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的底部居然是木板,木板有一半已经被破坏掉了,破坏掉的地方有一个大黑洞,洞口没有被冷气封冻,说明是与这里隔绝的。
张青林探身用手电筒照了照,下面有反光的亮东西,很可能是棺中的陪葬品,距离不算太深,他猜测这个木板上很可能之前放制着不少陪葬品,因为木板被破坏掉发生了倾斜,陪葬品基本都掉了下去。
还有几件首饰挂在断裂的木板处,单看这个木板的厚度和破坏程度,应该是被人踩空或者砸开的。
胡革命发现有空气从洞口里流通上来,他目光一闪,又瞄了瞄石棺的内壁,随后抬起头对周围的人说道:“唉,俺提醒你们啊,这墓里的东西一样也不能拿,不然都别想出去了!”
吴关根压根就没听胡革命说话,他目光如炬的盯着内壁,完全忽视所有人。
张青林看到内壁,这同样浮雕着图像,但图像内容是一些人文礼仪,似乎是记录着那个朝代的一些风俗世故,然而并没有发现有关墓主人的任何相关信息,这让张青林更加充满好奇。
这时,程澈问道:“为什么啊?这里面之前肯定放了不少宝贝,估计都被张叔他们带走了,这几个应该是不值钱,给墓主人留下的吧!”
张青林侧目而视,对程澈说道:“胡说什么呢,你又不知道什么情况,我爸他不是那种人。”
程澈来到张青林的身旁说:“张哥,消消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张叔肯定不会的。”
他们两个说话之时,吴关根和阿东已经取来绳索挂勾到石棺外侧固定好,吴关根一脚踏上石棺边扒着边缘就要往里跳,张青林扭头喝住他:“慢着!”
胡革命扫过张青林的眼睛,两人对视了一眼,跑过去将吴关根拽了下来,迅速掏出那把刀横在吴关根脖子前,吴关根旁边的阿东脸色一变,握紧胸前那根铁金色的棍子,瞅着胡革命。
吴关根拦住阿东,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再不下去就都冻死在这了!”
张青林严肃的说道:“吴爷,东西不能带走。”
吴关根眼睛一撇,瞅向阿东,然后冲阿东使了个眼色,阿东就把后背的背包卸了下来,放到地上。
与此同时,程澈把池谭他们扶了过来,张青林先让程澈带着池谭下去,然后把白薇薇,江昕月送下去之后,他们再下去。
阿东虽然把他们拿的青铜器皿放下了,但他手里一直紧紧攥着那根铁金色的棍子,就在白薇薇下到下面时。
阿东表情一变,挥起手里的棍子就朝胡革命打去,胡革命一个后闪,躲开了他的袭击。
随后吴关根也退了一步,不然真就被胡革命手里的刀给割了喉。
两个人就跟胡革命动了手,张青林拽着绳子还没下去,立刻爬上来帮胡革命。
他和那个阿东纠缠到了一起,在磕到石棺时,阿东手里的棍子被甩进了石棺下面。
一番打斗之后,张青林扣住阿东的脖子大喝道:“还打吗?吴爷,住手吧,你打不过他的,这个时候应该想着怎么活命,你就算拿上这些东西恐怕也没命带出去,你应该比我更懂这些道理吧!”
吴关根斜视着张青林,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个小娃子还跟我讲道理,不打了。”
张青林警告吴关根,要想出去就必须听他的,因为只有他知道路线。
吴关根本不想听他的,但是现在他人少势弱,就想暂时离开这里,逮到机会把他抓回去。
吴关根说道:“好,我们势单力薄就听你的,把我兄弟放开。”
“别耍花招,你们先下去!”胡革命用刀指着吴关根喝道。
当所有人都下到洞底时,下面确实散落了一堆陪葬品,张青林再三提醒所有人不要动那些东西。
他们刚缓过劲儿来,张青林就听到头顶上方那个洞口外面发出奇怪的声音。
张青林站起来抬头一照,发现洞口处已经聚集了一圈的白觅蚁,看来墓室里的冰封接触到了空气暖流就都化了。
张青林大喝道:“糟了,石棺盖子没有封上,那些冰冻的白觅蚁又活了,快走,月月,快起来!”
