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昔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她尚不知时间,感觉胸口有些闷。
动了一下身体,发觉整个身子被禁锢住了,鼻间熟悉的味道让她知道是谁,缓解了她瞬间提起的紧张。
她向来一个人,不习惯同他人一起睡,更何况被搂着腰,绵长的呼吸还喷洒在耳侧,弄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零昔伸手到腰部,试图把腰间的手挪开,一动才发现她们竟然盖着棉被,底下还垫着一张。
她记得明明昨晚还可以席地而睡来着,怎么一会儿就变冷了,还是说她昏迷了太长时间,转眼都到秋冬季,难道她们带着昏迷的自己过了这么长时间?那自己有没有错过什么重要剧情?
冯夏还活着吗?呸呸,她不就躺在自己身后吗想什么真是,不过人在就好,其它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腰上的手一被挪动反而扣得更紧了,零昔索性放弃挣扎,握着腰部的手,闭上眼努力忽视恼人的呼吸,让自己再次沉入睡眠。
冯夏是被噩梦惊醒的,睁眼入目便是同样侧对着她安静沉睡,因闭着眼而越发清丽柔和的脸庞。
意识到什么,冯夏眼中露出惊喜眉眼柔和,目光放软落在零昔近在咫尺的鼻尖,在掠过红唇,而后就着这个姿势又闭上眼。
再次醒来,身侧已空空如也,冯夏起身便看到已经坐了起来,正抱着被子的傅子席,听到动静转头向她看来,看看自己衣服又看向她,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因为末世随时存在危险,所有人都是和衣而睡眠,零昔醒来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衣服被换过,黑色与蓝色差别太明显了,偷偷拉开领口掀起部分被子,呃竟然全换了!
“都汗湿了,我换的。”一句话简单解释因果。
“谢谢!”其实零昔内心尖叫着,好羞耻,好难为情!
“不客气!我没看,真的。”冯夏脸上漫上红晕,看出零昔脸上的尴尬,小声解释道。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零昔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强作镇定点了点头。
一大早大部分人都还没起,其中就包括躺旁边的殷文文和张棵柯。
“棵柯起床了。”
短暂交流过后,为避免尴尬气氛持续蔓延,冯夏不厚道的推醒旁侧和殷文文抱一起的张棵柯。
零昔看出她转移视线的窘迫,反而没有那么难为情,而且冯夏这不厚道转移注意力的举动,让她感到好笑。
转而看向抱在一起的俩人,张棵柯把头埋在殷文文肩窝,整个人几乎被被子覆盖,只留下头顶冒出来,殷文文则是下巴抵着她她头顶,睡得正香。
相处这么久,冯夏自然知道她们是情侣关系,也习惯她俩的日常亲昵。
想到自己抱着傅子席的事,脑中浮现早上的情形,这会儿却又有些不习惯了。
天尚早,零昔收拾好自己,趁着卜阳朔他们还没醒,顺便简单了解自己昏迷后的情况,得知自己昏迷时间并不长,只过了一个晚上,期间遇上卜阳朔等人。
她不知目前冯夏对于卜阳朔抱有怎样的情感,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于公于私她都不希望俩人走得太近,冯夏最好不要对那人抱有幻想。
“你想跟卜阳朔一起吗?”
