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薇薇下车向一旁的便利店走去,张青林坐在车里回想起陈笙箫那天跟他说的话,他们共同的目的,是要找到自己的父亲和她哥哥。
但对于白薇薇刚才说的话倒是又提醒了自己,想得到什么又想利用什么。
陈笙箫之前说过笔记本和地图放在自己这里会带来危险,这两样东西偏偏又是很多盗墓贼想要得到的。
李庆鹏在古墓里面就一直想要地图,他们不会是为了想要拿到这两样东西而制造出这么一个恐怖的意外坠桥事件。
张青林反复的想,却怎么也想不通,如果陈笙箫想要拿到这两样东西,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很容易拿到,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安排这么一出,还安排婉晴跟他们在一起,这不是多此一举。
所以张青林肯定陈笙箫不会这么做。除非…张青林觉得又不可能,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到了北京之后找到程澈再说。
“买了两瓶水,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出发。”白薇薇把手里的水递给张青林,语气轻柔的说道。
张青林接过她手里的那瓶水说了一句谢谢,接着询问下一段路程要不要让他来开。
白薇薇摇摇头说她还不累,等她开累了再换。
“其实我一直有个事想问你。”张青林低头盯着紧握在手里的矿泉水说道。
白薇薇轻声问道:“什么事?”
“那个吴关根,吴爷,他是不是还在为你们家做事?”张青林抬起头说。
吴关根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他谈判欲夺玉琥,一定是替人做事,他背后的这个人又是谁,会不会是白薇薇又或者是她的父亲?
白薇薇清澈明亮的眼睛瞅了一下张青林,缓缓说道:“吴关根,这个人他原本不是我们的员工,只是当时他在矿区附近有点小势力,而且矿区那时候需要人手就让他管理矿区的工人,矿区封了之后就再没见到他,他的那些人也都散了,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他不像好人,怕他回头找你们麻烦,那个,白姑娘,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
白薇薇说道:“客气啥,以后你叫我薇薇吧!”
“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张青林小声念道。
“对,就是那两个字,但,加草字头。”白薇薇浅浅一笑道。
他们开了大概一天半的时间,进了河北境内,张青林在途中睡着了,就在到了北京下高速的时候,经过一个坎把他给颠醒了,但是他还是很疲倦,缓缓坐起身打开车窗透透气,车窗一开就看到跟他们并排的一辆黑车上坐着一个人,而那人竟是吴关根。
张青林赶紧关上车窗,那阵疲倦困意感也已经没有了,吴关根居然也来了北京。
进了北京市,天已经黑了,皮卡在环区公路上飞驰着,那辆黑车竟然一直尾随在他们的后面,白薇薇似乎发现了那辆车,她目光注视前方,十分冷静的踩油门打转向。
不得不说白薇薇的开车技术和婉晴有得一拼,她嘴角微微一笑的盯着倒车镜,轻而易举的将那辆黑车抛在后面,把车绕进了四环的朝阳别墅区。
停下车后,白薇薇轻轻叹了一声,“真没趣。”然后看向张青林,“到地方了,下车吧。”
“这是哪儿?”张青林左右瞅了瞅那一栋接一栋的别墅住宅说道。
“跟我来。”白薇薇下了车,取上自己的包,站到车前望向面前的三层别墅楼。
“进来把门关上,换上鞋,你住二楼里面那间。”白薇薇打开房门走了进去,脱了自己的鞋光脚踩在地上。
张青林扫视着,惊叹不已,和他这种普通的穷人简直是无法比较。
空荡的房子里,除了他和白薇薇没有其他人,看装饰的风格和摆饰都很现代,张青林好奇的问道:“这就你一个人住吗?你父母呢,不住在这?”
“我妈常年在国外,我爸他不住在这,这是我妈的房子,她下个月才回国,放心。先去洗个热水澡吧,在最里面。”白薇薇脱掉自己的外套,从旁边的房间取来一套毛巾给张青林。
张青林愣了一下,看来白薇薇的父母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张青林闻着自己一身的臭味儿,皱起眉头,白薇薇提着包上了楼,张青林也进了洗手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出来后看到白薇薇也换好了衣服站在楼上叫他,“张青林,这里,我给你找了几件衣服。”
“这衣服…”张青林看着二楼沙发椅上的男士衣服不由说道。
“哦,这是我哥的衣服。”白薇薇语气平淡的说。
“你哥?”张青林惊讶的拿起椅子上的衣服说道。
“嗯,玉琥先给我研究一晚,就当你房费,还有明天早餐也交给你了。”白薇薇拿起张青林放在小圆桌子上的玉琥,向左边走廊边走边说道。
张青林套着上衣,他猜到了白薇薇会拿走玉琥。
“明天还你。”她的声音消失在第二个门口,忽然,她又探出头说道,“晚安!”