张青林扶起身旁的江昕月,其他人也都面色凝重,胡革命照了照周围发现身前有一个通道,大家就都向那个通道走去。
吴关根和阿东走在最前面,后面胡革命持刀紧跟着。
在这条通道中,张青林也发现了他父亲留下的箭头,就在他们走到第二箭头的时候。
张青林握着手电筒从身旁石壁上箭头所指的方向往前照着,突然他愣住了停了下来手电筒僵在身前,光线的尽头照出一条滴着血水湿漉漉的手臂。
阿东瞪大眼睛大呼了一声:“是双头蛇!”
他刚喊出声,就被双头蛇甩过来的尾巴缠住了脖子,往前拖去。
身后的吴关根和胡革命大惊失色,胡革命握紧手里的刀注视着前面,他现在似乎并没有畏惧,眼神透漏着凶恶,看这架势像是要与那双头蛇拼了。
吴关根也是紧张万分,他瞅着阿东被蛇尾缠得不停挣扎,想上去救他,但是蛇头一个游走摆动就朝他们扑了过来。
张青林贴靠到旁边的石壁上,冲程澈他们大喊:“快往回跑!”
程澈扶着池谭向后一边退一边大声说:“老张,你们怎么办,不行啊,后面有那群白蚂蚁,往回走那不是找死吗。”
白薇薇和江昕月靠在一起,就看到阿东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根铁棍子,使劲挥打着蛇身,然而双头蛇的蛇头朝着那根棍子就冲去,一口咬住了他手里的棍子。
阿东紧紧抓住棍子,想用这棍子戳破蛇嘴,但是蛇嘴没戳破反被另一个蛇头咬破了手臂,鲜血淌一胳膊流到了棍子上面。
随后那咬住棍子的蛇头一甩脑袋就松开了口,粘了鲜血的棍子一下子被掉到了地上。
双头蛇猛地甩自己的头,蛇身也渐渐松缓了,阿东眼珠瞪着,似乎是感觉到那根棍子起到了什么作用,便冲着吴关根喊道:“吴爷,金棍,它怕金棍!”
张青林目光扫寻那地上的棍子时,棍子已经被吴关根捡了起来。
吴关根紧紧握着这根被鲜血浸染的棍子,发现鲜血底下确实是金色的。
但还没等吴关根上前,那双头蛇突然变得更加凶猛,蛇尾将阿东的脖子缠得死死的,疯狂的在通道里甩动。
阿东双手扒着缠在脖子上的蛇尾冲吴关根大呼:“吴爷…救我…救我…”
再一看去,阿东毫无生机的被甩来甩去,显然他已经断了气。
双头蛇将阿东的尸体丢到地上,猛然冲向张青林,两个蛇头四只红通通带着煞气的眼珠子逼近他。
张青林把手里的手电筒扔向双头蛇,一个扑滚躲开了。
就见双头蛇迅速的爬了过来,张青林立即起身向后面奔跑过去。
本以为吴关根会拿那根金棍子比攉两下,谁知道他已经跑到了后面。
双头蛇变得凶暴见人就扑,胡革命挥着刀与它打了起来,蛇身被他划了好几道子,但也阻止不了它的凶猛。
白薇薇停在斜对面的石壁前,筋疲力尽的喘息着。
张青林跑到白薇薇的身边说道:“薇薇,一会儿你跟在程澈身后往前走,白觅蚁已经攻上来,不能再往回走了。”
张青林回头扫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远处泛着白色,那些白觅蚁已经爬进了通道,他们不能再回去了,只能闯过双头蛇继续前行。
然后又冲程澈说道:“程澈,一会儿逮到机会就冲过去,你带着月月他们往前走,听到没有。”
江昕月扶着池谭,一脸惊恐的盯着胡革命和双头蛇大战。
池谭缓过劲来说道:“昕月姐别怕,我们会没事的!”
