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奎得知媳妇收了田卿送来的五两银子,难得冲媳妇发了火。
后来还是懂事的海子劝他,不收银子,会让田卿心里不舒坦,姜大奎这才做罢。
更加尽心的去田家后院侍弄暖房里的蔬菜。
过了一个多月,青瓜和晚种的茄子也已下架,田卿和刘翠又开始种新一茬的青瓜和茄子,打的主意要在年关时,卖个好价钱。
这日一早,把姜大奎送出门,田卿看着院子里的树已经光秃秃的没了叶子,心里惦记着哥哥和逸儿的新年棉衣还没准备。
拿出一些吃食,哄着哥哥在家带逸儿。
她把做衣裳的棉布和棉花装在包裹里,给娄氏带的新鲜蔬菜用篮子装了,包裹斜挎在背上,右手提起篮子往娄婶子家去。
佟琮想去镇上,今儿特意起得早,见到对面走过来的不就是那日在镇上痛打他的那臭丫头。
激动的他几乎要从马车上跳下来,扯着嗓子大喊,“佟旺,你个死东西,快把车给本公子停下!”
还真是冤家路窄,咋能碰上这个倒霉玩艺,低头走路的田卿往边躲闪着,脑子里边思量着应对法子。
马车还没停稳,佟琮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脚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气的他大声呵斥着,“哎呀,你想摔死我呀!”
“三公子,不怪小的,是你急了些。”佟旺小心翼翼的过来搀扶佟琮。
“滚滚滚,别管我,先把那臭丫头给拦着!人跑了,我剥了你的皮!”一脚踹在佟旺的脸上,佟琮恶狠狠的喝骂着。
“这……”
如今府里都知道吃的新鲜蔬菜打田卿那里弄来的,大公子还叮嘱过,不准府里的奴才仗势欺负人,佟旺捂着脸不敢过去拦人
三公子脸上的伤如今不好,要是搁在往日,二房的夫人找追上门来闹事,可是大公子一句话,吓得二房的人都老实的厥回去了。
他还没傻到昏了脑子,去碰大公子的逆鳞。
“废物,爷养你有啥用!”
从地上爬起的佟琮见到田卿已经走的快看不到人影,气冲冲的又给了佟旺一脚。
“喂!臭丫头,你别跑,给小爷我站住!”
马上就要到姜武的家了,田卿哪里会听他的,抓紧衣摆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背着大捆柴火的杨莲见到这一幕,嘴角带着讥笑,到处招惹是非的狐媚子,是个男人都上赶着勾搭。
暗地里呸了声,却一脸献媚的望着佟琮,“佟三公子,那田家丫头就是个贱胚子,你可别和她有啥牵扯,让人看到可不好。”
腿拐着紧追田卿不放的佟琮,见人跑的飞快,他正心烦意乱,有个不识眼色的婆娘拦道,继而气恼的瞥了眼杨莲,“好不好的与你何干,小爷的事不要你多嘴!”
马屁拍在马腿上的杨莲可没这觉悟,依然腆着脸往佟琮面前凑,“唉,田卿可不是好惹的,她可是进了姜武的家,那娄氏更是个难缠的货色。”
“不就是我家的雇工,有啥了不起的,小爷今儿偏要去会会他们!”被杨莲激起火气的佟琮瘸着腿朝姜武家走去。
成功挑起事端的杨莲得意的哼了声,“得罪我,哪个都别想日子好过喽!”
推开姜武家虚掩的大门,惊魂未定的田卿低头望着胳膊上挎着的篮子,心里庆幸篮子装的满当啥也没丢。
从秋日里出的那场事后,田卿每次来姜武家,她都先瞟眼东厢房,确定不会遭人算计,然后才出声喊人。
“二丫妹妹,婶子,你们在家吗?”
姜二丫这些日子被娄氏拘在家里学女红,好几日都没见过田卿姑侄,听到田卿的声音,扔下手里的活计,一阵风的蹿了出来。
“在的,在的,卿姐姐,我来了!”
“这死丫头,整日的疯跑没个正形!”娄氏嗔怪着也放下手里纳的鞋底子。
眉开眼笑的姜二丫出了屋门,没见到田清逸,喜洋洋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噘着嘴,脚步也慢了下来,“卿姐姐,你咋不把逸哥儿带过来?好几日没见,我可想他了。”
“二丫,天气冷,逸儿还咳嗽呢,等他身子好些,我带他来和你玩耍。”
田卿边迎着姜二丫走过去,边解释了不带侄儿来的因由。
田卿刚刚受了惊吓,面色还没恢复正常,姜二丫是个孩子自然也看不出,只是一味的冲她撒娇,“卿姐姐,那求你和我娘说一声,让我去你家玩会子。”
“还有啊,佟家荷塘今儿挖藕,我爹和大哥都去了,还能捉到好多的大鱼呢,我还想带着逸哥去看热闹呢。”
“唉,可惜逸哥儿咳嗽不能去。”
接过田卿手里的篮子,姜二丫的小嘴巴拉巴拉就没个停歇。
“你这死丫头,贪玩净往逸哥儿身上推!”走过来的娄氏手指点着闺女的脑门。
看着满满一篮子的蔬菜,就开始责怪,“你这丫头,忒不会过日子,这金贵的菜,你咋又送过来?这一个多月光菜就吃了你多少银子啊?”
田卿笑笑,“婶子,这菜是咱辛苦种下的,人家都能吃,咱咋就不能吃呢,我今儿又要麻烦你给我哥和逸儿做衣裳呢。”
“扑通!”
“哎哟,我的脑袋!”
佟琮气冲冲的到了姜家门外,用力的去撞虚掩的门,悲催的他一头扎进门槛里面,当即是眼冒金星、头昏脑胀。
已经走到娄氏屋门口的仨人都被这声音惊的转过身子。
“哈哈哈,瞧这人苯的,进门先来个倒栽葱!”
姜二丫不是手里还拎着篮子,非乐的拍巴掌不可。
“死丫头,你也不看那是谁,和你哥一样,就会给老娘招祸!”娄氏斜了自家不着调的闺女一眼。
姜二丫笑嘻嘻的缩缩脖子,“娘,我不敢了。”
“卿丫头,你和二丫先进屋,我去瞅瞅这货来做啥。”娄氏说罢,就朝大门口走去。
田卿一看大门里面躺着的是佟琮,脸色变的难堪不已,这混蛋咋追到这里来了?
“三公子,你这是……做甚?”
娄氏常在佟家做工,自然知道这佟三公子的脾性,见他狼狈的模样,差点笑出来。
仓皇着从地上站起身子,用手去摸脑门,刚刚跳马车崴了脚,这会脑门上有碰个鸡蛋大的包,今儿真是晦气到家了。
他气呼呼的抱怨,“娄家婶子,你家这门槛也忒高,瞧把本公子给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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