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走上前,唐老夫人站起身,乐呵呵和刘老夫人相互见礼。两位老夫人寒暄之后坐定,一众小辈上前挨个行礼。轮到陈仪之时,唐老夫人眼前一亮,指着她问刘老夫人道
“这小姑娘是哪个?长得如此漂亮,老身还是头一回见。”
刘老夫人笑着解释道
“这是我大儿之女,单名一个仪字”她对着陈仪招了招手,说“仪姐儿过来,给唐老夫人瞧瞧。”
陈仪乖巧听话,低眉顺眼上前,恭恭敬敬给唐老夫人行了福礼。口中说道
“陈仪给老祖宗请安。”
“好好好,果真是个漂亮懂事地好孩子。啧啧啧”唐老夫人咂咂嘴,惊叹道“除了咱们家琳琅,老身还没见过这么水灵地女娃娃!来,这给你拿去玩!”唐老夫人说着,从手上褪下一只水色极好地玉镯,边说边往陈仪手臂上套。
陈仪略微让着,看向刘老夫人。刘老夫人赶紧说道
“老姐姐这是作甚,哪有头一回见面,就收您这么重地礼。这可使不得!”
唐老夫人脸色一沉,假装生气道
“我瞧着仪姐儿好看,就爱给这些漂亮地女娃娃戴。怎么,莫非你还嫌我这镯子不够好麽!”
刘老夫人推辞了两句,见唐老夫人诚心要给,便不再过于谦让。只对陈仪说道
“既如此这是老祖宗心疼晚辈,仪姐儿便收下罢。”
陈仪乖乖地点了点头,口中说道
“多谢老祖宗。”
任由唐老夫人将镯子套进手腕。唐老夫人抓着陈仪雪白纤细地手腕,左右欣赏,满声称赞道
“瞧着镯子,戴在仪姐儿手上,果真好看极了!”
一旁众人神色各异,有不认识刘老夫人和陈仪地,便问左右相识之人。也有在乔府,见过陈仪出风头地夫人小姐,私下议论纷纷。
亏得三伯母提醒,陈仪心中微警。这马夫人和唐老夫人今日极不对劲。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也不知她们今日,打得究竟是什么主意!
不管打得什么主意,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唐老夫人送了镯子,便不再关注陈仪。转而和刘老夫人等,几位年纪稍长夫人聊天说笑。陈仪趁机告退出门,陈岚蓉紧随其后。
陈仪无视陈岚蓉妒忌狠毒地眼神,一言不发只靠在春俏身上。陈岚蓉见陈仪不理会自己,愈发气恼。死死跟在后面,一路冷嘲热讽,小声说个不停
“三妹妹长得好,果然不一般。连唐老夫人那样地老封君,都能被你迷得晕头转向。也不知凭你这样地命数,压不压得住长辈这般厚爱三妹妹为何不作声,往日里你不是挺能说麽。难不成你自己心中有数,知道自己命不好,不敢说话了?”
若在平日,陈仪早已一巴掌抽过去。陈岚蓉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总爱自以为是,非要别人指着她鼻子骂,才肯老实。可今日陈仪心中有事,这里是谢府,不到万不得已,陈仪不想平白招惹是非!
被她絮絮叨叨说得实在头疼,正巧走道偏僻之处。陈仪趁花木郁郁葱葱,四周静谧无人。猛地顿住脚步,陈岚蓉正越说越得意,越说越解气。没留意陈仪停住,鼻子撞到陈仪头上。
‘啊’一声,捂着鼻子眼泪直流。怒目直视陈仪。
陈仪想到张二夫人鼻子被春俏臀部顶撞上,今日陈岚蓉又撞到自己脑袋,果然是嫡嫡亲母女陈仪‘噗呲’一声笑出声来,说
“二姐姐还是别忙着瞪我,赶紧回去照照镜子。我听人说过,鼻梁最是脆弱。若是不小心撞歪了鼻子,就算是破相了呢!”
陈岚蓉吓得不轻,却硬撑着嘴硬道
“你少在这里咒我,若你将我鼻子撞歪了,看祖母怎么责罚你!到时候看你还笑得出来!”
陈仪悠哉悠哉,用手指摸了摸自己鼻梁,满不在乎地说
“又不是我故意撞你,谁叫你跟在我后面说个不停,都不仔细看路祖母最多打我一顿,跪个几天罢了,总不能打死我倒是二姐姐,难道二姐姐不知有句话叫‘气得鼻子都歪了’麽。可见这鼻子歪了,真真是极丑陋不堪得!”
陈岚蓉鼻子疼得钻心,张二夫人上回鼻子被撞,她嫌丢人,回去可没告诉女儿。
这话说得句句击中陈岚蓉。刘老夫人最多责罚陈仪,确实不可能将她打死。此刻陈岚蓉见此刻,左右讨不了好,惦记自己鼻梁可别真撞歪了。狠狠瞪了陈仪一眼,说了句
“给我等着!”
说完便转身匆匆而去。
见陈岚蓉总算是走了,陈仪松了口气。今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岚蓉,谢琳琅之流,她惹不起总躲得起!陈仪打定了主意,今日在谢府,无论如何多躲着些,只等宴会结束回府。
主仆二人轻步缓踱,专往那人迹罕至行走。终于,在河边寻了一处花丛茂密,无人逗留地暗处。恰巧此处还有几张石凳,零散矗在四周。
陈仪驻足观察,这里环境幽静,松柏遮天蔽日。只有一条来时甬长小径连接远处水榭。陈仪瞧得十分满意,决定就待在此处。春俏上前将石凳拂去尘土,放上干净的帕子。陈仪坐在石凳上,静静欣赏起风景。
昨夜审讯绿芜大半宿,陈仪和春俏都没睡好。
河畔春光和煦,轻柔地春风一吹,陈仪渐渐感觉困意袭来。春俏见陈仪眼皮直打架,脑袋不停摇来晃去,便移步站在她身后,柔声说道
“小姐,要不您靠着奴婢睡一会罢。睡一会奴婢叫您便是。”
陈仪迷迷糊糊,确实抵挡不住困意,微微点了点头。靠在春俏腰上,一闭眼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甚是香甜。
沉睡中再度被推搡起来,春俏小声在她耳边说
“小姐醒醒,有人来了。”
刚睡醒,有一瞬间不知身在何处。陈仪揉揉眼睛,睡眼惺忪看了看春俏,清醒过来。果然听见幽静蜿蜒地水榭小道不远处,有人在边说话边往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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