带着试探,零昔趁着与冯夏独处的时刻问道。
毕竟他们有婚约关系,而且根据剧情应该是喜欢卜阳朔的。
虽然实际上并不觉得,如果要与卜阳朔在一起,她没有挽留的余地,也没有挽留的立场。
所以她要确定对方的想法,才能做下一步决定,是带着人走,还是加入组队。
骤然听到这句询问,阳光穿透窗户玻璃落在身上,冯夏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反而如同置身冰窖,心脏仿若停止跳动。
抬头看向视线落在窗外的零昔,被阳光覆盖的脸看不清表情。
鼻间突如而至的酸涩是如此强烈,忍着泪意,冯夏低头,喉咙仿佛被堵着,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缓了片刻才找回自己声音,干涩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单纯的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喜欢他吗?”零昔问得直白。
“不喜欢,这是上一辈定下的婚约,我也没打算执行。”
冯夏回答得决绝,生怕慢一秒傅子席会误会。
零昔心情莫名明快,整个身体松懈开来褪去初始的沉重,看来剧情不一定可靠。
而在相处的这段时日,她真觉得冯夏脾气秉性真的是无可挑剔的好,带着明媚的心情,回头朝冯夏看去却是吓了一跳。
自认识以来,冯夏一直以来都表现得温柔细腻,与人接触进退有度,看似好接触实则慢热倔强的一类人,接触这么久也未见她在人前表露脆弱。
而今却是低着头,薄唇紧抿沉默不吭一声的流泪,看着怪让人揪心,零昔何时见过这阵仗,无措快步上前干巴巴道“你别哭了。”
零昔干站着,她没有哄人经验,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两手都不知往哪儿放,当然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哭。
脑海中不觉想起殷文文哄张棵柯时候最常说,屡试不爽也是最万能的一句话,又小心道“对不起,我错了。”
零昔道歉的话,听在耳中更让人倍感委屈,情绪起伏久久平息不下,眼泪不受控制掉落。
冯夏都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只是在想到傅子席可能丢下她,让她跟卜阳朔一起的时候,心里一阵恐慌,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了般难受。
冯夏哭得不能自己,零昔仿佛被她悲伤的情绪感染,心下闷闷的跟着难受,没想过自己简单的几句问话,能让她如此伤心难过。
“对不起,对不起别哭了好不好,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和我讲,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在伤心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不知道错哪儿了就改不了,万一以后再犯怎么办,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以旁观者的经验,零昔学着殷文文,犹豫又心疼的将人拥入怀中,轻轻拍着背部轻声道。
然而冯夏没有回答,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揪着她腰间的衣服,将头埋在她肩膀上,暗自无声流泪。
零昔叹了口气,无奈勾了勾嘴角,纵容她的小脾气,静静陪她站着,不厌其烦的顺着她背部。
好像面对冯夏她总有用不尽的耐心,从一开始的任务需要,到现在像本能般,无时无刻不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果然相处久了总会生出感情的,她现在已经是真心实意的为对方着想,希望她能过得好。
看着冯夏哭红的双眼,零昔拉着她去卫生间,拿出湿巾欲帮她敷眼。
“抬头闭眼。”零昔看着低头看地的人,伸手将她下巴抬起。
许是为自己哭了许久,突然而至的情绪发泄而感到羞涩。
冯夏全程都很配合,任由零昔摆弄,只是垂着眼帘不看她,零昔也不在意,帮打理好后,又牵着她出去找张棵柯她们。
远远便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以卜阳朔为中心围成一个圈,看到走过来的零昔和冯夏,
忙挥手招呼她们过去。
之前出言讽刺她们的黄衣女生,看到俩人相牵的手,投以鄙视的眼神,特别是落在冯夏身上时尤为强烈。
面对无理取闹般的敌意,冯夏没有多加理会,她的注意力,大部分已经转移至和零昔牵在一起的手上,她不知为什么傅子席突然就喜欢上牵她手了。
而敏感的零昔只是小幅度偏脸斜着轻轻一瞥,仿若扼住命运咽喉,黄衣女生立马收敛敌意,安静如鸡。
很难想象她当时炫耀有多神气得瑟,现在脸被打得啪啪响,对方当时怕是把她当跳梁小丑看待吧,实在是丢人得紧。
不过视线扫过冯夏时充满鄙夷,她刚刚看到俩人抱在一起,之后又去了卫生间,经过昨天她清楚知道傅子席实力强悍。
只是她没想到,冯夏会为了活命攀上情敌的大腿,竟然下贱的委身其下,最重要的是都这样了竟然还端着一副清高样,委实做作。
零昔走近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清楚她强劲实力,以一己之力,解决在座异能者联手都搞定不了的变异丧尸,看向她的眼中有热切惊艳,还有嫉妒。
剩下的人不多,总共也就二十来个,大家正在商量下一步动作,以及分工等问题,零昔的到来似乎打入一针强心剂,众人的情绪被调动起来,更为积极出谋划策。
不过零昔可没那个打算,现在好像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应该相互扶持。
可这个认知零昔并不认同,她和冯夏几人跟他们可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们可是有选择余地的。
再者临时聚在一起的人本就人心不齐,关系不牢靠。
特别是个别还对她们抱有敌意,零昔可不想面对丧尸的同时,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有人背后捅刀。
而且剧情中冯夏就是被卜阳朔推进丧尸群中,所以当遇到危险权衡利弊之下,卜阳朔极大可能还是会做出同样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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