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送点小东西给他,又不是追上门了,怎么就是扰了他的清净呢?!”楚星妤眼睛很酸,喉咙哽咽。
这对她来说,是极大的羞辱。
就好像自己的心被丢在了地上,然后被狠狠踩碎。
燕泓异常恼怒“显然你送香囊,我还当你是敬重陆兄,可他已经与三弟交换了,他已然是婉拒了你,你还要往他这儿送东西,这不是打扰又是什么?”
他倒不是说不能表明自己的心意,而是楚星妤已经尝试过一次,早不该再继续纠缠。
幸亏陆霖还是个正人君子,没有将这种事情外泄。
换了旁人将此事当笑话往外传,楚星妤就真的是什么脸面都没了。
“我……”楚星妤红了眼,“大哥,我才是你亲妹妹!你不该是帮着我的吗?!”
燕泓脸色阴沉“你如此性情,大概是看陆兄为人端正,所以才故意撩拨,你当了我妹妹多年,我还不了解你?难不成我是要助纣为虐吗?”
就连李纯宝也抚了抚额头,道“星妤,你还小,可能你还分不清敬爱和喜欢的区别。或许等你长大点后,你就能明白两者的区别了。”
楚星妤哑口无言。
说白了,两人都是不信她的真心。
也怪她以前太娇蛮,对什么都是三天的喜欢,所以他们才会认为,自己喜欢一个人,也只能保持三天。
“不。”
楚星妤缓缓吐了一个字,她尤为坚定,眼神似是发了狠一般,“我分得很清楚,我就是喜欢陆先生,我想为他做许多事!”
燕泓已然拍案而起。
不成了,他是管不了她了,还是让父皇回来管教吧。
他也不怕伤了妹妹的心,冷冷一笑“陆兄只有一个缺点,那便是他的耳朵听不见,其他的,他就算不是精通,也是略懂一二。你呢?你精通什么?或者说你会什么?”
楚星妤脑子一轰,她思来想去,竟想不到自己有任何的好处。
最后只能干干的说出一句话“我是公主,我能让父皇……”
“对啊,你是公主,可做你的驸马,父皇会让他进内阁做重臣吗?”燕泓说道,“你的喜欢,对陆兄而言根本就是灾难,他往后有好的前程,但他可能因为你的喜欢,无法在朝堂上施展自己的抱负。”
陆霖身子不好,这些年还是走南闯北,勤奋读书,他一直有自己的打算。
说他偏心也好,什么都好,他就是要制止楚星妤的喜欢。
这会毁了陆霖。
楚星妤还真从未想过这一点。
她以为,当上她的驸马,定是富贵荣华享之不尽,那还要朝堂上累死累活干什么。
她看向李纯宝,“大嫂……”
李纯宝微微颔首“陆兄的确是不在意什么儿女私情,他有自己的志向。”
楚星妤面色惨白。
她发现自己也只是打听到陆霖喜欢些什么,只是一些表面皮毛。
而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和抱负,自己则是一无所知。
正如大哥所言,她什么都不会,哪里配得上那风光霁月的陆霖。
“我明白了。”楚星妤缓声回答道。
随即,她就将护膝抱在怀里,吸了吸鼻子,脸庞倔强。
“我不是想拖累陆先生,也不是贪好玩故意撩拨,我会用时间证明自己。”她直视着兄嫂,“不让我打扰,那我就暗暗喜欢好了,暗暗喜欢不犯罪吧?”
燕泓又好气又好笑,这倔强模样,倒是跟母后像得很。
“那行,我就看你能喜欢多久。”燕泓没有阻止她了,“可你不能让父皇知晓,你也知道父皇的性子如何了。”
楚星妤哼了哼“我知道,大哥,你就等着瞧吧。”
燕泓想着,用不着几个月,你就举白旗投降了,我一定好好瞧着。
倒是李纯宝觉得有趣,问道“星妤,爱而不得多得是,若真是如此,你打算到时候打算如何?”
“我……”楚星妤正想说换个人喜欢,可她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了,“那我就出家做姑子去。”
李纯宝忍不住笑了起来“童言无忌。”
楚星妤鼓了鼓腮帮子,&nbp;一脸幽怨,她才不是闹着玩的。
——
陆霖这一次病得凶险,几乎丢了半条命,每日都得挂水。
李纯宝干脆留在王府,专心照料,免得陆霖出什么突发情况。
陆霖昏睡了两三日终于醒了过来,脸色苍白,不过精神尚好。
他先是对李纯宝表达了感激,而后才问护膝有没有送回去。
“放心吧,她带回去了。”李纯宝顺口答道,“不过我还是想说你一句,你纵然不想别人误会,可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陆霖微微颔首“王妃的话,我记下了。”
他下一次还是不会用的。
李纯宝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是在应付自己,叹息了一声“可怜星妤那小屁孩,好不容易情窦初开了,就被狠狠地拒绝了两次。在他大哥面前哭,回了钟月宫还哭,听说哭肿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陆霖眉心一蹙。
但很快又平坦了。
“殿下没有训斥她吧?”陆霖有点忧心。
他有点愧疚,早知如此,就该病好之后,再偷偷把护膝还给她。
他当时是想着,想让燕泓插手,彻底断了楚星妤的念头。
听见她眼睛都哭肿了,他不由得觉得自己太无情,把一个小姑娘的心狠狠伤透了。
“当然是训斥了,阿泓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陆霖怔了怔,道“王妃,殿下怎可这样说?”
刚才是有点后悔,他现在是彻底后悔了。
他是罪臣之子,身有残缺,明明他才是癞蛤蟆。
“你在他眼里,你就是顶级好的。”李纯宝撇撇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星妤,她过几天就会忘了,她就是爱新鲜。”
她故意说出这话。
陆霖到底是有残缺的,再厉害,其实都是患得患失的。
她是怕楚星妤把人勾到手了,又狠狠抛弃,那陆霖到时候可怎么办?
陆霖面色淡了几分,听明白了李纯宝的意思“那便好。”
他对楚星妤而言,大概是人生的小插曲罢了。
幸好,他由始至终都没肖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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