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道号朴云,住在贞清观。
这一日他本来在潜心打坐,却在机缘巧合下感知到了有大气运者即将陨落的事情,并且这位身负大气运的人离贞清观还十分近。
一直以来,朴云道长都知道未来将会有一场祸乱,导致生产凋零,黎民百姓死伤惨重。
这么多年,朴云道长因为当年犯下的错事内疚不堪,得知这件事情后,他就苦心推演,想找出破解之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推演了几年后,朴云道长就隐隐约约摸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要想解决将来的那场祸乱,势必要找到身负大气运者。
原本朴云道长以为,一国之君就应该是那位身负大气运的人,可等到他继续推演的时候,发现竟然另有他人。
只是这涉及到了许多天机,任由朴云道长再如何推演,也不能窥探一二。
这些年为了找出那个人,朴云道长不惜耗费自己的寿命,然而一直没有结果。
不想今日打坐的时候竟突然有所感悟。
于是道长哪里还坐得住,他立即站起身朝着自己感悟的方向快步而去。
朴云有一种直觉,这个人一定会被他找到。
这种直觉当他在山脚下看到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浑身是血的御翎时,得到了验证。
朴云在一定程度上,已经算是脱离尘世的得道之人。
也因此,尽管他如今已是六十多岁的年纪,可看上去却不过四十几岁。
这样的人在见到御翎的时候,心中就笃定了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
于是穿着素色道袍的道长就这样将昏迷的女子捡了回去。
只不过饶是如今修为不俗的朴云在将御翎带回了道观,看清她身上受的伤时,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果然是身负大气运的人,这么重的伤,哪怕是个男子,现在恐怕都已经一命呜呼了。
而躺在床上的女子如今只是气息奄奄,还不至于马上死亡。
如今既有他在,就更不能让对方死了。
朴云道长略定了些心神,就开始为对方治疗起来。
他先是用自己的术法包裹住了被箭矢刺穿的伤口,而后极快地将那支箭拔了出来,由于术法的原因,过程中并没有多余的血溅出来。
而很快,那看起来极为凶险的伤口竟然也慢慢愈合了起来。
道长的术法只是起到缓解作用,因此这只是暂时的愈合,并不是马上就会恢复原样,要想真的痊愈,还得好好休养。
除了箭伤以外,御翎额头、手臂、以及腿上的伤口都被简单地清理了一遍。
毕竟男女有别,朴云在给对方做了简单的处理,又观察了对方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后,还是下山去找了一个专门照顾病人的妇人来。
等到将妇人带来的时候,朴云就让对方和御翎一起搬到道观后面去。
道观的后面是平常招待客人的院子,此时让御翎搬进去住再合适不过。
对方身上受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心脉皆有损伤,没个两三年的休养是不可能会完全恢复,而三年之后,就是那场祸乱发生的时间。
一切似乎都像是命中注定般,一环卡着一环。
被搬去后舍的御翎在睡了一天一夜后总算清醒了过来。
“宿主,你终于醒来了!我好担心你呀~555~”
她刚一睁眼,脑海里就响起了二二的声音。
攻心系统哭得很是伤心,语气更是夹杂着御翎被朴云救治的庆幸,以及自己无能为力的羞愧。
面对这样情绪饱满的系统,御翎用着朝缘的声音细声细气的安慰了起来。
“我没事了,二二不要再哭了好吗?”
她的声音虽然绵软,却像世上最温暖的水一样舒服,叫哭得可怜的二二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好,宿主你放心,以后二二会好好保护你的!”
经此一事,二二更是觉得自己的宿主实在是太好了,于是它决定要好好利用自己掌握的剧情优势,帮助宿主避免各路危险。
“好哦,那就先谢谢二二了。”
“不……不用谢。”
攻心系统疑似羞涩的回应道。
目睹全过程的阿血……
并不想说话甚至还有点想要冷笑的冲动。
话是这么说,可阿血还是不争气的出了声。
“宿主,您以后会不会继续绑定攻心系统啊?”
虽然它知道这个位面的任务完成后,攻心系统会脱离朝缘的身体,再重新寻觅宿主,可阿血对于御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笃定,它相信要是自己的宿主真的想要继续绑定攻心系统的话,是完全没问题的。
所以,对方究竟想不想?
要是想了,那自己就不是宿主唯一的小可爱了。
统生遭遇危机。
虽然,它还是有些不明白,就算自己不是宿主唯一的小可爱又怎么样。
并且,那些对于它而言有些陌生的情绪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但这一切都不妨碍阿血的在线询问。
此刻依旧躺在床上,只睁开了一双眼睛的御翎听到阿血的话后,眨了眨眼睛。
“有阿血就够了啊。”
理所当然的语气。
阿血立刻有些飘飘然。
真好,它依旧是宿主唯一的小可爱。
得到了答案的狗血能量收集系统也不再出声了。
一年后。
如朴云道长预料的那般,御翎身上的伤实在很难痊愈,休养了一年也才勉强有些好样子。
在这一年中,出于想要完成二二任务的原因,御翎没有花多余的力气治好自己,而是规规矩矩住在了道观后舍。
并且她没有再用朝缘的名字,而是改叫自己原本的名字。
朴云偶尔会买些吃的送过来,偶尔会和她谈一些道法。
由于御翎在这方面颇有悟性,以至于两个人不知不觉间成了忘年交。
在这一年中,贞清观都知道后舍住了一位女子。
这女子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极得朴云道长的眼缘,甚至还有一些小道士见到过朴云道长在面对御翎的时候,不自觉带了几分尊敬。
这些更增添了御翎的神秘感。
尽管她已经在道观后面住了一年时间,可道观内上上下下都不知道御翎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对方叫御翎。
与此同时,那位穿越者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三个月时间了。
对方这个时候已经正式被认为丞相的干女儿,入住丞相府,并改名朝惊。
还收到了二公主封鸾的邀请帖,准备去参加宴席。
只不过马车在半道的时候和另一辆马车撞上了。
“怎么回事?”
