话，说不准还会生气，然后自己便极大可能会受到牵连，成为出气的那一个。
慕景艺不会御剑，自然只能靠双腿，而两边距离并不近，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带着东西走半天。
不过她也没什么可带的就是了，遂了零昔的意，也可让自己省些力气，她没必要拒绝。
“走吧，到时间了。”
零昔站起身自若的理了理衣袍，自然牵过慕景艺垂方身侧的手，回头望向她。
慕景艺的手由于长期劳动的缘故，手上长着老茧，零昔这双养尊处优的手，乍然握上去有些硌手，怔楞间，敏感的意识到对方想要挣脱，零昔将手趁此之前一把收紧。
突然而至的接触慕景艺真是被吓到，下意识就要把手抽出来，没曾想零昔握得更紧了，而等她反应过来，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乖乖放弃挣扎接受这陌生的触感。
握着她的手细腻软滑，骨节分明盛满力道，跟她干活粗糙的手完全不同，手心冒汗，慕景艺僵着手不挣扎也不回握，一副听之任之的姿态。
“待会儿不要紧张，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嗯？”
见慕景艺妥协的由她牵着，零昔一开心朝她笑道。
“嗯。”
慕景艺低声应着，垂眼瞄一眼被握着的手，紧紧皱着眉快速别开，不知拿什么态度面对这突然转变性子的人。
“那我们走了。”
尾音未落零昔便换手搂住慕景艺腰部，带着她冲上天际。
腰间由初始的紧扣到后边慢慢卸下力道，慕景艺提起的心也逐步回落，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伴着气音撞入耳中，“好了慕师妹可以睁眼看看。”
慕景艺知道她在笑什么，有些气恼的睁开眼，眼下景色映入眼眸。
从未在高空俯视过的慕景艺一阵犯晕，复闭上眼，抬手拽紧零昔环绕腰部的手腕。
“女主还恐高？”
零昔一开始便仔细观察着慕景艺反应，发现她只往下看了一眼，便双眼紧闭紧抓着她手不放，于是颇为惊奇的对小三问到。
在她眼中女主可都开挂的存在，女人中的战斗机啊，怎么会怕高，这很不正常。
小三“你一大早偷偷练习御剑的时候不也这样，第一次难免会不适应。”
联想到早上起来特意做了御剑练习，摔了好几次跟头才能勉强驾驭，之后又不间断练习才能有如今的熟练水平，零昔也是一阵沉默。
还好原主学的东西与记忆都在脑中，很多东西只需熟悉一下找回感觉便可，不需重头再来已经很幸运了。
“慕师妹不必紧张，往后你也还得御剑，趁此机会好好克服不适，否则日后当如何是好，现下有师姐，在定然不会让师妹摔到，况且你不睁眼指路，待会儿我也不懂你住哪儿。”
看着紧紧闭着双眼的人，零昔勾着笑道。
小三“其实很不习惯你说话文绉绉的。”
零昔“闭嘴！”
听出零昔话中的揶揄，慕景艺赌气般一下睁开眼，没有初始的小心翼翼，表面淡定，手中加重的力道却出卖的她的紧张。
看着假装镇定的人，零昔觉得小姑娘还挺可爱，故意放慢速度让她多些时间适应，看看裕隆谷景色样貌。
知道慕景艺平日都呆在外院，守着一块小天地忙碌，其实根本没看过裕隆谷全貌，也不知裕隆谷具体有多大，趁着现在的机会让好奇的人好好看一看。
感受速度缓下来，迎面的风不如之前凌厉令人难以呼吸，配合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和零昔手指方向，也明白她的用意，目光随之移动。
“这边是匀丰长老所在的青匀山，紧邻的是空玉谷，受大长老管控，主要种植灵药药材之类。”
零昔指着一处山谷，看了眼怀里人的侧脸缓缓道。
慕景艺看向前方不远处，高空俯瞰，青匀山被郁郁葱葱林木包裹，山顶错落分布着庭院，并不密集，远看只有隐隐约约轮廓，半隐于林中。
而相邻谷中均是一片片绿油油的灵草灵药，慕景艺被困于一方小天地，从没想过裕隆谷竟如此之大，
慕景艺调整好心态，逐步熟悉凌空的感觉。
虽然讨厌师姐，至今猜不透她用意，不过腰间扣着的手的确能给她带来安全感，有着一种对方绝不会把她扔下的直觉。
直至回程慕景艺仍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成为掌门关门弟子，她能感觉到，掌门对于零昔带她拜师的事尤为诧异，虽然如此却没有任何异议，一切异常顺利。
整个过程不像拜师，倒像是零昔领着自己徒弟前来通报。
因为言谈中，她后期很长一段时间，基本都由零昔代为教导，掌门倒像是个摆设，今天这一趟纯属走个过场，露个脸，除此之外她根本感受不到拜师的仪式感。
在慕景艺心中拜师应该是一件繁琐庄重的事，再不济也不会如今天这般随意。
而掌门对零昔的放纵她也看在眼里，可见掌门对她很看重，就连自己收徒一事都让零昔一手包办。
告别掌门，零昔领着慕景艺走出奉天阁，零昔走在前头，步调不紧不慢。
