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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岩化身踏水而行,数息后抵达天池龙宫。
抬头看去,只见重楼叠阁,门户千万,瑶草灵芝,欣欣向荣。
再往前走,白璧为珠,青玉纹龙,珊瑚横斜,枝枝丫丫上挂着葫芦金丹,香气馥馥。
还有珍珠卷帘,琉璃宝树,鱼儿衔琥珀,玉女洒金莲。
奇秀深杳,不可殚言。
陈岩看得暗自点头,比起地上世界,水中的宫殿更为富丽堂皇。
“咦,”
“是什么人?”
“好像是十九公主啊。”
他们一行人驻在金桥之前,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宫殿中来往的人的注意。
有眼尖之人,甚至认出卢心悦的身份。
“十九公主。”
一个贝女,红裙罩身,腰细惊风,曳步行走,正好听到有人讨论,她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卢心悦几眼,确认之后,玉足一点,往来路回转。
哗啦,
贝女红裙翩翩,眉目如画,娇足周围晕开水莲花,无声无息。
她当然想不到,陈岩手持八景金阳宝镜,洞彻方圆,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容貌,服饰,气机,一切照在镜中。
甚至再进一步,连念头想法都能照出。
陈岩看在眼中,不动声色。
有鲨鱼卫士带路,众人经数十门户,来到一座宫殿前。
金花银钩,珠帘垂地,细细密密的宝石,风一吹,叮当作响。
旋即有美姬挑帘而出,唱曰:“二大王在里面等候,十九公主请进。”
叮当,
卢心悦在前,陈岩拖后,一前一后,进入殿中。
轰隆隆,
下一刻,鼓乐大作,麝兰之气,充塞殿中。
王座上有一人昂扬奋发,披紫衣,执青玉,额头珊瑚龙角,熠熠生辉,朗声道,“可是小十九?”
“二叔,”
卢心悦袅袅上前,垂泪两点,呜咽道,“二叔要给我做主啊。”
“嗯?”
二龙君自宝座上起身,看到自己想来痛爱的侄女哭得梨花带雨,又见她只是单衣薄裙,容颜憔悴,眉头立刻拧成疙瘩,道,“小十九,快快起来,跟我好好说。莫非你嫁到修罗族,他们还敢给你吃苦头不成?”
“二叔,小十九苦啊。”
卢心悦这么多年来,早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有机会了,当然要趁机找家长告状。
什么自从嫁过去之后,就被虐待啊。
什么真身被囚禁,沉于渊底,日夜毒火焚身啊。
什么精魄被剥离,严刑拷打元神之秘密啊。
什么陪嫁过去的龙宫勇士都被邪恶的修罗用秘术变成了羊啊。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这个女子口才好,声音清脆,这一番话的,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就连陈岩都多次侧目,更不用提二龙君了。
“好胆,好胆啊!”
二龙君气的哇哇大叫,戾气横生,他安慰自家的侄女道,“小十九你稍等片刻,叔叔给你出气!”
话音一落,
天拆地裂,黑云来聚。
宫殿摆簸,云烟沸涌。
二龙君身子一摇,化为赤龙,长千余尺,电目血舌,朱鳞火鬣。
真身一出,千雷万霆,激绕其身,霰雪雨雹,一时皆下。
他大吼一声,祭出龙宫重宝,破开空间,显出黑洞,率领上万水族大军,投入其中。
轰隆隆,
漩涡扩大,力量肆虐。
很明显,这个天池龙宫的二号人物,不惜代价,动用龙族至宝,撕裂空间,远距离遁走。
陈岩看着黑洞,目光咄咄。
对方的脾气真的是很火爆,一言不和就出手,更为重要的是,龙族果然了不得,别的不讲,积累委实雄厚。
眼前的法宝,不知道积蓄了多少年的资粮,居然可以破开空间,隐隐有一种元神之人的威能了。
当然,没有元神真人那样毁天灭地的威能,但只是破开空间,但只这一点,就让人艳羡。
最起码,他是第一次见到。
“来一趟不虚此行。”
陈岩踱着步子,身上的星光璀璨光明。
卢心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在玉座上,美目晶莹,少有地露出少许焦虑。
此去关系到她的肉身,不能不紧张。
一时之间,殿中安静下来。
只剩下案上青铜大鼎上的烟气袅袅,凝而不散。
轰隆隆,
不知道过了多久,自漩涡之中,传来一声高亢的龙吟,然后千丈赤龙自里面飞出,身子一转,化为男子模样,龙行虎步,祥云托举。
他手中有一个宝壶,半透明状,里面隐约龙形。
“啊,”
卢心悦见此,欢喜地惊叫一声,她身子一摇,化为一缕光,投入到宝壶中。
咔嚓,
宝壶破碎,精魄和真身合二为一,散发出强大的气势。
二龙君大袖一挥,一股宏伟大力发出,裹住卢心悦,将之送入偏殿,毕竟接下来的融合过程,不太适合旁人观看。
做完这个后,二龙君走上中央王座,施施然坐下,看了眼下面笼罩在星光中的陈岩,目中诧异之色一闪而逝,道,“小十九能够顺利归来,是多谢道友能够一路护送啊。在下身为小十九的长辈,表示谢过。”
陈岩和卢心悦已经达成共识,自然知道该怎么说,道,“我也是偶然遇到卢姑娘,听到修罗族暴行,心中不愤,才决意前来。”
“道友真是高义。”
二龙君名为钱塘君,轮战斗力不逊色于金丹三重的修士,可是即使是他都无法看出眼前的陈岩是一具化身。
不得不讲,星珠不愧是一件异宝,特别是当初经过大头宝宝洗去铅华后,回归本质,未来无生,不可捉摸。
钱塘君吩咐美姬上茶,目光不经意在陈岩身上打量,念头转动,道,“恕我眼拙,不识世上青年才俊,敢问小友如何称呼,来自于何方?”
陈岩不慌不忙,答道,“在下陈不周,来自于东荒。”
“东荒。”
钱塘君一惊,他没有想到,自己一问,居然问出这样一个答案,沉吟少许,道,“东荒我家大哥年轻之时去过,游历一番,听说格局迥异于中土。”
陈岩虽然在东荒待得时间不长,但也走过不少地方,娓娓道来,说得有声有色。
钱塘君听在耳中,和自己阅览过的自家大哥的记录对比,不停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