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丫头,你听到了吗?是少顷回来了!”
娄氏眼痛的厉害,耳畔听到儿子的话,她有些不确定。
“娘,爹……”
姜山子一路急跑,感觉心都要从喉咙里往外蹦,看到围着田卿爹娘,他泄了气,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少顷哥,他回来了……”
“山子,你真的见到我哥了?”
呆愣的田卿冲到坐在地上的姜山子面前,俩手紧抓他的衣领。
“嗯,回来了,和我大伯家的贵儿一块呢,这会就在你家。”
“哥……”
确定哥安然的回来,田卿提着的心气都散了,身子摇晃着栽倒在地上。
几人手忙脚乱一阵,娄氏和刘翠搀扶着田卿往家回。
佟珏吩咐人去通知仍在清河里搜寻的人往回撤。
等姜山子离开,田少顷去厨房给姜贵儿找了些吃的,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出门去找妹妹。
出了家门口的小路就和娄氏他们遇上。
“妹妹,娄婶子,姜武叔,我妹妹她咋了?”
要不是知道田少顷是个傻子,娄氏都想狠揍他一顿,她无奈的叹口气,“少顷,你回来就好,你妹妹是累了,睡一觉,明儿早上就没会没事的。”
田少顷知道妹妹是为他担忧,才会这样,心里很是惭愧,默默的跟着他们去了堂屋。
“娘,你快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从姜贵儿嘴里套出了话的姜二丫,一脸的愤恨,紧紧拉着她娘的衣摆。
“死丫头,你娘都要累瘫了,有话明儿再说。”
把田卿安置在床上,娄氏的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是酸困的,她推搡着闺女没好气的说着。
“娘,你不想知道我少顷哥是被哪个害了?”
姜二丫一双眼亮晶晶的望着她娘,小嘴噘着。
看着妹妹惨白的小脸,想到爹娘和他都出了事,自家手捧着长大的妹妹,凭着单薄的身子支撑着这个家,田少顷的眼泪流了出来。
“就是娘,是贵儿和少顷哥一块回来的,贵儿不是和大伯他们在镇上住,他俩咋在一起呢?”
姜山子纳闷的望望田少顷光秃秃的脚,还有脖子上已经结了干皮的血斑,问出心里的疑惑。
这事兴许就是他哥一手造成的,姜武看眼田少顷,心情复杂,没言语出了屋子。
“二丫,贵儿那小子呢?我去问问他!”
娄氏是个火爆脾气,看闺女一眼,立即怒冲冲的要往外面走。
“扑通!”
“二婶,你别打我,是我爹干的。”
在门外站着的姜贵儿跪了下来,俩眼怯生生的望着怒意满脸的娄氏。
“果真是姜文这个不粘人味的畜牲!贵儿,你进来,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二婶不打你。”
娄氏发作了一声,又软和了语气,冲姜贵儿招招手。
等姜贵儿把知道的事情复述一遍,娄氏的心肺差点气炸。
当即就要去找佟珏说这事,被从门外进来的姜武拦着,“你别急躁,少顷已经安然的回来,他在镇上也有家,这事到底要咋处理,等卿丫头醒过来再理论。”
“二叔,二婶,贵儿求你俩救救我吧,我爹他把银子都输光,每日都打我和我娘,你们不要把我送回去。”
想起在镇上挨打挨饿,姜贵儿又朝姜武两口子跪了下来。
这孩子还没跟着那俩畜牲学坏,娄氏顿时也有些心软,“你起来,让你山子哥带你回家,你阿奶看着,你爹那畜牲保证不敢再打你!”
“嗯,我知道。”
姜贵儿点点头,随着姜山子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
把几个孩子让当家的带回家,娄氏看着田少顷还坐在田卿的床前,鼻子一阵发酸,“卿丫头有我看着呢,你身子不好,回去歇着吧。”
娄氏一家对他们兄妹的好,清醒过来的田少顷都知道,他满眼都是感激,“娄婶子,你一家的大恩,我田少顷到死都不会忘的!”
傻子今儿能说出这话,娄氏惊讶的眼神从田卿的脸上转了过来,“少顷,你的疯病好了?”
“嗯,可能是姜文砸了我的脑袋,在镇上睁开眼,脑子已经很清醒了。”
田少顷苦笑着,用手去摸还霍霍跳着疼痛的后脑勺。
“哎呀,你这小子竟然因祸得福了,不再犯疯病可是大好事啊!”
娄氏惊喜不已的看着田少顷,又双手合十的念叨着,“真是老天爷有眼,你田家的祖宗和你爹娘保佑!”
“婶子,你说的对,可能我爹娘也不想妹妹再为我受苦,让我清醒了过来,我不会再让妹妹吃太多的苦。”
爹娘的惨死,老天爷他不会感谢,要感谢也是妹妹的坚韧不屈,田少顷眼里含着热泪回应着娄氏的话。
娄氏点头,认可田少顷的话,俩人在田卿的床前说了很多。
次日天刚亮。
田卿睁开了眼,茫然的望着伏在床边睡着的哥哥,昨儿找不到哥哥的惊慌和焦急又浮现在心头,她伸出手去摸哥哥的头,手触到哥哥被血浸染干涩的头发,心里又是一痛。
眼泪又一次的夺眶而出。
“卿儿,你受苦了,别哭,都是哥哥没用……”
被妹妹惊醒的田少顷抬起头,就看到妹妹脸颊上滚落的泪珠,他有些手足无措。
“哥,你……你不傻了?”
从严相文把哥哥送到身边,田卿每时每刻不在期盼哥哥的病好起来,这会听到哥哥条理分明的话,她惊诧的张大了嘴。
“嗯,我不傻了,妹妹,哥对不住你。”
田少顷站直了身子,望着妹妹惊异的神情,满脸的愧意。
“哥……呜呜……”
所有的委屈和担忧在哥哥清明的眼神下,瞬间浮上心头,田卿一下子变得脆弱起来。
田少顷也被妹妹的哭声感染了心绪,上前揽着妹妹的肩头,哽咽起来,“好卿儿,都是哥哥的不是,让你受苦了。”
“这俩孩子,哥哥好了,是好事,咋还哭上了?”
娄氏端盆热水进了屋子,见俩人抱头大哭,不禁有些发愣。
随即又笑吟吟的放下木盆,“卿丫头,你哥是个有后福的人,你快别哭了。”
“你兄妹俩昨儿差点把我们吓死。”刘翠把热腾腾的米粥放在床前的小桌子上,也笑着数落着。
田卿吸吸酸酸的鼻子,又哭又笑的望着她们,“俩好婶子,你们快看,我哥的病真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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