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的大殿之内,一个个门徒各司其职的在厅内两边忙着。有一灰衣道童急匆匆的端着茶几穿堂而过,端盘上的茶几碰撞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看来之人的神情各式各样,更多的是嫉妒与憎恶。
道童才不顾这些,反倒神情很是自豪且飘逸的绕过屏风。不过在他走进内堂的时候,道童一瞥厅外忙碌的众人,眼神中透着鄙夷,神情很是骄纵。
道童穿过庭道,直奔花园中央的指天石像走去,眼看就要撞了上去,但是道童却一埋头直接融入了石像之内。
指天石像之内别有洞天,像似另外一个空间一般。道童走在一条两人宽的隧道之内,隧道内漆黑一片,正常人一个不注意就会撞到周围的墙壁,可道童似乎不需要视力,径直的奔着出口走去。
隧道的尽头是一片蓝天白云,鸟语花香。道童轻盈的端着茶几前行,他在一条小溪前顿了顿,似乎不想从一旁的小木桥上去往对面。只见他一咬牙,脚尖扭转,轻身一跃飞身了过去,虽说落地的刹那草地有些打滑,但好在没有打翻茶几里的茶水。
距离溪流的不远处,有片荷花满池的水塘,一蓝色道袍老者正兴致勃勃的站着钓鱼。
道童来到老者身后恭敬的站在一旁,尽量保持不发出声音,甚至呼吸也是尽量憋着不吐。
“是天威星亲手泡的嘛?”老人懒懒问道。
道童谨慎的观察了一下鱼饵处,见没有鱼儿踪迹才大胆的轻声回应道“是天威宫的鹿尤仙子泡的茶。”
老人眉头一紧,刚想开口询问,道童紧接着说道“天威星君去飞升宫看热闹去了!听说几个时辰前有一黄鼠狼渡劫飞……“道童话还没说完,只见老人挥袍冲着水面一甩,池塘里即刻映出一道映像,老人透过画面看见了飞升宫里的一切。
“有意思!”老者嘴角微微一起,娴熟的换过一手拿着鱼竿,另一只手端过茶来细微一品,“还行,就是功夫差了点。”
道童为了不走空,茶是他私自让鹿尤仙子泡的,反正有了问题也是鹿尤仙子的问题,若是茶泡的好也正显得自己办事得力。路上顺便把飞升者的信息也给打探了清楚,自封神过后的六千年里唯一的飞升者自然也勾起了兴趣。
“祖宗,那小妖仙还是出自东胜神州的呢。”道童补充道。
“哦?”老者面容难以遮掩的好奇,又仔细看看映像里的人。停顿的思绪像想起了什么,握着鱼竿的左手大拇指隔空一滑,一面八卦镜从裂隙里飞出,法器随着老者瞳孔凝聚反转一面,镜面从中发出银光直冲水面,银光将水面上的映像冲散,水面一阵波动,银光的源头法器后面转而映射出巴掌大的画面。
道童看到这里好奇的想要更近一些观看,但是望着老者的威严面容又心生胆怯。
法器正面射出的银光在水面上扫着,而背面竟然映射出现代的光景,林立的高楼大厦没能引起老者的兴趣,青山绿色也是如此。一架大型客机轰然从画面中飞过,老者透露出一丝不适,马路街道上的汽车引得老者平平皱眉,甚至透露出厌烦。法器在探寻着什么,扫过一处山林间,法器边角的一点宝石发出亮光,但是闪烁一瞬即逝。画面像似找了到了什么,追随着一辆行驶在山林间的汽车而动。
道童憎恶的看着画面里的汽车,“现在的这些凡人!真是越来越无可救药了!”
老者神控着法器继续探寻,这不一会儿的功夫竟搜寻了一万多里的范围。一处熟悉的地方,一片凡人自建的民宅群,一条胡同,路灯下。这里还剩下几缕渡劫时的灵波,一辆摩托驶过,灵气毫无预兆的被吸入发动机内,荡然无存。
一声叹息,老者惆怅的闭上眼睛。一旁的道童看见了什么,“祖宗!还有波动!”
老者继续神控着法器搜寻,银光探寻到一栋两层小楼停下,老者眉头一挑,画面透过屋顶缩放进屋内,一个长相普通的青年映入眼帘。青年此刻正着上身满屋乱转,老者一眼就看出了端倪,青年身体上散发的微光正是灵气所透。
道童忍不住了,稀奇的凑近观看,“祖宗!祖宗!竟然还有凡人能凝聚灵气!”
