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狼听了这话心中猛震,他霍地从床上坐起,心里也喊了一声。
二爷!
楚狼心情也顿时激动起来,他更加仔细听。
那声音又断续出来,充满悲戚。
“完了都完了,我死不瞑目我死后望苍天怜我,让我魂回大河府,与我兄的灵魂魄相聚”
随后,对方声音也越来越弱,后面也再听不到了。
楚狼也确定了发声者就是二爷陆凤云。
声音来自北边,距离也不近,至少二三十丈外。
如果不是万籁俱静,就算运行藏龙经也未必听到。
自从楚狼出山,一直没有陆凤云消息,就连琼王也不知陆凤云下落。这让楚狼为陆二爷担心。真是未想到,陆二爷竟然在神血总教。
楚狼提刀下地,走到房门前。
楚狼抬手正想敲门,想了一下又将手缩回。
楚狼脑子飞快转动,如果找借口让外面守卫将铁门打开,那也于事无补。杀了守卫,他也难找到二爷被关押的准确地方。就算找到二爷被关地方,他也难带着二爷杀出去。
这可是神血总教。
想救二爷,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楚狼又回到床边,但是他却再无睡意。
楚狼干脆又将剩下的半壶烈酒喝了,然后他在黑暗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就如一只拉磨的驴子。
接下来的时间,对楚狼来说那样漫长,难熬。
天亮后,铁门打开,守卫送进早饭。
楚狼内心焦急,他对守卫道:“兄台,胡院主什么能回来?”
守卫道:“兄弟,我只是小人物,胡院主什么时候回来我哪知道,你还是耐心等着吧。”
楚狼道:“神血山距总教多远?”
守卫道:“大概一百多里吧。”
楚狼只能继续等。
终于,快到晌午时候铁门再一次打开,门口出现了胡铮。
胡铮身后是莽横。
神血山是神血教高层修炼武功地方。胡铮既是天风院主,也是陈作虎大弟子。陈作虎让胡铮到神血山心无旁骛修炼武功,争取早日更上层楼。
胡铮接到莽横的信,得知楚狼到了神血教,他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胡铮看到楚狼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当初楚狼替胡铮解围,不惜对十二宫的人大开杀戒,让胡铮很感激也很佩服。
胡铮是性情中人,所以他打心里希望交楚狼这个朋友。
神血教声名狼藉人们唯恐避之不及,楚狼则来找他,说明楚狼当他是朋友了。
胡铮高兴道:“兄弟啊,真没想到你会来!你怎么不提前传个信儿,我好在教中等你。我不在让你受委屈了。”
胡铮表现真挚,楚狼深感快慰。
这时莽横朝楚狼“嘿嘿”笑道:“原来你真是胡院主好友,得罪之处还请谅解。现在十二宫探子无孔不入,我们也得加倍小心。”
楚狼道:“兄台言重了,你已经很照顾我了。”
胡铮对莽横道:“快去给我兄弟安排上好客房,再让厨子做桌好菜,我要和他痛饮。”
莽横就去准备。
胡铮正要请楚狼出这阴暗之室,楚狼则将门关上。
楚狼道:“我有话和胡兄说,这里反而清静。”
胡铮知道楚狼来神血教多半是核实当年澹台聚邪带人参与血洗河王府的事。
胡铮看着楚狼道:“现在我神血教天下人唯恐避之不及,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救我,现在又来看我,你是拿我当朋友。我胡铮也拿你当朋友。小狼你有什么话,想做什么,尽管说。我一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楚狼道:“胡兄如此待我,我很快慰。不瞒胡兄,我这次来,是想调查当年澹台聚邪和七鬼参与了血洗河王府的事。如果有可能,我想亲眼见见澹台聚邪和七鬼。”
胡铮道:“此事我会禀明教主替你安排的。”
楚狼道:“还有一件事得请胡兄帮忙。”
胡铮道:“你说。”
楚狼手指北边道:“北二十丈外,是什么地方?”
胡铮有些懵懂,不明白楚狼为何有此问。但是为表真挚胡铮也未隐瞒,他道:“那片地方是神血教的监牢。”
楚狼顿时明白了,陆二爷被关押在监牢中。
干系重大,楚狼在未弄清事情原委前,不想将真实目的告诉胡铮,楚狼便道:“当年河王府遭灾,河王女弟子郑一巧下落不明,几日前我听到传闻,说她被关在神血教大牢中。这郑一巧当年和我关系很好”
胡铮听到这里笑了,他以为楚狼和郑巧儿有男女之情。
胡铮道:“教中囚犯是我师弟管,我也不清楚。我现在就命人去查查牢中是否关着郑一巧。如果她不是重犯,我会向教主求情让兄弟你带她走。”
楚狼道:“我想亲自去牢里看看。”
胡铮想了下道:“既然你想亲自去看,那我陪你去。”
胡铮带着楚狼来到神血教关押人的监牢。
神血教的监牢坚固无比,看守森严。牢中有若干囚室,关押着数十名重要的人。大多都是些江湖正义之士。
不重要的人,神血教也不会浪费囚室和粮食,都被杀了。
想进入石牢,不光要经过几重看守,还得经过两道厚重铁门。
没有钥匙,想破铁门绝无可能。
如果不是胡铮带楚狼进来,楚狼是难以进入这石牢的。
偌大坚牢有近百间小石室,每一间都阴寒潮湿并充满恶臭味道。
胡铮陪着楚狼走在囚室外廊道中,一名看守跟在二人身后。
廊道两边石壁上,隔一段便挂着一盏灯。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幽长冰冷的石廊,阴寒而充满死亡气息。
两边的囚室中,不断传来痛苦呻唤,还有绝望哀鸣
楚狼陆续看了二十多个囚室,里面关押的人形形色色,男女老少都有,但是却没有陆二爷。
楚狼又在一间囚室门前驻足。
胡铮朝身后看守示意,看守将囚室铁门上的小窗打开,然后退到一边。
楚狼从窗口向里看。
囚室内一张破席子上坐着一个男子。
这男子披头散发,发乱如杂草。
男子双脚赤着,脚上还戴着沉重铁镣。脚上还有两处溃烂地方,一处已见骨头了。男子身上裹着一条破毯子,无力地垂着头。
他身体还不时打着摆子。
楚狼朝那人道:“抬起头来!”
于是那人缓缓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