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大悟的同时,大家心里却是莫名的信心更足了些。
陈耕连人家德国狼堡的工程师都能够请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陈经理和德国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深啊。同时也间接地证明了陈耕能够得到普桑专用的避震器和轮胎不是侥幸,人家是真的有这么深不可测的海外关系。
这层道理,大家都懂。
什么时候都却少不了消息灵通人士,比如现在,就有消息灵通人士得意洋洋的向大家炫耀着自己的无所不知:“我给你们说,陈经理和那位德国狼堡的工程师的交情好的不得了,他们每天都要骑着一辆侉子去海边转一圈,那交情好的你们根本都不敢想……”
话音一落,旁众人立刻一阵惊叹:陈经理和德国人的交情都好到这一步了吗?
大家心里对未来更加期待了几分。
也有反应比较快的,听到这个消息后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有些发愁:老宋不是傻子啊,老王更不是傻子,这么多人来和老子争,老子有点没把握啊……不行,我得去和陈红军聊一会去,当老子的说的话,当儿子的难道还能不听?
就在这位琢磨着怎么过去和陈红军套套近乎的时候,不防旁边的另外一位消息灵通人士表示不服了:“陈经理几乎每天都要和那个金先生去海边转一圈,整个海洲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看到了,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我说的没什么好稀奇的,难道你有什么稀奇的啊。”消息灵通人士A刺了一句。
“我还真知道一点,”消息灵通人士B既然敢挑衅,当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哼了一声,道:“大家恐怕来的时候都注意到两辆上&海牌小轿车了吧……”
“不是吧?那两辆车和那位金先生有关系?”旁边的人立刻一声惊呼。
“当然有关系,你们不知道吧?那两辆小轿车是上汽集团配属给狼堡的工程师小组专用的车,不过现在被那位金德勒先生借给陈经理用了……”消息灵通人士B放出一个超级大八卦。
这个八卦的威力果然够大,周围的人立刻一阵惊叹:“啊?陈经理这是多大的面子,竟然能从德国人手中把车借出来?!”
能借到车不稀奇,但能从外国人的手里借到车,那就太牛逼了。
消息灵通人士B却是一阵冷笑:“你们还真是鼠目寸光!也不想想如果那位金先生不是工程师小组的头头,他有资格随随便便的把车借给别人吗?里面更深一层的东西你们就没想到?”
对啊!
被消息灵通人士B这么已提醒,大家顿时觉得自己的思路开拓了不少:是这个道理啊,如果这位金先生只是一个普通的工程师,他是绝没有权利把车“借”给陈耕的,更别说还是一借就是两辆。这位金先生敢这么做,就足以说明这位金先生不但在狼堡里面的话语权不小,而且对陈经理也不是一般的看重。
之前有人心里对陈耕是有些看不起的,但在这个劲爆的消息面前,再也没有人敢小觑陈耕半分,连一开始开口的那位消息灵通认识A都被镇住了:这个消息他还真不知道。
消息灵通人士B显然对自己透露出来的这个消息造成的结果非常满意,故意左右看看,表示自己还有更劲爆的消息,只是需要小点声,大家都自觉点。
大家果然就自觉了很多,全都乖乖的屏息凝神,无比配合的竖着耳朵,准备听消息灵通人士B爆个更大的八卦出来。
对于大家的反应,消息灵通人士B很满意,故意咳了两下,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道:“还有个消息,我保证你们绝对不知道:第三军械维修厂正在调试的那条生产线,据说和那位金德勒先生也有说不清的关系。”
“不是吧?”人群里立刻全是倒抽气的声音,有聪明人立刻交道:“那岂不是也和陈经理有关系?”
“要不怎么说呢?”消息灵通人士B赞许的冲聪明人点点头,口中却是的若有所指的道:“所以说啊,大家的眼睛都放亮点、眼光放长远点,千万别觉得人家陈经理年轻就好欺负……”
“是啊是啊……”
……………………
那么这会儿的金德勒在干什么呢?
