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珍雅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哭腔,眼眶也是红红的,她眼睛的视线看向的是窗外,右手紧紧的拽着被角,用力的青筋都凸起。
“珍雅,我在听。”叶之浅轻抚着纪珍雅的后背,她知道纪珍雅需要难过的时间,所以叶之浅安静的当个听众,让纪珍雅诉说着心中的苦闷难过,对于纪珍雅而言,说出来就会好很多。
“死神为什么要和我争?如果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死神夺了也就夺了,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死神为什么就不愿意放任她过的好。”
理性的纪珍雅也会有着感性的一面,她是医生的身份,就会很理性,不信命运,只信医学。
现在她请假了,她不是医生的身份,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刚失去朋友的普通人,她就想问命运,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一个弱小无助的女孩,她没做错任何事情,她的命运不该是美好的吗?
有时候我们备受煎熬了三个月,却只是为了那短暂的快乐,快乐总是转瞬即逝,而痛苦却经常给你延期,即使你在投诉,在不满,该延期还是延期,快乐难得,痛苦易得。
叶之浅坐在纪珍雅的身后默默的听着,从纪珍雅这里听了一个素未谋面,纯美女孩的故事,在纪珍雅的口诉中,这个女孩真的很乖巧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顾施烟跟很多人一样是留守儿童,打从出身就跟着爷爷奶奶,父母背着内心的压力,还有身上厚重的行李去城市打工。
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的她并没有缺少关爱,爷爷奶奶对她很好,无微不至的关怀,顾施烟打小身体就不好,那大病小病也是让她爷爷奶奶操碎了心。
二个老人也只能是在苦中找出那么一丝的欢乐,而顾施烟就是欢乐的源泉。
总是会听到有人问顾施烟,你想不想父母,她总是摇头一笑,她心中是想的,我想,可是在想也见不到。
顾施烟最期待的就是过年,因为只有春节她才能见自己父母一面,有时候一年一见,有时候三年一见,最长的是五年一见。
顾施烟知道父母在外是迫不得已,如果可以选择他们也不会背井离乡,皆因生活所迫,她告诉自己要懂事,不能让家人操心,只有懂事才是最好的帮忙。
时间是陌生的良药,随着离开的时间越来越久,顾施烟对父母这个词越来越陌生,写作文的时候写的都是爷爷奶奶,有时如她所期盼的见到了,生疏的像客人一样。
明明在自己的家里,却什么也不敢去做,什么都害怕去做,做任何事情都要得到父母的同意,她对父母说着谢谢,说着你好,说着麻烦了,说着请问。
学校是美好的回忆,是每个人的青春,我们都在学校里留下了欢声笑语,留下了珍贵的友谊,幼稚的恶作剧,嬉笑的打闹。
可是不是每个人在学校留下的都是青春,也有人在学校被种下了噩梦的果实,果实随着时间慢慢发芽生根,最后爆发。
顾施烟有一个很远大的理想,希望有一天她的家乡有工厂有餐厅有大公司,那样父母都不需要远赴在外,她还有个小志愿,她希望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是这样的,只有她这个异类。
发现顾施烟的时候,她身边有很破旧的一本日记本,日记本被撕了很多页,她在刻意的隐藏着一些秘密。
“珍雅,我们谁也不能以自己的想法去判断她的决策,顾施烟,一定是天空中最亮的星。”
叶之浅看向外面已经渐渐暗下的天空,星空璀璨,每一颗星星都在眨着眼睛,在现实中星星就是星星,在虚拟中,那些星星都是最美的人。
“星星再美,终究都只是星星,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没有七情六欲,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感概。”
纪珍雅不过只是一番难过之言,真让她没了七情六欲,她就跟行尸走肉一样。
“你有七情六欲,你还有胃,你不对你的胃好,我可不能学你,我对你们医院不熟,你带我去附近吃点饭,你要是不想吃,可以看着我吃。”叶之浅说道。
“走吧。”纪珍雅知道叶之浅话语间的意思,她不吃饭可以,总不能让叶之浅陪着她饿肚子。
纪珍雅起身离开病床,没有回头,逝者已矣,她能做的只是引以为戒。
叶之浅走在纪珍雅的左侧,她挽着纪珍雅的左手,只是想让纪珍雅知道她在,她们很少有这样的举动,基本上二人手拉手都很少,主要是纪珍雅的性子不适应。
“珍雅,以后不要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我不懂医,帮不了你什么,可是一个人难过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个安慰的人。”
若不是纪珍雅的同事打电话给她,她知道纪珍雅绝对不可能联系她,这件事都不会对她说,
纪珍雅很理智的分析道“我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跟你说,是因为你过于感性,别到时候我没事了,你自己深陷进去,我还得安慰你。”
纪珍雅很了解叶之浅,感性的人总是会轻易的被别人的情绪影响,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叶之浅。
叶之浅强迫纪珍雅和她四目相对,很严肃的嘱咐道“好吧,你以后可以难过,可以善意的瞒着我,但是绝对不可以不吃不喝,实在需要出气筒一定要找我,不可以自己憋着。”
“好,我答应你。”纪珍雅说道。
二人从那病房离开后,向着楼梯的方向走去,叶之浅一直在建议着去哪里吃,纪珍雅都是说随你。
在楼梯的拐角处,忽然出现的中年男子,双目充满着憎恨,他双手拿着铁棍,举过头顶,恶狠狠的向着纪珍雅的脑袋打去。
纪珍雅的反应能力没有平时快,叶之浅玩游戏多了,反应能力很快,那一瞬间不可能想到完美避开,且二人又不受伤的主意,只是一个下意识的行为,叶之浅没有半分的犹豫,伸出左手去挡那根铁棍。
“砰。”
中年男子一心想打的人是纪珍雅,但是忽然打到另外一个女孩的手腕,他也是有想撤回的心,只是那一瞬间下去,没有他后悔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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