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夫人再次前往西华医院的时候,依旧被以同样的理由告知,不能进行探视。而被林恩日夜关在房间里面的莫西,似乎就像忘记了自己还有父母那般。
多日来的林恩从心理上与身体上的折磨都让莫西的病情急剧恶化,甚至有次直接拿起桌上的刀刺伤了林恩。此时,他才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自己性命岌岌可危。于是,一场有关谋害苏洛的戏码在他的安排下待其上演。
这日,他从外面提着饭盒刚跨进屋,在餐厅准备着饭菜。抬头却看见莫西正拿着一把刀。她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双手紧紧地握着刀。他肯定那刻的莫西是清醒的,因为她以往呆滞的目光变得尤为凶狠,那是对他的满腔怒怨。
他没有丝毫的害怕与慌乱,他拉开椅子,悠闲地吃着自己的饭,时不时地抬眸看一眼莫西。
而莫西,始终站在那里,不曾挪动一步。比起进攻,更像是一种防守。
林恩面前的米饭被吃掉了一半,他放下碗筷,起身走到莫西面前。他前进一步,她便后退一步。那张给人迷惑稚嫩的脸上,仿佛就似从地狱而来的使者那般笑着“乖,把刀给我,我们去吃饭。”
他的笑,他的声音都让莫西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利用自己那张看似无害而单纯的容颜,对莫西进行着摧毁心智的蛊惑。
莫西依旧紧紧地握着刀,只是她的手带着肉眼可见的颤动“不要过来。”
林恩依旧步步紧逼,直到将莫西逼至墙角。他死死的扣住莫西的手,顿时刀从她的手中跌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林恩紧紧地钳制住。
“恨我?想杀了我?”
莫西看着他,泪水从脸颊落下“是你,是你毁了我。”
林恩看似无害的笑容里面掺杂了邪气“对,是我。一切都是我。”
此刻莫西就如同深陷在一片茫茫地丛林之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四周是可怕的静,偶尔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毛发悚然。她以前的嚣张跋扈在这刻变成了胆小畏缩。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林恩,看着那张原本应该发出善意的面容,却散发着让人胆颤的狡诈。
林恩讲诉着这些日子来的所有事情,一言一句,清清楚楚,他不刚过任何一个细节。甚至,添油加醋的将它们描绘的有血有肉。
莫西听着,似乎看见那些血,那些肉,从自己原本高傲的灵魂里面流出,流进外面的下水道,与那些肮脏混合。她终于在林恩操控下变成了为鬼为蜮的鬼魅。
突然,林恩伸手狠狠地抓起她的头发,将她拉倒镜子面前“你还没有好好欣赏过自己现在的模样吧?是不是很美?”
莫西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面色苍白,一双眼皆是惊恐。她不知道自己是被林恩所吓住,还是被自己的样子所震慑。
林恩的声音飘渺中带着狠厉“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莫西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她蹲在地上,将头死死地埋在双腿之间,泪滴落在地板上。
林恩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拉着她的脸凑近镜子“怎么?不敢看?还是不想看?”
林恩仿佛给莫西叙说了一个长长的故事,在故事里有只小白兔,有一只丧心病狂的狼。那只狼,它喜欢鲜美嫩口的食物。狼喜欢将小兔子抓过来,慢条斯理将它的毛拔掉,再一点点的掀开它的皮肉,它锋利的爪子在它的殷红的身体上,落下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口。
小白兔的身体在哭泣,在流血。可惜,它始终不敢叫出声,它压抑自己的痛苦,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然而,它的乖巧听话换来的只是狼更加变本加厉的肆虐。它在狼的折磨下身心俱损。
可是,有一天,这间屋子又来了一只小白兔。它更加鲜美,更加可口,更加诱人。于是,狼将目光放在了新来的小白兔身上。于是,狼想尽一切办法要吃到新来的小兔子。
而原本已经伤痕累累的兔子,出于一种爱护,一次次的将新来的小兔子从狼的手中救走。它每一次的救赎,换来的都是狼犹如狂风暴雨的折磨。于是,原本的小兔子,在狼的摧残下,久经生死。终于,在最后一次,它用尽了此生最后的力气为小兔子换来了永久摆脱狼的机会。
原来的小兔子死了,而新来的小兔子却从此过上了光鲜亮丽的生活。它背起了书包,走进了学堂,重拾了校园生活。它的脸上开始慢慢焕发自信,它从容不迫的走在纸醉金迷的生活当中,享受着他人赞叹的目光,艳羡的言语。
而那只救了它的小兔子,却孤零零的躺在泥土之下,它生前被阴霾覆盖,死后被黑暗笼罩。它在生亦是死的深潭里面,走过自己短暂的一生。
“你说,她是不是该死?”林恩在莫西的耳边问道。
莫西不知道林琳与苏洛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林恩口中的故事所映射的是苏洛。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极力地想要找到那个曾经的莫西。
就在莫西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林恩捡起地上的刀,一刀刀的落在她的手臂上,她极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却被林恩紧紧地抓住。她表情痛苦,他表情狰狞。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去伤害苏洛吗?因为我要让她尝尝那种被人硬生生划出伤口的滋味。”后来,林恩将莫西拉到房间,狠狠地将她甩到床上。
在对林琳的忆想之间,他变成了自己口中那只暴虐的狼。
莫西的血慢慢滴落在床单上,仿若在浅色的床单上开出来了一片刺目猩红的花。她的惨叫声没有换来林恩的停止,反而换来了林恩更加疯狂的侵犯。
他欣赏莫西的表情,欣赏莫西的哭声。因为,他仿佛觉得此时躺在床上的是苏洛,是来偿还当年林琳为她所受的折磨与不堪。
他的手指沾染上莫西的血迹,极为享受的嗅着它的血腥味“痛吗?知道你这是替谁受过吗?”
莫西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他的面目可憎。此时的她,多希望自己是真的彻底疯了,再也不会有清晰的时刻。
林恩伸手掐住她的下颚,恶狠狠地说道“都是因为苏洛。你想啊,要是没有苏洛,现在那个高贵如女王的傅太太可就是你了。”
“苏洛抢了原本属于你的位置。坐在原本属于你的位置上,气定神闲的指点江山。她享受着傅微澜的疼爱,享受着傅微澜的宠溺。可是,你要知道,这一切原本该属于你的。”
莫西在林恩言语的引诱下,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开始将强光聚集。她的面容渐渐变得如林恩一样阴深恐怖。
林恩看着莫西对苏洛的恨意一点点的爬上眉间,他收起了自己的暴虐与变态,极为温柔的拂上她的面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才乖嘛。”
莫西听着他所谓柔情的话语,只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在努力的收缩靠近。它们就像一群受到威胁与伤害的老弱妇孺,靠近彼此,有种抱团取暖的感觉。
后来,林恩下楼去买包扎伤口的药物。为了防止莫西做出自杀举动,将她的双手双脚紧紧地绑在一起。待他买回药物后,与先前的林恩判若两人。他极具耐心的为她处理着伤口,只是这样的林恩,却让她更加的害怕。
他的每一次触碰,都能换来她的微微颤抖。
林恩抬眸,微微一笑“怕我?”
这一笑,让她毛骨悚然。
这刻,他似乎变成了一名乖巧善良的少年。
莫西看着他能在如此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里面,轻松巧妙的转换。她知道,他从一开始找上自己,便就想好了要怎么利用自己。这是只比他故事里面还要可怕可恨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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