陈耕赶到的时候,这家伙正系着一个皮围裙在那里调漆,旁边就是那辆长江750边三轮。
看到陈耕,金德勒顿时大喜,放下调漆盘高兴的道:“陈,快来,你帮我看看,我总是调不出我想要的颜色,上帝啊,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作为一名机械方面的工程师,在色彩设计师的眼里,金德勒这样的和色盲简直没区别,现在这份工作也委实有点难为金德勒了,好在这对陈耕来说不是问题。
“你想要什么颜色?”陈耕低头看了一下金德勒已经调出来的颜色,立刻释然:“你想调一种灰色出来?”
“是啊,”金德勒点点头,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道:“我想调出一种类似于德国灰的颜色,带有一点亚光磨砂质感的那种。”
“那就麻烦了,”陈耕听的立刻皱起了眉头:“德国灰这种颜色其实很好调,但如果你想要亚光磨砂质感的德国灰,我想想……那算是丙烯酸聚氨酯漆的一种了,我们国内似乎还没有这一类型的油漆,不知道能不能在德国找的到,但无论如何,只用眼前这几种你调不出你想要的效果。”
哑光漆、或者说磨砂漆是一种在军事装备上广泛应用的油漆,不像普通民用类油漆一样涂上去很有光泽,相反,这种油漆出现的初衷就是最大程度的避免反光、降低被发现的几率,陈耕不知道国内现在有没有展开丙烯酸聚氨酯漆的研究,但他国内现役军事装备上涂装的油漆都是反光的,在阳光下特别显眼……可惜了,哥们我不懂油漆,否则就凭这个哑光漆也能赚一笔。
“你能调出德国灰?”金德勒却是大喜,把油漆盘往陈耕手里一塞,急不可耐的催促道:“快,快帮我调一下,不是亚光也没关系……”
他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看看一辆涂装成德国灰的长江750的风采了,至于是不是哑光的根本不重要。
陈耕算是明白了,这货要的不是哑光,他要的是德国灰,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咱们有今天有正事呢……”
正事?金德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过陈耕的,在润华实业今天举行的活动上帮他站台。
虽然很不情愿,但终究是自己答应的,怏怏不乐的放下了调漆盘:“那就走吧,”说完,他立刻补充道:“不过活动结束后你一定要帮我调漆。”
“这个好说,”陈耕点点头,调个漆而已,很简单,但是陈耕伸手指了指金德勒身上那个沾了几个油漆斑点的衣服,道:“你不去换一身衣服?”
虽然金德勒刚刚调漆的时候系着皮围裙,可他的袖子上依旧不可避免的沾上了几个漆点,这样可不太礼貌,陈耕觉得哪怕是出于礼貌,金德勒也该去换一身衣服。
不过金德勒可不这么想,他满心的都是赶紧去转一圈、然后回来让陈耕帮自己调漆,急不可耐的道:“不用换,就这样了,快走吧,早点结束早点回来……”
得!
既然金德勒坚持,陈耕也不好说什么:既然你都不在意,那我说什么啊。
……………………
看到和陈耕一起进来的金德勒,刚刚喧闹的人群像是被人施加了一种神奇的魔法一样,瞬间陷入了安静。
尽管在刚刚的交谈中,大家已经知道了陈耕和德国狼堡的派驻工程师关系很不错,但现在看陈耕与那位德国工程师谈笑风生的样子,关系何止是很不错啊,都快要穿一条裤子了,咱们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外国人和中国人这么亲近的?
当然,至于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几个外国人这一点,就被他们自动给遗忘到了脑后去。
走进门的金德勒矜持的和众人点了点头以示致意:“诸位先生们,我是斯文—克里斯蒂安·金德勒,德国狼堡汽车派驻上汽集团普桑项目部的机械工程师,也是陈的朋友,很高兴认识大家,希望大家今天玩的开心。”
金德勒的中文语调十分怪异,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个金毛的老外竟然会说中文?!
虽然改革开放也进行了几年了,大家也见过几次老外,但还真没见过哪个老外会说中文的,能听到老外用基本听不懂的口音说声“泥~嚎~”就已经觉得很有面子、备受外国友人重视了,可这金德勒竟然说了好几句中文!
是好几句中文!
80年代的人是很单纯的,大家没有“同性才是真爱,异性只为繁殖后代”的概念,不会将陈耕和金德勒的关系想的太污,但饶是如此,金德勒这番中文还是给大家带来了巨大的震撼:这个外国人竟然为了与陈耕的友情专门学了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