慕景艺紧随其后，低眉垂眼看着零昔脚后跟，也不知再想些什么，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成为掌门关门弟子，而这还是托前面这位的福，命运真是让人出乎意外的奇怪东西。
出神的慕景艺，未留意走在前边的零昔停下了脚步，直直撞上她后背，慕景艺第一反应便是往后退开，紧接着低头开口道歉“师姐对不起。”也没有为此多做半句解释。
“没事。”
零昔比慕景艺高半个头，慕景艺低头时她只能看到对方乌黑的发丝，发间还是那个脱漆的木杈。
慕景艺低着头脸朝下她看不到表情，自然也无法直观她脸上有何种变化，是惶恐不安呢还是脸带愧疚，亦或是面无表情。
毕竟出门前她看了一出变脸戏码，开个门像是带了个面具，演技极佳，好得没话说。
见对方没回话零昔也不在意，而是凭空取出一枚黑色戒指，古朴的银色纹路镶嵌在细小的戒指上，若是不仔细根本看不到。
“这是师父送你空间戒指，里边应该有你需要的物品，自己看吧，我没看过也不知道有些什么。”
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零昔执起慕景艺身侧的手忽然道“对了你还不知道怎么进入里边吧，来师姐教你。”
想到常年呆在院外的慕景艺，理应没有接触过这些物品，的确是自己疏忽了。
“首先闭上眼，集中精神凝聚你的精神力，然后操控它进入戒指中，现在我带着你做一次，待会儿你可以自己试试。”
慕景艺又被毫无预兆的握手又吓一跳，抬头看向零昔，感受手中温度，看着她已经闭上眼睛，正经的教她进入戒指空间，一时间五味陈杂，思忖她到底想做什么，又是为那般。
最后深吸一口气，还是老老实实跟着零昔指示闭上眼，跟着她的引导进入空间，里边东西倒是多，一堆零零散散的东西，像未来得及分类的垃圾，随处堆放。
看到现场跟垃圾场一样，零昔眼角一抽竟觉得有些丢脸。这老头子就不能收拾一下留个好印象么，别开脸若无其事看向慕景艺。
“师父随意惯了，也没有收拾的习惯，后边你自己分类整理就好，虽然乱了点儿，可都是好东西。”
暗自想到这老头真是听话得过分，叫他随意给点儿，就还真随意了，也不收拾收拾，怕是看都没看直接垒进去了。
“我知道，还麻烦师姐替我谢过师父。”
而对于掌门她是一直怀着感激之情，慕景艺恩怨分明，受人恩惠必定铭记在心，今日一见，发觉掌门与初见时并无太大差别，说来在这儿呆了许久，这还是第二次见到人。
看到他对师姐的的态度，也知道对她极为偏爱，看在掌门面子上看她也顺眼了一点儿，也不想做一些会使掌门为难的事。
想着零昔只要后边不做出过分的事情，前面的事她可以当作没发生，若是不然也休怪她无情。
慕景艺虽没见过，但也知道地上摆的并非凡品，因此也不矫情，大大方方收下，听到零昔为师父开脱的话，倒是多看了她两眼。
静汐师姐的确生的美，虽然脸上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外露，依旧极为吸人眼球。
自见她以来也知道她经常笑，却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就像之前她对风伊的笑，虽然看着如浴春风，实际对她有所了解的人却是脊背发凉。
“第一轮内试已结束，你虽已拜入掌门门下，接下来的两轮内试也还须参加，一个是为了证明你自己实力，二个，这也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在其中可以练手，从中发现自己不足之处，取长补短多加学习。”
与来时一样，零昔在后方护着慕景艺飞向外院。
外院院落密集十分破旧，方眼望去绝大部分外墙已然脱落，更有甚者塌了一半，而可以称之为危房的一半竟然还住着人。
零昔不知慕景艺住哪儿，最后跟着对方所指停在一座破旧院落前。
清晨已有不少人起床，院中传来谈话的声音，零昔站在院外，声音传到她耳中依旧响亮，前边的墙如同虚设，起不到一丁点儿隔音作用。
“我在这儿等你。”
零昔放开搂着慕景艺腰部的手，覆手而立淡笑道。
“有劳师姐了。”
慕景艺转身与零昔拉开些距离，带着疏离点头道，继而转身双唇紧抿进入院内。
单是看背影零昔都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沉重，她应该也很不喜欢这里吧。
“哟！总算知道回来了。”
说完意识到眼前的慕景艺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当注意到她穿着的上等衣物，霎时间瞪大了眼，眼中是满满的羡慕，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地发出一声嗤笑，转瞬间改为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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