张青林拿起沙发椅上的其他衣服,朝左边望了望,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的心脏怦怦直跳,这种感觉就像波涛澎湃,他伸出右手捂住不安分的心脏。
突然,一个刺耳的钢琴音回荡在耳边,渐渐形成了一首沉郁的曲子,如魂曲的恐怖声充荡在整个房子里。
这曲子让他听得很不舒服,头疼心悸,眸光环视了一下四周晃了晃头,而后向右边的房间走去。
他踉跄的走进房间里,身子一软倾倒在硕大的床上,但是那声音依然听得见,头越来越重,疼到最后竟觉得周围一切事物都扭曲了。
如旋涡一般朝自己袭来。
“小林,来,你看这个是什么?”一个成熟深沉的声音在前面呼唤。
张青林用力睁大眼睛凝视着,旋涡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男人,男人的模样和自己十分像,待他看清后,是自己的父亲。
“嘻嘻!”一个稚嫩调皮的小男孩,从他后面跑了过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着冲他伸起胳膊。
“来,看看爸爸做的小船,喜不喜欢。”父亲抱起小男孩,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用木头雕刻成的精致小船举到小男孩的面前。
小男孩虎头虎脑的瞄着小木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点到木船侧面的两个黑字。
张青林看出第一个字,那是自己名字里的“林”字,“林”双木组成,是指顽强,野火烧不尽。
自己从生以来就得了一种怪病,看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张青林这个名字还是狗老爷子给取的,说是取字为“林”,可以盖住他命里的水。
虽然命里缺火,但水格太满,如果不能盖住水,生平恐怕将是祸灾皆是。
“小林真聪明,爸爸教你识字,看这个,念林(lin)是你名字最后一个字,这个念槹(gao)合起来就念林槹。”父亲先是夸赞,然后又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着。
这场景张青林记得,他仔细的瞅着。
就在这时,父亲抱起小男孩从桌子前离开,走到了门外,就听翻江倒海的声音由远及近,再一看去,面前的山埃竟然涌上翻滚的海面,大海的中间赫然矗立起一个庞大的物体。
圆形的青铜色体,一双目框深凹,眼球外凸,中部位有圆扎,两侧耳直立,悬鼻突起,透雕着獠牙,这是一张与人类面部相近而凶煞的青铜面具。
小男孩看到这庞然大物刹那就吓傻了,侧头看着不动声色的父亲,就见那青铜面具随着大海扑了过来。
一瞬间的窒息感,让张青林清醒了过来,他瘫仰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那一切原来都是自己的幻觉,父亲的面孔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幻觉里,难道是想提示自己什么?
这时,那首沉郁的魂曲又在耳边响了起来,这个声音就在房间的上面,张青林猛然坐起身,又是一阵眩晕,他揉了揉太阳穴走出房门,在确定这个魂曲不是白薇薇房间发出来的,张青林就寻找着声音来源。
片刻后,他站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口,这个声音就是从三楼发出来的。
这别墅里还有其他人,但要是有人的话,他们进来到进房间的这个过程就应该看到了,但是他没看见任何人,进来时整个别墅都黑着灯,张青林警觉的扫向三楼。
当他来到位于三楼的东面,有一个房间,他越是靠近,钢琴声就越大。
站在门前,张青林轻轻敲了敲门,门内依旧是钢琴声,没人回应,他拧动了一下门把手,门竟然没有上锁。
张青林推开门,发现里面阴森森的,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最里面亮着淡淡的黄色柔光。
通过外面的光线,张青林扫视着这个房间,瞬间让他感到恐惧起来,房间里没有人,那谁在弹琴?
张青林走到房间里面,钢琴声就是从窗户右侧的一架钢琴那里发出来的。
突然,那黄色柔光变成了绿油油的光,再一看去那光是钢琴架上的一盏台灯。
一个黑影出现在那架钢琴的前面,而张青林身后的房门缓缓关上了,张青林立刻停下脚步,紧张的瞅着。
他刚以为那首魂曲是录音机或是留声机放出来的,但当那黑影出现,钢琴声就戛然而止了。
“你是谁?”声音柔中带刚。
张青林注视着钢琴,他听到声音立即转过身,然而身后什么也没有。
随后那个声音在他的右后方响起,“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说话。”
“你又是谁,在这装神弄鬼。”张青林看着前方喝道。
“你撞进我的房间,还对我这么无礼,白薇薇带你进来的?”那个声音继续问道。
“是。”
“唉,你出去吧,不要再进这个房间了。”
“搞得神神秘秘的,那个,别再弹了,太吵了,还有,钢琴不是这么弹的。”张青林环视着四周说道。
此时,钢琴声又响了起来,声音很大,“用你管,我愿意这么弹,请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