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祺容华越说越不像样子,宜修训斥道“祺容华,甘露寺乃大周圣寺,切莫口出胡言,得罪了菩萨!”
“是!”
正在众人争论不下的时候,小厦子进来说甘露寺的一众姑子们到了。
祺容华此时上前,在玄凌面前站定,拉着他衣裳的一角道“玉贵嫔被废出宫后,温实初屡屡入甘露寺探望,孤男寡女常常共处一室良久。皇上若不信,大可问问这些寺里的姑子,她们朝夕相处,知道的肯定比嫔妾多。”
不消一盏茶工夫,一名身着海青的女子已进入殿内,她合十行礼,垂着眼帘道“贫尼甘露寺静白,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玉贵嫔安好。”静白又转头看向甄嬛,“许久不见,玉贵嫔还记得故人吗?”
甄擐嘴边已含了一抹笑,“静白师傅,能劳动大驾进宫,想必是口舌更灵活了。”
“阿弥陀佛。贫尼只是照实说话罢了。”
“但愿如此。”
祺容华道,“玉贵嫔还要叙旧么?”说罢看静白,“师傅有什么话赶紧回了,也不耽误师傅清修。”
静白向玄凌与皇后行过礼,道,“玉贵嫔初来甘露寺时,素不理睬众人,咱们这些人也只能敬而远之了,那时宫中常有一位年长的姑姑,前来探望娘娘,初此之外便只有一位姓温的太医,常来探望的,贫尼有几次经过娘娘的住处,见白日里娘娘的房门有时也掩着,然后只有一个侍女守在外头,贫尼当时看着深觉不妥,想劝解几句,反倒被娘娘身边的流朱姑娘给骂了回来,贫尼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后来为避寺中流言,玉贵嫔称病搬离甘露寺,独自携了侍女住在凌云峰,从此之后是否还有往来,贫尼便不得而知了。”
静白说完,玄凌脸上已隐有怒色。祺容华将玄凌神色尽收眼底,含笑向静白道,“请问师傅所说的温太医,此刻可在殿中?”
静白指着她身侧的温实初道“阿弥陀佛,便是眼前的这一位了。”
祺容华故作追问道“师傅不会认错?”
静白道“甘露寺少有男子来往,温太医频频出入,贫尼断不会认错。”
祺容华望着玄凌道“嫔妾敢问皇上,温太医频频探访甘露寺,是否是皇上授意的呢,若是皇上授意,那此事便是情有可原了。”
温实初急道“皇上,玉贵嫔所居之地的确偏僻,但是还有流朱姑娘在,流朱姑娘可为微臣作证,贵嫔与微臣的确是清白的呀。”
祺容华闻此,冷笑一声道“温太医当咱们是傻子吗?谁不知道流朱是玉贵嫔的心腹,她们的证词怎么可以作数,况且前些日子咱们姐妹也不是不知道,这流朱因为被玉贵嫔疑心,徒手端了那药炉子,现如今早已到宫外去了,愿不愿意给玉贵嫔作证还不一定呢。”祺容华不待甄嬛回答,接着又道“温实初与甄嬛自幼青梅竹马,入宫后二人眉目传情,待甄嬛出宫后,温实初私下探访,二人暗通款曲,甄嬛再设计搬去凌云峰独居,私相往来,如同做了夫妻一般,以至甄嬛回宫后,二人在大内也不顾廉耻,暗自苟且。”
玄凌眼中满是失望与怒气,他缓缓走到甄嬛身前,声音低沉,“你有没有……”
甄嬛惶恐跪下,尽量使自己语气平静“臣妾没有。”
楚婕妤轻笑道“皇上,这事能有多难断,祺容华和玉贵嫔素来积怨甚深,只是找人串供闹些文章罢了,温太医去玉贵嫔殿里去的勤一些,那是尽他医家的本分,如若这样都被人说闲话,那我们这些都让温太医医治过的嫔妃,岂不都要人人自危了。”
玄凌眼中仍有疑惑,思索良久后道“罢了,朕相信玉贵嫔。”玄凌目光微沉,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贤妃道“皇上若真要还玉贵嫔清白,就该彻查此事,以免日后再有闲话。”
韵婕妤柔柔一笑道“姐姐为皇上生有皇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姐姐对皇上一片深情,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也好让姐姐免受闲言碎语的困扰没。
这时,许久没说过话的欣恭夫人道“说起玉贵嫔生育皇嗣一事,臣妾倒想起来一件事,玉贵嫔生育静和帝姬的时候是早产,可是生产之前也并未有太医说玉贵嫔这一胎有问题,且当日是玉贵嫔去了冷宫一趟回来就早产了,可臣妾不明白的是,有孕之人,最忌讳去这般晦气的地方,怎的玉贵嫔明明知道自己产期将近,还巴巴的跑去冷宫,再者,玉贵嫔生产之后,也不曾追究此事,更不置一词,且玉贵嫔早产之后,不仅帝姬身子康健,玉贵嫔也瞧着,与正常时日生产,一般无二呢!”
祺容华仿佛醍醐灌顶,猛地看向甄嬛,嘴里接着欣恭夫人的话,“夫人的意思是,玉贵嫔的孩子,根本不是早产,而是本就是足月生产的孩子。所以,这根本就是玉贵嫔妊娠之期已到,为掩人耳目所寻的借口!”
甄嬛和温实初心中都慌张了起来,甄嬛尚且在脑中思索应对之策,温实初反驳道“祺容华的言下之意是,静和帝姬并非龙裔,事关江山社稷,祺容华怎么可以胡乱揣测,皇上,万万不能听祺容华的胡乱揣测啊,皇上。”
宜修和方淑意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皆是笑意。
这是斐雯抬头应道“奴婢也正奇怪呢,贵嫔生产那日,温太医趁娘娘还没有疼晕过去,就问什么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这事本该是皇上和太后过问,怎么倒问起娘娘来了,奴婢还听见什么数十年的情分,死心不死心的话。”
祺容华听了斐雯的话,扬着脸道“皇后乃六宫之主,敢问皇后,嫔妃私通,该当何罪?”
宜修道“本朝少有此事。从前太祖的如妃入宫后与南朝废帝阙贤公私会,虽然只有一次,然而太祖震怒,当即绞杀,以正六宫。”
敬恪夫人道“祺容华揣测之事尚无确凿证据,可也不是空穴来风啊,欣恭夫人所言虽是揣测,却也是有根有据,听着倒是让人信服呢!”
恩容华也假意劝道“是啊,为今之计,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啊,如此,便可还玉贵嫔清白,也免得连累了皇上清誉。”
容嫔道“祺容华之言,倒也不算是凭空揣测,素月和斐雯这两个丫头在自玉贵嫔回宫直接一直侍奉在侧,依嫔妾之见,严刑拷问之下必有收获。”
甄嬛怒道“重刑之下必有冤狱,岂有滥用重刑以得证词的。”
祺容华不理会甄嬛的话,朗声道“唯有重刑拷打斐雯与素月两个奴才。再不然,只有委屈玉贵嫔和温太医了,人是贱皮贱肉,不用刑如何肯招!若真能把慎刑司七十二道刑罚一一受遍还不改口,那就有几分可信了!
甄嬛转脸看着祺嫔道:“把慎刑司七十二道刑罚一一受遍,不死也已成残废,即便还人清白又有何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祺容华为何不自己感受一番再来说话!”
祺容华看着甄嬛,笑意盈盈道“本小主,从不曾与人私会,更不曾生下疑似奸夫的孩子,自然不用受慎刑司七十二道刑罚,本小主无错,为何要去感受,玉贵嫔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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