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的时候,苏洛对于书中那些所谓姐妹,所谓兄弟,她没有太多的感触。每次都只是匆匆一撇,便翻到了下一页。或许是生活给予她太多的现实,比起姐妹情深的戏码,她似乎更相信帝王权贵家子女之间的争权夺利,钱财算计。所以,她无法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情意展露。
然而,有过前几次的事情,苏洛同傅微澜一样。对她,也无法再做到冷漠对之。面对苏覃念的热络,她以一种默认的态度选择了接受。
苏覃念没有放开苏洛,两人走进演唱会,正值昊辰几人登台。看着台上星光熠熠的几人,苏覃念脱口而出“我还是更爱溺水三千啊!”
后来,苏覃念一生在情场放荡不羁。她与许多人谈情,却不从言爱。直到他们步入老年,宁涛躺在病床上,他拉着苏覃念的手“我这一生,用了三十年的时间去爱莫西,用了六十年的时间来记录你的美。”
在宁涛缓缓闭上双眼那刻,泪顺着她苍老的容颜落下“我却用了一生的时间来等你那句我爱你。”
两年后,当宁涛从国外学成归来,加入傅氏。自此,他成为苏覃念的专属摄影师。他陪着她走过人生的每个低潮与辉煌,走过伤心与欢喜。他们用朋友的方式,陪伴着彼此。他们相爱,却不相守。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台下的欢呼声几乎淹没了台上的唱跳声,苏覃念的跟着大家一起,沉浸在了这样的一场狂欢之中。苏洛终归没有苏覃念放得开,从始至终,她都只是站在边上。她成了这场狂欢的观众。
很小的时候,苏为理便问过苏覃念想不想要弟弟或者妹妹?每次苏覃念都是摇头,无比坚定地告诉他“不要。”
可是,这场父母的独宠在她十八岁这年戛然而止。好在,她早已过了需要不断求取父母疼爱的年纪。自然,也不会有如同小时候的无理取闹。
她放下手中的荧光棒,看了一眼旁边安静站着的苏洛。随后,从他人的头上取下一只发箍套在苏洛的头上“看演唱会就要就看演唱会的样子。”
苏洛伸手取下发箍还给他人,道了一句抱歉之后,抬脚朝着外面走去“想不想吃宵夜?”
“我可不会请客哦。”苏覃念跟上苏洛的步伐。
苏洛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想吃什么?”
“啤酒!烧烤!”
苏洛将手机的导航打开,递给苏覃念“地址。”
苏覃念接过手机,熟练的将地址输了进去。
傅微澜在登机之前给苏洛来了电话,听说两人要去吃烧烤,微微蹙眉后“少吃点。不准喝酒。”着重强调了不准喝酒几个字。
苏洛极为配合地说道“好。”
其实,周岩不曾想到自己刚刚结束休假,回来的第一天就是出差。所以,他的心情不见得比傅微澜好。面对难得半月闲暇时光,他并没有呆在家里,听着母亲的安排,相亲交友。而是带着父母进行了一场家庭之旅。
随着空姐播报声的响起,飞机向前慢慢滑行。傅微澜随手抽出户型图,那是他购于瑞士一处环境优美小山村的房屋。手中的铅笔在小小的户型图上,来回跳跃。
周岩看着如此认真的傅微澜“傅董,其实你大可把这个交给公司的设计员来做。”
傅微澜未曾抬头,依旧思考着设计布局,反问周岩“为什么你不直接帮你父母定个老年团,而是自己带着他们出游呢?”
可见,对待自己在乎的人,贵在用心。
周岩闭口,不再说话。
烧烤摊的老板是一对年逾古稀的老夫妻。这家店,她从小吃到大,味道自然不差。苏覃念挑选着食材,还不忘与老板聊上几句。
苏覃念拿起一串鸡翅,冲着坐在位置上的苏洛喊道“姐,你减肥吗?”
“不减。”
听见苏洛如实说,苏覃念更加肆无忌惮了。满满的一盘,三分之二全是荤菜,当老板烤好端上来后。苏洛看着面前几十串“你吃的完吗?”
“吃的完。”然后,径直走进烧烤摊后面的小屋,从冰柜里面提着几瓶啤酒走出来。
刚才傅微澜的电话,苏覃念是听见的,何况她也知道苏洛在备孕,所以便独自喝了起来。一手啤酒,一手烧烤,颇有一种江湖儿女气息的味道。
苏洛坐在对面,嘴角浅笑。
如果苏覃念的经纪人看见她如此胡吃海喝,定会叨叨个不停。苏覃念不同于苏洛的易瘦体质,她的纤瘦在于日程的控制与锻炼。这顿下去,健身房两小时左右的时间消磨是少不了的。
在十五岁以前,苏覃念还是有些朋友的。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渐渐地疏远了她们。她的反叛不仅对于父母,还存在于朋友之间。她如同苏洛当年一样,以封闭自我的方式,斩断了他人对自己世界的涉入。
苏覃念啃着鸡腿,像个小孩子那般,弄脏了自己的双手,触不及防地说了句“我跟宁涛分手了。”
“为什么?”
“宁氏破产了,宁涛也给不了我任何资源了。”她抽出纸巾擦掉手上的油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只好抛弃他了。”
面对苏覃念的口是心非,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安慰。只是拿过放在苏覃念手边未开的啤酒,正打算打开,却被苏覃念抢了回去“姐夫说的你不能喝酒。”
“你什么时候听他的话了?”
“我说了,要好好照顾你。”说话期间,她又打开了一瓶酒。
其实,说道照顾,怎么也该是姐姐照顾妹妹。可是,在她们之间好像真的是反着来的,苏覃念在不久之后也不过刚刚1岁的年纪,而苏洛即将26岁,两人之间相差了7年的光阴。
然而,随着两人来往的频繁,苏洛时而会产生一种错觉,她才是妹妹,而苏覃念才是姐姐。也正是这样,苏覃念弥补了苏洛前尘的所有亲情匮乏。
在喝酒这个问题上,苏覃念还是有分寸的。她没有喝到酩酊大醉,适时的收了场。不过,苏洛扶着她离开时,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酒瓶,足足有七八瓶,也是不少了。
她扶着苏覃念刚走到路边,就被苏覃念一把推开。她蹲在路边吐完,突然就大哭了起来。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像是一种无助的倾诉“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不在乎宁氏是否破产,我也不在乎他是否有钱。我只是在乎那颗心能否完全属于我而已。可惜,他的心里只有莫西,哪怕她已经疯了。”
苏洛站在苏覃念的身后,递出去的水慢慢地收了回来。
不知道苏覃念哭了多久。只是当她站起来的时候,险些跌倒。苏洛连忙伸手扶住她“我送你回学校。”
“不回学校。去你家。”这架势,今晚是赖上苏洛的节奏了。
无奈,苏洛只有将苏覃念带回了家。在苏覃念去洗漱之际,她整理好了客房。可是,苏覃念并没有睡客房的打算,她擦着头发,极为乖巧地说道“姐,我要跟你睡。”
苏覃念笑靥如花的看着苏洛,刚刚才经历的失恋悲戚在洗澡期间被清洗一空。
“你不伤心了?”苏洛笑她。
苏覃念将帕子放回盥洗室挂好,自信无比地说道“失去我,那是宁涛的损失。而我,自然值得更好人的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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