胡革命抱着蛇身,喊道:“光俺一个人对付这大家伙,是都想死在这吗?”
胡革命话音一落,吴关根就挥起手里的金棍子冲着袭击他的蛇尾拍了过去。
双头蛇的蛇身整个都倾向了左侧,右侧有了空隙,张青林见机,立即拉起白薇薇的胳膊向对面跑去。
程澈带着池谭和江昕月紧紧跟在后面,就在几个人都快过去的时候,双头蛇忽然嚎叫一声,尾巴一挥朝着跑在后面的江昕月和池谭拍了过去。
池谭猛地推开江昕月,自己跌倒了,大腿一下子被蛇尾缠住,将他拖了起来,几乎没有给他发出呼救的机会,就被重重的拍到了石壁上,瞬间,池谭头破血流,接着又狠狠甩了两下。
池谭浑浊的眼睛瞅着他们,当张青林回身冲过去救他时,蛇尾连同池谭一起朝着他飞了过来。
胡革命和吴关根都被蛇头猛击,胡革命灵敏的从蛇身撤了下去。
吴关根摆动着金棍,最后也逃脱了蛇口。
“池谭…池谭,放开我,我要去救他,啊…”
张青林要冲过去救池谭,但被程澈拉到了后面,瞅着池谭在蛇尾下喷着鲜血,奄奄一息,他竟无能为力。
胡革命推着他的肩膀,程澈拽着他,几个人向漆黑的通道跑去。
双头蛇挥动着蛇尾想追过来,却被移动过来的白觅蚁淹没。
就这样,池谭惨烈的死在了满是白觅蚁的通道里。
张青林他们跑了不知多远,身前出现了两个洞口,在看到箭头时,张青林指着右边的洞口就跑了进去,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但是他们还没走几步就都掉入了深渊之中。
……
张青林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在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身体除了有地方磕肿,倒是没有受伤,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摔伤,还好不是很严重。
眼前那颗如同启明星般的亮光,很可能就是生命的希望,在这个漆黑的洞里已经呆了三天三夜,找不到任何出口。
唯一剩下的两把手电筒都在掉下来的时候摔坏了,包括仅有的一盒火柴在这几天当中几乎都用光了,这里的潮湿让人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张青林手里紧握着池谭之前被程澈拿走的古玉,心中万般悲痛,仰起头注视着眼前的昏暗,说好要把他安全带回北京的,如今却…
昏暗中,他凝视着对面的墙壁,那里的上方有凸出来的石柱,石柱是有造型的,虽然看不清是什么造型,但上面固定了铁链,再往上每间隔一处都有固定的铁链,铁链交错横穿在上面的空间。
最下面的墙壁有些特殊,触碰之后发现有石雕,也有凹凸不平的纹络,可是很多地方残缺不全。
这洞里什么也没有,更别说宝藏了,只有碎石块和那些铁链。
除了壁面上看不清的纹络,就剩下吴关根手里的那根铁金色的棍子了。
“啪嘶…”
胡革命点着他手里最后一根火柴,在身边的几个人面前晃了晃。
他这半辈子没干过几回后悔的事,但是这次答应狗二爷跟几个小屁孩来洛河,恐怕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吴关根怀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那根金棍子,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你干什么?”吴关根瞟了胡革命一眼,被胡革命骇人的目光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指着他大喝道:“张青林,别让他打金棍子的主意,告诉你,这是我兄弟用命换来的。”
死寂一般的空气中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然后,就在火柴最后一点光亮熄灭时。
张青林看到吴关根奇怪的样子,他不知道是自己眼睛恍惚了还是…
他看到吴关根的身子是背对着他们的,手里紧紧抱着那根金棍,而他的头却是正对着他们,他眼睛里似乎闪过一团红火。
张青林一个激灵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