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照琴一行人浩浩荡荡趾高气昂的进了画廊,如今灰溜溜脸上辣地几乎遁地而出,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彼此脸上都有些不自然。
最恼羞成怒的莫过于王中一的女朋友,王家的准“太子妃”。在如此“奇耻大辱”的摧折下,连说期待已久的商场之行都失了颜色,一声“骗子!”斥了这家人当头,然后一把推开面带讨好,犹想说些撑场面的话好尽快度过刚才那段尴尬时光的王中一,自顾自地打车走了。
王照民一家子看着准“太子妃”的远去,很顺理成章地把那句“骗子”精准地扣在了王照琴头上。好似这样就能把自己从这场颇为颜面扫地的画廊一日游中摘出来。就行从未丢过人一样。
全然忘记了自己姐姐刚才刚给自己儿子价值不菲地婚房掏了定金。
王照琴被画廊的人怼得脸上挂不住。心里憋着一口气,又被娘家人埋怨相加,就跟被人兜头倒了一盆泼了水的炭灰,黏糊糊地恶心,浑身直打颤。
“我去找她!”王照琴撂下这句话,也打车走了。显然这口锅给谁背,她已经想清楚了。
王照民家三口人重新上了车,跟来时的兴高采烈不一样,各个垂头丧气。不知是不是被李长安一顿抢白的缘故,总觉得那个总是笑盈盈地名小楼也不是个好惹的。
事件的起因是因为王照民撺掇着自己姐姐出钱给王中一买婚房。
王照琴自然应允。凡是自己弟弟家的事儿,她向来积极。
她颇为负责地跟着王照民一家三口去逛了几天,终于看上了一个二手房,两层大复式带院,精装修,主人要出国所以急着脱手,价格也算合理。
江一帆初中肄业的表弟戴着墨镜跟自己那个满头脏辫,画着浓妆的女朋友把房子打量了一番。女朋友虽然照例把房子这个地方挑错,那个地方找茬地挑拣了一通,但终于也觉得这个房子不错。
然后一家人不说话,看着王照琴。王照琴因为别墅的事儿觉得很是对不起自己弟弟,当仁不让地掏钱定了房子。
那个颇具艺术家气质的未来外甥媳妇颇为专业地从装修风格到光影对比得出,要把别墅里的挂画统统都换掉,因为太土了的结论。
话语间颇有些这样的画风辣瞎了她花了几万块开了眼角的眼睛的意思。
王中一自然奉为圭臬,要求自己爸妈立即马上把画都换掉,换上新的。并且跟女朋友吹嘘,自己的表嫂开画廊,一幅画动辄好几万。去她画廊随便挑随便选,只要这位姑奶奶喜欢。
女朋友显然是在报纸上看见过名小楼的墨兰斋的软广告,说是名遂的画要在那里展出。上面还印着名遂大幅照片。当真是芝兰玉树,比很多明星都好看。当时就有些动心。
知道自己这辈子跟那样的人物也没什么交集,有他的画也是好的。后来又想,既然都是亲戚的话,自己跟王中一结婚的时候,没准儿他会出席,说不定婚礼上对自己一见钟情。接着脑补出一出篇幅巨大的涉及三角、伦理的爱恨情仇来。
无论什么样的女孩子,一旦心里有了偶像,大多是想象力极为丰富的。
于是欣然应允。
王照琴自然也觉得可以,不然从别的地方买画,自然又要花她的钱。况且可以跟自己的弟弟,弟媳显摆一下自己儿媳妇的产业。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名小楼的画室。
画廊里很是安静,有几个买家在自己心仪的画作前面驻足,跟同伴交流着对画的看法。
这样一群人大呼小叫地闯进画廊,大家都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我靠,这个牛b,要这个,要这个,挂在卧室里。”王中一的女朋友指着一副巨大的圣母像大呼小叫到。
王照民则是跟妻子在一副山水画前驻足,想着挂在客厅里。
“爸,你土不土,还看这个!”王中一看见自己亲爹看中国画,忍不住隔着老远咋呼。
名小楼的画廊从开业至今,从没这么热闹过。原本买画的人都停下脚步,走的走,留下来看的,多跟看猴戏差不多。
“这个,这个,服务员!把这个给我摘下来。”王中一的女朋友冲着远处的画廊工作人员中气十足地颐指气使。
“这个,这个也给我们摘下来。”王照民指着一副花鸟图说道。
“爸,土死了,你要这个干什么?!”王中一不满地大叫道。
“我们挂我们卧室,门一关,碍不着你们什么的。”王照民解释。
王中一听了,只好作罢。
一行人足足挑了十几幅。然后报了地址,让画廊工作人员给他们送过去。
等到工作人员要求付定金的时候,才知道,这群人是来白拿的,简直气笑了。
可对方显然不是讲理的主儿,无奈才上楼搬得救兵。
如此一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姑爷,在众人心中的评价又低了一层。
江一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母上大人拽着满世界又丢了一回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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