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王府井大街。
边境建奴入侵所带来的乌云已然尽去,大胜的勇卫营令京城乃至全国百姓为之骄傲。
勇卫营回京那天,大半个经常的的人都去围观了,那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建奴俘虏们卑微的样子让所有围观的百姓感到振奋。
天朝上国百姓的骄傲重回胸膛,京城的百姓们恢复了往常那般自信的模样,整个京城也重归繁华。
王府井的大街上一改建奴入关的消息传来后的萧条模样,熙熙攘攘的百姓们重新走上了街头。
做生意的继续做起了生意,做工的也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采买东西的百姓在整条街上来来往往挑选着自己需要的的物品。
街上人流如织,然而没人知道的是,他们的皇帝陛下,当今的大明天子朱由检已然在悄然间离开了皇宫,来到了王府井大街,鱼龙白服的混在了人群之中。
带着王承恩一起,主仆二人行走在这热闹的街市,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的手上都已经拿满了各式小吃,一边走着一边吃着,朱由检看着这繁华的景象不由感慨道“老王,你说我们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悠闲的逛街了?还真是怀念以前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啊。”
王承恩快速将嘴里的麦芽糖咽下回答道“皇……呃,老爷,有差不多小半年了,自从大老爷去世,老爷继承家业以后咱们便再也没像今日这般悠闲了。”
朱由检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将一串炸鱿鱼须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道“唔……是啊,有时候我都不禁在……唔……怀疑,继承……家业……唔……是对还是错。”
咕咚~
朱由检终于将嘴里的鱿鱼须咽了下去,许是这鱿鱼须加的辣子有些多,朱由检不由自主的咳嗽了两声,一旁的王承恩赶忙从另一边的手中提着的袋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
朱由检随手接过打开,仰着头便大口大口吞咽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将一整瓶喝了个干净,舒畅的打了个长长的嗝,引的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了他,只不过在看到王承恩那盯着他们恶狠狠的眼神后又纷纷收回了目光。
嗯,衣着华贵,带着仆人,仆人还这么凶恶,想来又是那家权贵的公子哥上街了,惹不起惹不起,赶紧溜!
不一会儿的功夫,朱由检的周围就空出了一小片空地,原本在他周围的那些人都快步离开了这里,不过空处却又很快被后续上来的人给填补了,主仆二人再次陷入了人群中……
朱由检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异常情况,或者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将瓷瓶递还给王承恩,一边摇了摇头道“不是很冰了,冰阔乐还是冰的好喝。”
王承恩立即赞同的附和道“老爷说的是,奴婢也是这样认为的,奴婢认为这冰阔乐就重在一个冰字,若是不冰了其风味也就一般,若是是冰的那种,则称之为消暑之神物也不为过!”
朱由检点头给了王承恩一个大拇指道“有见地!”
王承恩羞涩一笑,忙自谦道“老爷缪赞了,奴婢不过是说些浅见而已,当不得老爷夸赞。”
朱由检无奈的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重新转过身背着手向前走着,王承恩也赶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二人大概又前行了有三四百步左右的距离后,朱由检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右侧出声问道“老王,怀念这里吗”
紧跟着的王承恩闻言眼眶微红着点头答道“念着,一直都念着,奴婢念着与老爷在这里度过的那些日子,常常都在想,要是能一直那样下去该多好啊!
但是奴婢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大明需要老爷,天下万万受苦的百姓也需要老爷,所以哪怕再念着,奴婢也不能给老爷添任何麻烦,不能表现出来半分。”
王承恩说着说着,眼泪不由从眼角悄悄滑落。
朱由检看着他这模样也不由回忆起了这几年在这里度过的点点滴滴,缓缓的摇了摇头,低声呵斥了一声“好了,莫要做那小儿女之态,你现在也是堂堂的掌印大太监了,若是让人见了这般模样像什么话。”
说完朱由检便率先大踏步的向这十王府的大门走去,王承恩赶忙擦掉眼角的泪水跟了上去。
“站住!王府重地,闲人免进!”
两人刚到门前,就被两个看门的锦衣力士给拦了下来,朱由检微微一示意,王承恩马上会意,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对向二人呵斥道“大但!尔等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连吾等都敢拦!”
两个力士闻言顿时心中一惊,赶忙向那象牙所制的令牌看了过去。
只见那象牙玉牌呈钟形,上顶下口,腰牌两面边缘凸起双棱边,顶部錾刻祥云纹,云纹中有一穿孔。
而令牌的正中,则从上到下写着“御马监太监”五个字样,表明了其主人的身份。
待看清楚了那五个字后,两名锦衣力士额头的冷汗瞬间就流淌了下来!
这可是御马监那三位最顶尖的大太监才有资格佩戴的身份玉牌!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说不得便是御马监掌印、监督、提督等三位大太监之一!
那岂能是自己二人能得罪的起的!?
转瞬的功夫,两个锦衣力士就有了动作,立即向两边一侧,单膝跪地道“吾等不知公公驾临,请公公恕罪!”
“哼!”
王承恩冷哼了一声,随后才摆了摆手道“算了,念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今天就饶过你们。
不过,要是再有下次,休怪咱家不留情面!”
两名力士赶忙点头应道“谢公公宽恕,吾等定不会再犯!”
王承恩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稍微解释了一句道“今日咱家奉陛下旨意送身后这位藩王入府,尔等不必大惊小怪,莫要声张,可听明白了?”
二人那里敢说别的,立即点头应是。
王承恩这才转头,想着朱由检做了个请的手势,待朱由检背着手走进十王府后,这才小跑着跟了上去。
等看到两人走远后,看门的两人这才缓缓站了起来,伸手擦干净额头的汗水,其中一人有些好奇的看着离去的朱由检二人背影道“老罗,你说这来的是哪位藩王啊?
怎么就自己独身一人来了,其他藩王不都是大包小包的,车马仆从数百,怎地这个藩王却如此寒酸啊?”
另一个力士赶忙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声呵斥道“住口!莫要惹祸上身!
你管他哪个藩王,这又与你何干?
须知做咱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好奇心过重,你知道那么多干嘛?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咱老老实实守好咱的大门就行了,其他的不要过问。”
那被捂住嘴的力士本来还想要挣扎,待听了同僚这番话后却冷静了下来,思索一阵后赶忙点了点头,捂住他嘴的手掌这才收了回去。
很快,压制住心中的好奇心,重新整理了一番仪容后,两人重新站回了大门两侧,手持武器,脊背挺的笔直,活脱脱就是两尊守卫雕像的模样,让过往行人仅是扫过一眼便不由心惊担颤的赶忙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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