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轮交锋,东林党可是遭到了重大损失,东林党党魁李三才被朝廷以谋逆大罪定罪,东林党学子也是损失惨重,原本时空里的天启二年状元文震孟被剥夺了功名,陈演、孙宗泽、魏藻德等人也完蛋了,被剥夺了功名。
参加伏阙的一干东林士子,这次有去参加会试的全部落榜!而这次会试,东林党士子可以说是几乎全军覆没!
李三才虽然已经被天子定了罪,但还未经过三司会审,而且他的两个儿子目前逍遥法外,还在淮安的漕运衙门里面躲着,有十多万漕运兵保护两位李公子。
魏良卿率领的两千厂卫、两千辽阳新镇老兵,沿着运河南下,到了淮安漕运衙门。早有锦衣卫密探得到了消息,这时候的李家兴和李家国两兄弟没在漕运衙门里面,而是躲在了淮安东面一座卫所军堡内,有十多万由漕运兵和盐丁组成的乌合之众在保护他们。
大军抵达了淮安,直奔李家在淮安的军堡。这是一大片连绵成片的军堡,由四座分别列于四个角的军堡组成了一座城池,军堡和军堡之间以木栅栏和土城连接在一起,正中间是一座巨大的园林,外围有兵营、小堡垒之类的建筑物,李家兄弟此时就躲在里面不敢露头。
不过麻烦的不是那些守城的乌合之众,而是大批不明真相的船工、漕工、商人、盐户等老百姓,他们被李家兄弟教唆挑拨起来,堵住锦衣卫大军的去路。
但是对付这些老百姓还是很简单的事情,魏良卿令人取出圣旨,宣读了圣旨,围堵锦衣卫的十多万百姓就自发撤退了,他们也知道堵截锦衣卫同谋反同罪,谁都不愿意掉脑袋,更不愿意自己的九族因为自己而遭殃。
到了军堡门口,魏良卿就下令列阵。一名监军太监走到距离军堡一箭之地外,打开了圣旨,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三才勾结建奴,意图谋反!以谋逆之罪下狱!当诛九族!”说完这位太监收起圣旨,抬起头来大喊道:“咱家奉命来捉拿逆贼李家兴、李家国兄弟!若是堡内的人敢于阻拦,与逆贼同罪!现在限令你们,半个时辰之内开门投降!”
军堡内的盐丁、漕兵心中直打鼓,他们议论纷纷。
“这可是天子圣旨啊!我们对抗天子亲军,那不是谋逆大罪吗?”
“听说谋逆大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唉,我刚刚娶了媳妇,孩子都快出生了,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老子一家,连同我们还未出生的孩子都被朝廷杀了。”
这些盐丁、漕丁原本也不是善茬,平日里他们为非作歹,没少欺负盐户、船工,可是那是上面有人罩着他们。如今上面的人都犯了事,还是犯了谋逆大罪,这下他们可没有这个胆子去抵抗朝廷,这就是天子的威严不可冒犯。
李家国见那些盐丁、漕丁军心涣散,士气下跌,他急得大叫:“弟兄们,他们的圣旨是没有经过内阁票拟的圣旨!是没有用的!你们都是吃我们李家的,用我们李家的!当为李家效忠!我们有十多万人,何惧这区区几千鹰爪孙!”
在李家兴和李家国的三千家丁弹压之下,那些曹丁和盐丁最终没敢开门投降,只能硬着头皮顽抗到底。
“时辰快到了,城内逆贼并未有丝毫开城投降的迹象,我们准备攻城!”魏良卿掏出一块怀表,看了一眼时间说道。
这怀表是皇帝陛下赏赐给魏忠贤的,魏忠贤又送给了他的亲侄儿。
魏良卿下令攻击,辽阳新镇的士兵们架起了一门门将军炮、灭虏炮,对准了军堡。随着炮队军官一声令下,手持火把的炮手们把火把伸向火门,点燃了插在火门上的引药管。
“轰轰轰”一门门将军炮和灭虏炮吐出了火舌,几十个小黑点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向李家堡的方向砸了过去。黑色的炮弹砸在土城上,砸在砖木结构的军堡上,腾起了一股股烟尘,砖块碎裂,土块横飞。
躲在城头的守军连头都不敢露了,因为他们亲眼看到,有不少人因为露出了脑袋,结果炮弹飞过来的时候,那些露出脑袋的家伙整个脑袋都不见了,刚刚还是活生生的大活人,一下就变成了无头的尸体。被炮弹击中或是擦了一下的头颅立即炸开,红白混合之物夹杂着骨头碎片,在空气中弥漫,喷洒在地面。
土城上方用来充当女墙的木栅栏被打碎了无数,一些木栅栏倒下了,土城上方变得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防护。
这时候,张永发明的新式武器朝天炮被士兵们从大车上抬了出来,架在木质的炮架上。朝天炮已经开始小批量生产,辽阳新镇手中有四门二十四磅朝天炮和十二门十二磅朝天炮。共计十六门朝天炮摆放在地面,炮口对准天空。
其实朝天炮也就是臼炮,生产这种火炮的技术含量还不如野战炮,朝天炮膛压低,对质材和生产工艺的要求反而比野战炮低,而且可以发射更重的炮弹,但是对朝天炮的要求,就是对炮手的要求很高,需要懂得计算弹道,学会弹道计算,朝天炮才能打得准;另外还需要计算开花炮弹的导火索剪裁长度,太短的话,炮弹在很远的空中就炸开了;太短的话,炮弹落在地上,滚动了很久才会爆炸,也减少了杀伤效果。
四门朝天炮为一组,每一组都有一名懂得计算的炮手,在他的指挥下,炮手们把炮口调整了一定的角度,然后把长条圆柱形的药包塞进药室内,再把剪裁了导火索的炮弹塞进炮口。站在后面的炮手以铁椎从火门刺入,刺破药包,再把引药管塞进火门内。
“开炮!”伴随着炮长一声令下,有的炮手在前面点燃了炮弹的导火索,随后退开;负责放跑的炮手随机点燃了火门上的引药管。
“嘭嘭嘭”一排火药气体膨胀的声音响起,炮口吐出火舌,弥漫的白烟腾起,一排排炮弹腾空而起。炮弹的导火索冒着火光,在空中形成了一颗颗火雨流星,向李家堡上空砸了下去。
炮弹准确的落在土城上、军堡上,炮弹内装填的火药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只见土城上方和军堡上方炸开了一连串火球,弥漫的白烟腾起,锋利的碎片和成千上万颗铁珠横飞,把城头的守军当即扫翻了一大片。
“步兵攻击!”魏良卿下了命令。
辽阳新镇的步兵扛着一架架简易云梯和简易壕桥,五百精锐厂卫的自生火铳手跟了上去。进攻的辽阳新镇士兵冲到壕沟跟前,把一架架壕桥铺在壕沟上,随后就冲过了壕沟。
城头守军以弓箭射击,试图阻拦冲过来的辽阳新镇明军,但箭矢对这些身披厚甲的辽阳新镇步兵几乎没有任何效果,更何况这些曹丁、盐丁使用的弓都是软弓,力量不强。废话,强弓他们也拉不开,给这些乌合之众装备强弓也没用。
辽阳新镇步兵已经把云梯架上了土城,成群结队的辽阳新镇步兵冲过壕桥,开始向土城城头攀爬上去,后面的一千弩手不断压下悬刀,射出弩箭,把负隅顽抗的守军士卒一个接一个的从城头射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