马车因为碰撞导致里面的人都险些摔了出去,朝惊示意自己身边的婢女出去问一问情况。
街道上只有两辆马车,情况一目了然。
婢女回答是不小心和另一辆马车撞上了。
今日是去参加二公主的宴席,也是朝惊作为丞相干女儿第一次收到这种邀请,单独出席,所以对于她而言还是很重视的。
在这样的街道会碰上,朝惊猜测或许对方是哪家贵人,不管谁对谁错,她如今身份特殊,不好闹出些什么事,于是便让婢女出去转达自己的歉意。
“是哪家的马车,竟如此不长眼?”
哪知婢女还未出去,就听到另一辆马车上传来了问责的声音,语气里尽是不屑和高看一等的傲慢。
听着声音并不像是主人家,倒更像是身边的下人。
不过下人这般无礼,主人都不阻止,明显也是默认的态度。
如是一想,就让朝惊先入为主对这马车里的主人也没有了任何好感。
然而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朝惊仍旧对着婢女点了点头,让她出去道个歉。
“你算个什么东西,要道歉的话叫你家主子亲自出来!”
对面马车里下人的声音越发趾高气昂,叫坐在马车里的朝惊平白无故恼火了起来。
她今日倒要看一看,这贵人究竟是谁。
只见一只玉手轻掀起车帘,露出里面女子的半张脸来。
朝惊先是招了招手让自己受尽委屈的婢女回来,而后才慢慢抬起头看向方才说话的人。
她猜的没错,这人坐在外面,不像是车夫,却做着赶马的工作,估摸着是车内人比较信任的手下。
真正做主的人还神神在在的坐在马车内,迄今为止一句话都没说。
“实在抱歉,惊扰了公子的马车。”
里面的人还未现身,她却已猜测出对方是男子,这一点让一直闭目养神的封尧睁开了眼睛。
而接下来对方的话却叫他周身气压都低了下来。
“虽然这路原也宽敞,可小女子着实真心实意感到歉意,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她话里话外不离歉意二字,可分明是在嘲讽对方。
大路宽敞,双方却发生了碰撞,说不定责任是谁的呢。
后面一句大人有大量,更是暗中他的小肚鸡肠。
果真是有胆子。
如今谁不知道三皇子封尧是惹不得的人物,不说这一年他性情大变,得罪了不少人,有官员禀报当今圣上,妄图对方批评一二的时候,却反被封颐教育了一顿,就说他现在的权势和身份,也是令人难以望其项背的。
外面的人都认识他的马车,见到了也会远远避开,哪会像对面这个不知礼数的女子。
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二是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仍然不怕死。
想到后者,封尧那双冰冷的眼睛微眯,他同样伸手掀起了自己的车帘。
冷峻不凡的男人就这样出现在视野中。
封尧的长相舒朗,可因为朝缘的死,整个人变得既阴又冷。
此刻他望过来的视线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和危险,让朝惊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看着她这副样子,封尧冷哼了一声,“走。”
直到对面放下了车帘,马车逐渐远去后,朝惊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手心刚才竟然沁出了许多的汗。
可想到方才那人的态度,她又是一阵气结。
这都什么人呐!古代人真是一个个都是大爷!愚蠢的土拨鼠!
这边厢的一场较量落下帷幕,殊不知早已被巷口处另一辆马车上的人围观了全过程。
“主子,前面好像是三皇子殿下和丞相府中新认的那位义女。”
五皇子封取陵的马车刚驶到巷口的时候,就看到那边两辆马车起了冲突。
在听到手底下的人禀报过后,封取陵放下了马车的窗帘,淡淡出声“三哥愿意出来走走也好,走吧。”
说着,他也不打算管前方的事,命马车便从另一条出口走了。
五皇子今年二十一岁,气质出众,聪明睿智,外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温润如谪仙。
说来他在原本的剧情中也算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在原剧情中,当一个又一个人被女主角所表现出来的优秀折服、吸引时,只有他始终如一,对女主角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
从头到尾,封取陵对朝惊都是淡淡的,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在和男主角相识后,朝惊又同原剧情中一样,在二公主举办的宴席上受到了多方刁难。
这些刁难的人有受到上面的指使,也有单纯见不惯一个麻雀变凤凰的。
只是不管如何,朝惊都凭借自己的机智一一应对了过去。
在此过程中,她既没有落于下风,也没有盛气凌人,不骄不躁的气质让暗中观察的二公主了解到对方的为人,再看向对方的时候也没有一开始那样不喜和排斥了。
只是等到宴席散场后,朝惊和封尧再次相遇了。
两个人是在门口相遇的,比起刚才在马车上,这一次双方都更清楚地看清了彼此。
然而早有坏印象种下,无论是谁看对方都不顺眼。
甚至封尧见到朝惊,冷声开口道“像你这样的人,以后还是不要再来这种宴席,否则孤怕堕了二皇姐的名声。”
他话里简直就差没有明着说朝惊不配了。
不出意外,朝惊还是不忍住将对方骂了一通。
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胆敢骂他,封尧原本想反唇相讥,可就在看见对方的眼睛时,他却什么都说不了。
那双眼睛,那双和朝缘一模一样的眼睛。
封尧闭了闭眼,而后甩袖离去,留下看着他背影像看神经病一样的朝惊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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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封颐壮怀歌罢涕交颐
(二公主)封鸾鸾鹄飞残梧竹冷
(五皇子)封取陵记取山西千古恨,李陵门下至今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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