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死了,是被人毒死的,曾经权倾天下的大太监,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死了,就好像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过一样。小木匠对王安的死更是没有任何感觉,毕竟这个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他父亲的贴身太监,不是他的。
但是东林党却很关心这件事,王安死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东林党。
“什么?王公公死了?”叶向高听到这个噩耗,大吃了一惊。
汪文言道:“前几日学生去皇城找王公公,却被他们告知,说王公公已经被发配南海子充入净军了。等学生找到那里,就听说王公公已经不在人世了。”
叶向高痛心疾首的说道:“可惜了,王公公为人正直,善待天下士子,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惜啊!”
汪文言咬牙切齿道:“此事就是魏阉一伙人干的!他们惧怕王公公,惧怕我们的众正盈朝,就害死了王公公,切断我们的一条臂膀啊。”
叶向高问道:“那座阉党新建的兵营,可有去查过?”
“学生有罪!这几日学生也差人去查了,可是根本查不出什么。老师,明日一早,学生亲自去查此事。”汪文言连忙谢罪。
就指望他派去的那一帮读书人,能查出个什么结果出来?那帮读书人正事一点都办不成,每天闹事倒是一把好手。
汪文言决定亲自出马,去调查那座新建的锦衣卫兵营。
这一日,张永又一次出了宫,带着肖传和十二名东厂番子直奔左安门外的锦衣卫新兵训练营而去。
刚刚离开皇宫不远,肖传就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他们。
“张公公,”肖传走上前,在张永耳边轻声道,“有人跟踪我们。”
“什么人?”张永问道。
“不知道,一会儿我们把他们引入一条小巷子内,我们动手把他拿下了,送去锦衣卫诏狱,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肖传道。
这次张永和东厂番子就没有直奔左安门,而是出了正阳门之后,就在大街小巷中东拐西转。无论他们走哪条路,后面那家伙也跟了过来。他们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那家伙也跟着他们拐进了小巷子。
拐进了一条小巷子之后,肖传向两名番子递了个颜色。接着一行人又拐进另外一条箱子,那两名番子却闪身躲进了小巷子内的一处拐角处,而张永他们继续往前走。
后面那个家伙也拐进了小巷子,见前面那些人还在往前走,于是跟了上去。就在此时,那家伙的背后突然冒出了两名东厂番子,两名番子就像饿虎扑食一样,把这个家伙摁倒在地上,紧接着一块破布就塞进了那家伙的嘴里。
“走,带上人去锦衣卫。”张永道。
这时候的魏忠贤还未做大,东厂也没有自己的监狱,抓到的疑犯只能送去锦衣卫诏狱关押,一般来讲审问犯人也是锦衣卫的事情。
亲近东林党的锦衣卫指挥使、后军都督府左都督骆思恭这时候还是名义上的锦衣卫老大,但是没关系,抓住的这个家伙只要送到北镇抚司,已经升为锦衣卫指挥同知的田尔耕和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自然会很乐意伺候这个家伙。
这家伙被装入了一口大麻袋内,东厂番子又在巷子内“借”了一辆独轮车,把麻袋放在车上,又弄了几口麻袋堆在上面,随后推着独轮车去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
走进了北镇抚司衙门内,只见门庭罗雀,里面的锦衣卫个个无精打采,也没几个人。把疑犯送进里面,只见诏狱内也是空空荡荡,连一个人犯都没有。
许显纯连忙上前迎接:“张公公!您怎么来了?”
“许佥事,我送一名人犯来诏狱!我们几个刚刚出宫,这家伙却跟在我们后面!”张永冷笑一声,指着丢在地面蠕动的麻袋,“哼!简直是胆大包天,连我们东厂的人他也敢跟踪!审一下,看到底是谁指使的!”
“放心吧,张公公您把人犯交给某,我敢保证,一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人世上!”许显纯陪着笑脸连连应诺。
两名锦衣卫力士上来解开麻袋,那家伙从麻袋里钻了出来,见到自己站着一名锦衣卫官员,还有一群凶恶的锦衣卫力士和校尉盯着自己,这家伙的裤子一下就湿了,吓得软瘫在地上。
张永走上前,扯下堵住那家伙嘴巴的破布:“快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跟踪咱家!早点交代了,免受皮肉之苦!”
“饶命啊!公公饶命啊!我说!我说,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那人连连求饶。
还轮到锦衣卫动大刑呢,连开胃小菜都没上,那家伙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招供了:“草民刘二,家住城西槐树胡同一带。草民因为嗜赌,输给了赌场十两银子,只好借了高利贷,可是高利贷利滚利,不到两个月,十两银子就翻成五十两银子了,草民实在还不上了,这时候有人愿意帮小人还这笔银子,要草民答应了他,那人让草民跟踪张公公您,还有刺探左安门外的锦衣卫新兵训练营。只要看到张公公去了锦衣卫新兵训练营,就向他汇报。”
“那个是什么人?”许显纯连忙问。
刘二哭丧着脸回道:“草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既然不知道,那么留着这个废物何用?他把拖进去打一顿先!”许显纯脸孔一板。
刘二连连磕头求饶:“饶命啊!官爷饶命!草民虽然不知道那个是什么人,但只要今晚把草民带到赌场,就能找到那个人。”
“好!”许显纯点了点头,转头对锦衣卫们说道,“弟兄们准备一下,换上便装,今晚带着这个家伙去抓人!”
天黑了下来,一群化装成平民模样的锦衣卫押着刘二,往城西槐树胡同去。走在路上,只剩下许显纯一个人跟在刘二后面,其余的锦衣卫都自觉的远离。
“刘二,你别给老子耍花招!告诉你,你家里人都被我们控制了!要是你不老实,你一家大小都要给你陪葬!”许显纯在刘二耳边轻声威胁。
“官爷,草民哪里敢。”
“那就快走!”许显纯说完,也停下脚步,让刘二在前面走,拉开一段距离后,许显纯才远远的跟了过去。
刘二走进了赌场内,他强装镇定,向赌桌走去。许显纯带着一群穿便服的锦衣卫也进去了,远远的盯着刘二。没多久,就见到一个人走向刘二:“刘二,交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办好了。”刘二嘴里回答着,头上却滴下了豆大的汗珠。
那人见刘二表情不对,转身就要走。
“这位兄弟,请跟我走一趟。”许显纯突然出现,拉住了这家伙的胳膊。
“你是什么人?我不又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走?”那人试图挣脱许显纯,可是他感觉自己的胳膊就像被铁箍勒住了一样,根本挣脱不开。
“救命啊!”那人拉开嗓门大吼。
赌场内的打手们纷纷围了上来,围住了许显纯,想把那人救下。
许显纯亮出腰牌:“锦衣卫办案!挡我者死!”
穿着便服的锦衣卫纷纷出现,拔出绣春刀,对准了赌场内的那些打手和赌客。
“今晚一个人都不许走!封闭场子!”张永带着东厂番子和锦衣卫赶来,封死了赌场,不让一个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