老者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语。
道童看着画面中的青年眼露精光,舔舔嘴唇。
老者瞥见了道童的异样,没有说什么。他思虑着这到底是这么回事,“不应该呀。”喃喃自语。
突然,“彭”一声闷响,画面中的青年爆体了!老者和道童一脸惊讶,道童的身子还随之一颤。血肉模糊的画面甚是难看,爆开的血肉仿佛炸在了映像上。
“这小子应该是那妖仙的语渡人吧,可惜了这造化。”老者收起了法器,他一眼便看出了端倪,想也知道应该是这凡人经历了什么造化导致灵气入体,但凡人未经历过修炼的肉身怎么能经得起灵力罐体。
道童退身站回了原位,眼中的精光也淡然了下去,打着什么心思的他显得有些失落。他知道凡人哪怕经历天大的造化,没有元神所存,肉身爆了一切也就都烟消云散,一了百了了。
凡间的屋内,一只老鼠从顶梁上迅速窜过,顺着吊顶钻入,又从挂式空调口钻出,它四处嗅着,满屋子的鲜血碎肉引得第二只老鼠从同样的地方钻了出来。先前那只找到片碎肉叼着就往回跑,两只老鼠撞了个正面,它两抢了起来,一口咬一边拖拉着。两只老鼠忘乎所以的抢夺着碎肉,临近空调口边缘也不在意,甚至一只掉了下去,四肢腾空也不愿撒口,直至两只全都摔落了下来。叼着碎肉的那只安然落地,另一只则打了个翻滚从新振作,追逐开始,尽管四周多不胜数的碎肉,争抢的那块才是美好。
电脑桌上,椅子上,衣橱里,一追一跑。两只老鼠爬上床头,跑过枕头,纷纷从床被上掠过,叼着碎肉的那只越过了一颗白色玉珠,另一只踩过玉珠。
洁白无暇的玉珠受力滚向一片血泊。
溅洒满屋的血毫无预兆的沸腾了,似乎是有了生命,血液仿佛受到了召唤,血液活了!它们席卷着周围的碎肉,角落里的手指头,衣橱上的内脏,窗台玻璃上的肉块全都不约而同的飞向玉珠,两只老鼠争夺的那块碎肉也是如此。
“卧擦擦!”张云雾重生了!他惊讶的同时疯狂的摸索着自己全身,怕是少了些什么。赶紧低头定睛查看,伸手几次摸看,一口释然的气息吐出。他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在自己身体爆开后,意识依然停留在原地,尽管血肉横飞。一种触电感在当时弥漫神识,似乎是被禁锢在了玉球之上,那种说不出的飘逸感取代了任何情绪,没有心跳的动感,也没有任何恐惧。
张云雾不敢相信的观察四周,刚才的还是血肉横飞,现在的屋内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握拳头,力道感觉也比原先要大了不少,心中狂热,凌空一拳,感觉还有声音发出,“厉害了唉!”什么怪异的事情全被抛掷脑后,试探性的蹦跳,头差点撞到吊顶,又一轻松跳跃,头撞到了吊顶。
“小雾子!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干嘛呢!”楼下老父亲气呼呼的走到楼梯口,双截棍也还在手中,“你又发什么疯啊!”叫喊着便要上楼来。
这诡异的情况哪能让家里人知道,还不吓坏他们,张云雾赶紧开门出来编谎保证。老父亲本还想借机继续追问欠款的问题,老妈及时雨般再次出现,连哄带拉的又将他父亲拉下了楼去。
张云雾冲着母亲大鞠一躬,可谁知道等他刚回到卧室,门还没来得及反锁。
“彭”的一声再起,张云雾他又爆体了!爆开的冲力轰然关上房门,耳朵恰巧因为冲力帮他反锁了房门。老父亲还认为是他在跟自己置气,暴怒的一把甩开老婆,咬牙切齿的直冲二楼。
感受到了,这次张云雾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此刻的状态,透明的,还是裸的,整个人灵魂状态一样,波纹在全身此起彼伏。还是有股触电感弥漫在脑海,但是不痛,情绪是波澜不惊的。他平静的看着周围,要是以往,甚至是几个小时前,这种鲜血四溅的场景估计能把自己吓尿。还会不会像刚才一样恢复如初也一点不担心,因为灵魂状态下的他根本没这份担忧,仿佛一切都不是那么的重要。
门外老父亲的疯狂砸门声如同雷鸣轰轰,张云雾能感受到,同样不再有所惊慌,甚至没有一丝先前的担心。
触电更浓了,这个感觉是刚才重新复活时候的感觉,果不其然,四溅的血肉迅速聚集,地上的玉珠也随之腾空,是玉珠的力量,在张云雾又一次凝聚好肉身的刹那,玉珠上的树叶雕刻少了一道纹路,三片树叶左边的那片也暗淡了些许。
“呜呼!”张云雾感受着这神奇的一幕。
“你个混蛋赶紧给我把门开开!”老父亲甚至动用上了双截棍来敲击房门。张云雾的母亲则在后竭尽全力的想要拉他下楼,嘴里用上了平时一切能安抚的话语。
张云雾本想说些什么,忽地想起什么,他赶紧捏起挂在胸前的玉珠,“不说这欺灭珠一死消一叶么?”他疑惑的凝视着本应该消失的叶子,但是消失的只是一片叶子上的两道叶痕。他不自觉的开始数数三片树叶上还剩下的叶痕,“还剩下二十二道!”兴奋的一阵舞动,以目前的这种情况像刚才的那样自爆还可以继续二十二次,也有一件事值得注意的是两次的自爆都是在瞬间,疼痛根本没办法传递,身体上的神经系统也是一并爆开的。
张云雾的两次爆体如获新生,本身臃肿的身体在着第二次重组后,仿佛锻炼已久的肌肉男一般,这也让他欣喜不已。一身的精肉充满了力量,他能感觉出,只需要一拳便能击穿房门,腿部的力量只要凝聚爆发,估计跳个两层楼高也是有信心的。虽说很想尝试尝试,但毕竟已是深夜。他想过出门找块空地试试,不过两次爆体的情形还是历历在目,而且老父亲还不依不饶的在敲打房门。
“应该是那蓝色丹药的原因!”张云雾凝视着自己大象喃喃自语,长了不少,心里也更美滋滋。本就不是愚笨之人,前因后果也能推断出来,应该是自己凡人肉身接受不了那庞大的力量来源才会爆体,也辛亏提前戴上了欺灭珠,看珠子上的叶痕减少,估计不是丹药的原因使得自己复活,想想也还是很后怕的。至于丹药具体功效还是一头雾水,体内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热流涌动,不管怎么样,丹药对的改造还是很满意的,尽管真真切切的死亡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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