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监狱内的犯人陆陆续续的苏醒,走出牢房互相打着招呼,三三两两的无所事事监狱内乱转。程大友的尸体还躺在原地,一众犯人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根本没有人关心,路过情愿从他的尸体上跨过去。
瘸腿老汉怀抱着土罐一瘸一拐的从尸体旁走过,唉声叹息的摇摇头,程大友是这监狱内为数不多没欺负过他的人,看见落得如此下场难免有些伤感。
“嘟……”站在二楼围栏处的一个壮汉对着瘸腿老汉吹响了口哨。
老汉一惊,连忙对着二楼陪笑鞠躬,也就在这时候,“水……”一声极其虚弱的沙哑声传出。
“嗯?”老汉一阵恍惚,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惋惜归惋惜,事到如今他又能怎么办呢?
“水……”
临走前老汉打算再看一眼程大友,正当时,老汉吃惊的发现程大友的手指动了一下,他赶紧放下手中土罐,由于残腿的原因,老汉蹲不下去,索性趴在地上凑耳去倾听。
“水……”
“哦哦哦哦哦!”老汉喜出望外,没想到一枪穿胸的情况下程大友竟然还活着。
监狱二楼的壮汉也发现了这一幕,转过头对着牢房里的人说了句,立马有两个人出来查看是否属实。他们惊讶的发现,瘸腿老汉这时候正吃力的试图翻过程大友的身子,而程大友的肢体也有了蠕动的迹象。
“他没死吗?”
三名壮汉听闻连忙转身回应,三人极其恭敬的低着头答复。
侏儒被一个有些壮硕的女人从房间里抱了出来,他就像一个婴儿一般躺在女人怀里。三名壮汉恭敬的向一旁让开身子,好让侏儒看见楼下全貌。
“有点意思!”侏儒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伸出手拍了下身旁的手下,“把他抬上来,我要瞧瞧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随着一声哨响,楼下那些倚靠在柱子旁的犯人受到召唤,在楼二壮汉的指示下,一群犯人争先恐后的往程大友跑去,像是将会有什么天大好处一样。
瘸腿老汉惊恐的还认为是要对自己做些什么,惶恐的连滚带爬逃远,一回首发现原来他们的目标是程大友。虽说心急如焚的看着众人将程大友抬起,但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他也都束手无策,自己能在这里苟活至今已是竭尽全力。
有五个人抢到了程大友的抬举权,他们笑的像过年似的开心,几人兴奋的分别将程大友四肢扛在肩头,一人在后托着程大友脑袋,一路高歌的往监狱二楼走去。剩下的一众只能摇着脑袋悻悻离去,路过老汉身边时还有一个泄愤的将老汉推倒,怪是他当时挡了自己。
歌声到二楼戛然而止,一众犯人卑躬屈膝的被壮汉领进屋内。当众人抬着程大友进屋的刹那,一幅他们做梦都奢求的画面映入眼帘,一个个就这样张目结舌的呆愣原地,不约而同的深咽喉咙。
外面的壮汉咳嗽提醒,犯人们先后反应过来,立刻将程大友轻放在地。退到屋外的五个犯人后怕的互相看了看,庆幸自己的刚才的举动没有引起侏儒的反感,只是回想过往,侏儒发起火来的残暴画面都能引起他们一阵抖颤。
“水……”
侏儒停下,仔细打量着程大友。
“去!”侏儒一拍女人,歪头示意女人去给程大友喂点什么。
女人虽说皱着眉头,但不敢犹豫。她轻盈盈的将侏儒抱落一旁,起身走到程大友的身边。
程大友猛地睁大眼睛。
“呵呵呵……”侏儒笑了。
女人挣扎着双手撑地,回过头痛苦且委屈的喊道“孙爷……孙爷他咬我……”
侧躺在沙发上的侏儒歪头看看程大友,眨眨眼,见其脸上气色由一开始的苍白出现了些许红润,点点头,很是随意的空指一弹。
正贪婪的程大友脚底板一闪,“啊!!!”无以言喻的剧痛从脚底板延申,程大友本能的推开女人,双手捂着脚底板痛苦的来回滚动。
“哎哟!”侏儒一本正经的坐了起来,看着因吃痛滚动的程大友哪里还有开始的命悬一线,整个生龙活虎的没事人一样。侏儒好奇的跃下沙发,两眼放光的顺着程大友滚动而走动,看向其被子弹贯穿的胸口,新肉竟然神奇的长了出来,如此的恢复力不得不让侏儒两眼放光。
痛感渐渐放缓,程大友坐在地上一个劲的摩擦着脚底板,由脚底板延申至心头的痛感让他一下来了精神。
侏儒经由程大友此刻的动作看出了些许端倪,眼前之人无论是因为疼痛的呻吟,还是举手投足的动作,并不是他以往熟悉的程大友。程大友的事迹侏儒多少知道点,再加上对其一直以来的角斗观摩,此刻怎么看也不像个久经折磨的人,倒相反的像个年轻人的作为。
“你叫什么?”侏儒轻声试探性的问道。
程大友皱眉看向侏儒,脑中闪过不少侏儒残暴时的画面,这要是放在昨天,程大友会对他有些许胆怯,但今时不同往日,死而复生的程大友丝毫不惧于侏儒,相反看向侏儒的眼神中还带有异样的色彩。
“程大友啊,怎么了?”
