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个女声,他们还有兴致去看,男声就没兴趣了,毕竟外头还下着雨。
家住三排,刚好在卢大夫房子后面的陈寡妇一脸古怪,刚才的声音听着像卢大夫的。
叫得这么凄惨,为何?
想到卢大夫瘦瘦弱弱,又蠢又憨,还长了一张俊脸,心头就生出一丝怪异。
不会是寨子里女人太少,有人打上卢大夫的主意吧。
哼,也不嫌臭。
“你往前面瞅啥呢?要我说,你干脆就嫁到杨家去得了。”坐她边上的陈婆子白了她一眼,觉得她不识好歹。
杨家六兄弟,个个身强力壮,都是干活的好手,嫁过去就等于是享福,还有啥好挑剔的。
“你不懂。”陈寡妇瞥了她一眼,眼中全是嫌弃,“别净说我,你说说你自己,是不是该找个老头嫁了?”
陈婆子一听,脸色不好看。
她都五十岁了,这个年纪又生不了娃,谁会乐意娶个不能下蛋的母鸡回去?
要年轻点还好说,偏生她岁数大了。
没好气地瞪了陈寡妇一眼,但心里头也在思索着,是不是真得找个老头。还得是鳏夫,比她年轻点的,前头有留下儿女的。
陈婆子想得好,年轻的会死在她后头,就不怕她人活着老头死了,前头生的儿女不孝顺她。
陈寡妇见她在琢磨,又翻了个白眼,也在一旁琢磨了起来。
莫看这两人都姓陈,长得也有一丝相似,事实上却并非亲生母女,而是刚好姓陈才凑一块。
之所以会沦落至此,是这两人狼狈为奸,装作母女合伙流窜着骗婚。正所谓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落网被抓后就流放到了这里。
尽管没去瞧大夫,可自个的身子自个清楚,陈寡妇知道自个是个不能生的。那些年流窜作案,有过的男人她自己都数不清,可就没一个能有本事让她怀上的。
如今都这岁数了,这碗饭吃不了几年,也想着找个安稳。
杨家六兄弟她当然有惦记,可也知道杨家六兄弟急着娶媳妇,那是为了给杨家留个后。
那兄弟几个横着呢,要让他们发现娶了个不能生的回去,不得一天三顿挨揍啊。
陈寡妇可不傻,玩玩赚点小钱可以,嫁过去就算了。
不知想到什么,又盯向对面那屋子。
她这身子,也不知卢大夫能不能治,要是能的话,她不介意让他白嫖一段日子。
阿嚏!
正陷入沉痛中的卢大夫可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臭名远扬的赤脚大夫,竟然被人惦记上了。
他拿了板凳在门口坐着等了一会儿,实在是等不及,干脆锁了门往外跑。
王姬殿下瞎了眼,枯木蛇不仅蛇胆是好东西,可以说浑身是宝,怎能随便就挖坑埋了呢。
不知过去了几天,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周柒柒手里拿了三根竹枝,一脚踩着小板凳,满脸怒火瞪着墙角捏着耳朵蹲着的一大四小。
原以为司小白脸回来了,她就能松口气。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一夜未归,她住的那半拉草屋烧没了,要不是来了个及时雨,恐怕整个草屋都要被烧毁。
说了不要在草屋里点火,提醒了遍,结果还是烧没了。
好生气,想打死他们。
一大四小既心虚,又有点委屈,这次真不是他们故意的。
实在是看到一担好东西太过激动,一不小心就把碍事的打火石给丢一边了,谁想到就有那么巧,正好撞在另一块打火石上,又刚好那里放了一堆引火用的松针,然后就烧了起来。
他们急着抢东西,都没注意到火烧了起来,还因为屋里大亮而高兴,等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四个小的不知想到什么,齐齐瞪了自家小叔一眼。
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懂吗?
司洛……
他睡得像猪,压根不知道着火。
司洛也委屈得很,着实觉得自己是被侄子侄女给坑了,衣服都被火燎坏了不说,还挨了一顿抽。
最后他们的视线齐齐落在老四身上,因为那打火石就是老四丢的。
老四一脸茫然,使劲吸了吸鼻涕,裤子也一股子骚味,似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周柒柒……
气得肝疼。
说实话,她怀疑他们是故意的。
要不然为什么烧掉的只有她的那半拉屋子,他们的就还好好的,哪怕烧破了大洞,拿帘子挡一下还是能用。
周柒柒使劲地盯着司沉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从一开始,这小子就对她充满敌意,若非还需要她的庇护,说不准暗地里都已经弄死她好几遍。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小子一直认为是她的逼婚,才害得他们小叔想不开跑进山去自杀。
以前她也是那么想的,所以心里头再是不痛快,甚至是厌恶极了他们,也没有离开。
可现在人已经好好回来,还这么针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要不想她留在这里可以直说,当她稀罕?
周柒柒撸了袖子,沉声说道“你们想怎么着,给我划下个道来,咱们好好说。别总暗地里给我搞小动作,真当我脑袋已经被你们打傻了,不会跟你们计较?”
摸了摸脑袋,包仍在。
很顽固。
一大四小缩成了鹌鹑,好好说就好好说,能不能先把竹枝收起来,别一甩一甩的,怪吓人。
司沉很是诚恳地说道“不是故意的。”
往日里发生的大大小小无数事情,不可说不是他们故意为之,但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冤枉。
别说他们现在对婶婶没了敌意,就算是有,也不可能糊涂到去烧房子。
可周柒柒不信,冷哼一声,正想说点什么,这时一道黑影冲了进来。
周柒柒一惊,立马抬起了脚。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光脚丫堪堪贴来人胯上衣服。
卢大夫被一股强烈杀气震住了,整个人僵住,只觉得胯下凉飕飕的,竟差点就挨了一记断子绝孙。
好,好险。
司洛抬头一看,顿时跳了起来,抓住周柒柒的胳膊,把她往扯了扯。
并狠狠瞪了一眼卢大夫,心头不乐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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