侏儒脸色一冷,程大友此刻的眼神勾起了他以往的苦痛回忆。侏儒年青时,每到一处,每有外人见了他,眼神无一不透出厌恶、鄙夷。他好久没见过这样的眼神了,自打进了这监狱起,谁胆敢看他超过三秒,死,残,二选其一,还得是在侏儒心情不错的情况下,将惹他之人剥皮剔骨也时有发生。
两人对视,一秒,两秒,三秒……就连外面的三个手下都替程大友捏了一把冷汗,毕竟以往靠着程大友角斗胜率也为他们带来了不少收益。
“呵呵呵……”侏儒无端痴笑了起来。
程大友一脸懵云。
侏儒痴笑着转过身去,一摇一摆着小身板爬上沙发,坐好后对着女人一摆手,女人意会进了里屋。
程大友舔着舌头目送女人离开。
侏儒顺着程大友的目光看去,嗤之以鼻,这时候他更确定程大友并非以往。
“也别兜圈子了,你我都是聪明人,说吧,你来这到底有什么目的?”
程大友还是不明就里,一头雾水的听不懂侏儒在说些什么,反问道“不是……孙爷您是在拿我开玩笑呢?我是程大……”话说一半,脑中突闪一禁忌,他发现自己此刻正身处犯人们禁足的监狱二楼,侏儒的单间牢房,会不会是在问自己这个问题?赶紧开口解释道“别误会啊!我只记得被那狱警开枪暗算,醒来后就在这里了!估计这事你得问你手下!”
侏儒不耐烦的皱眉一瞥,“你是吗?”一声怒斥,外面的三个手下闻声而动,立刻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还是你真当我是小角色?!我明显问的是你夺舍的真身是叫什么!还有你夺舍程大友的目的是什么!”
“啥?”程大友呆滞的看看冲进来的手下,又纳闷的看看侏儒,一句他也没能听懂,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侏儒这次冲着手下不耐烦的一挥手,三个手下即刻退了出去。程大友看起来的确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被问题给难住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这可就有些奇怪了,侏儒敢直接开问也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可经程大友这么一搞,心中泛起一丝不确定性。
侏儒站起身子,在沙发上来回的走着,目不转睛的盯着程大友,脑中思虑着原由。
“孙爷?”程大友被侏儒搞的更莫名其妙了,就这样的被侏儒盯着心里实在没底。
“你知道那狱警为什么开枪打你吗?”
程大友本能的摇头。
侏儒嘴角泛起邪异,“你还想继续角斗吗?”
还是本能得摇头。
“噢?”侏儒明悟了些什么,“你觉得我中那枪能活吗?”
程大友刚准备摇头,突然一愣,这次轮到他不耐烦了,“嘶……你到底干嘛?!”
这要是放到以往,程大友怕是已经被挫骨扬灰了,侏儒不但没发火,反倒还很礼貌的回以微笑。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随便问问,你答就是了。”
“哦!”程大友不悦的回应,尽管心中烦躁,面对着这监狱土皇帝又能如何?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不会。”
侏儒停下脚步,蹲在沙发上继续道“你看哦。”说话间指着程大友胸口枪伤,“那一枪直接穿透了你的胸腔,要是及时抢救还好说,你觉得你凭什么能睡了一晚就好了的?”
经由侏儒这么一说,程大友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忍不住的摸了下伤口上新长出的嫩肉,一股触目惊心感顿时涌上心头,一个身影画面从脑海闪过,那是一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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