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徐浮云又回到牢里,牢头给她换了间牢房,较之前略微干净点,随后又有人送了饭菜进来,她吃饱喝足心情好,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过了一日,她就被放出去了。
出了县衙大牢,她孤零零地走在回王家村的路上,身上仅剩不多的钱都没有了,可能被人贩子摸去了。
她叹了口气,至少人还活着,就有希望。她阿q精神自我安慰着。
只是,现在她该赶紧赶回去,免得王家人着急!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她忙避到路边,回首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差人,她倒是认识,就是此人踹了她一脚又把她抓起来的。
只是这条路通往王家村,此人是为何事而来呢!
不等她想明白,马蹄呼啸而过,飞溅起一阵尘土,徐浮云忙用袖子遮住口鼻,暗自咒骂了一句,赶着投胎啊!
马儿跑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拐了弯不见踪影。
徐浮云叹了口气,认命的一步一步往前走。身体上新伤加上旧伤,没有医治过,到现在仍然一碰就疼。
走了没几步,又见那差人骑着马儿迎面而来。
这么快!不对!此人是来找我的?
果然,差人驱着马走到她跟前,翻身下马,仔细的打量。
“真的是你!我说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幸亏折回来,要不然我就扑空了。”差人冲着她说道。
徐浮云瞥了他一眼,暗自腹诽,真是阴魂不散!
她对此人有点偏见,确因一场牢狱之灾系之于他当初的那一脚,差点让她痛的背过气去,因而也错过了最佳辩白的时间。
“你怎么走这么慢呐!还以为你回到王家村了呢!”差人一边说着一边把缰绳换到另一只手上。又接着说,“现在不用回王家村了,县尊命令我带你到县衙有事询问。”
“请问差大哥……哦不,差君,县令找我何事呀?”她对这儿的称呼仍然不习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用多问,见到县尊你就知道了。”差人不再多说,只催促她上路。
无奈,她只得跟着回返。只不过差人牵着马走的快,她有些跟不上,走得直气喘。她看了看差人和马,心里打起主意。
“这位差君,请等一等。”
差人听到后把缰绳拉了一下,马儿与人都停了下来。他道,“你有什么事可否等到了县衙再说?”
“不是,大哥……哦差君,你看,我之前受过伤,行动不便,实在是走不动,可否通融一二。”徐浮云装作很难受的样子对差人说。
其实不用装,她本来就很难受,脸色也难看。
“哦——”差人看了看她,又四下里瞧了瞧,为难的道,“此处又没有车马,如何是好?”
徐浮云绝倒,你一个大男人骑着马,让我一个弱女子走路,真是好意思嘛!她看这个差人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自己提出来了。
“差君,能否请您骑马的时候带着我一起走,马儿驼两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啥?!”差人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眼睛老大的瞪着她。“不行,不行!”
“差君您看,我之前受到恶人的折磨,后来又挨了您一脚,到现在伤也没好,行动实在不便,我是怕耽误了县令的事情,到时候县令怪罪差君您办事不利,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啊!”徐浮云语重心长的劝道。
差官听她这么一说,心下有点惭愧,但是,让他驮着此女,也是不妥。
“娘子莫怪,只是男女授受不亲,非某不愿。这样吧,某把马儿让与娘子骑。”说完,差人就跳下马儿,示意她骑马。
徐浮云有点不好意思,该死的,自己忘了这里还是封建社会啊男女八岁不同席!倒是差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多谢差君!”
她扶着马鞍,试着慢慢爬上去,差人看她上马吃力,还在旁边帮忙扶了扶,待她坐稳了,才牵着缰绳继续走。
骑坐在马上,她觉得舒服多了,想到刚才自己误会了他,于是她就想着缓和一下。
“差君看起来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可是当地人?还不知如何称呼差君呢!”她娇俏地说。
“西街胡同,梁山。”梁山回头对着她笑呵呵的说。
“梁兄在县衙工作几年了?”
“工作?”
“嗯就是你是什么时候到县衙当差的?”
“哦,哈哈,某奉事四年半矣。”
“梁兄果真豪杰!身手敏捷!气盖山河!如此风姿卓绝……”
等他们快到了县衙时,两人已经混熟了。
徐浮云下马后,梁山还安慰她见到县尊如何如何。此时她心里已有谱,不觉多了些底气。
这一回,梁山直接带着她进了县衙后邸。
走进去后发现这个地方挺大的,莫约两进两出的四合院。
吴义逸见到她后,又问她被恶人抓走之后的情形,徐浮云把自己知道的又重复一遍。县令似乎是满意了,最后说要她暂时留在县衙,差人护她的安全。
徐浮云有点不理解,她听说了,那日被解救的女子可是全部都放回家了呀。
于是她询问县令为何。
吴义逸却问她,“听说徐小娘子和王家是亲戚?你是何时来到此地?原住何地呢?”
徐浮云一听,有点心慌。
“我不知道,我之前从山上掉下来摔了脑袋,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徐浮云。后来到了王家,她们是非常善良的好人,收留了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知道有些事情只要调查就会一清二楚,她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唔,王家人说你是想进城采买才丢失的?”吴义逸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是的,我那天出来就是为了置办搬家的东西,结果在路上被人打了黑棍才被抓走的。”她又重复一遍,后面的这些她之前在县衙大堂上都交代过。
吴义逸点点头,接着说,“既如此,为了你的安全,你暂时留在这里吧。刚好,衙内打杂的人手不足,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就走,徐浮云呆了一呆,赶忙追上去。
“明公在上,可否允许我去给王家人捎个信,恐他们担心。就去西街一趟,我很快回来。”一个急刹车,她差点撞上吴义逸。
只见吴义逸停步后回头冲着梁山说了一句,“你跟着她去,怎么带去的怎么带回来!”
梁山忙应下。
徐浮云觉得这个县令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呢。
不容多想,她得赶紧抓时间去一趟西街蒋记粮油店找王兴说一下。于是她跟着梁山一起往西去了。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蒋记,找到王兴和他说明情况,这才知道,原来那日老钱头老等不见她来,于是就走了,回去一问才知人未归,又过了一日仍未见归,这才得知人失踪了,王家人之前一直在寻找她,以为她迷路跑丢了,直到官差上门查问才知道她是被恶人抓走了。
她叮嘱了一番,让他给王家人带信说最近回不去,要过段时间等恶人都抓到了她才能回家。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她隐约有点明白为何县令不放她回去,县令这是对她起疑了。所以还安排了梁山来监视她。可是据她在路上观察,梁山似乎没什么异常举动。
她觉得,梁山肯定没搞懂县令话里有话。
梁山确实是个真性情的汉子!既然县令不放心她,那她就安安心心的听从安排,让他们认清自己好啦。
心里有鬼,则处处有鬼,心里无鬼,则天下无鬼。
她放下了心理包袱,感觉轻快了很多。
从西街到县衙的一路上有很多卖吃的铺子,看着看着倒是感觉肚子饿了。
于是她腆着笑脸跟梁山说,“梁兄,请我吃个面如何?”
“没问题,走吧!”梁山爽朗的应了。
虽然是别人请客,但她还是选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店,心里想着咱不能宰老实人。
梁山跟着她进了小店。
店里只有两个伙计和一个男掌柜,一个客人也无。掌柜的见有客上门,赶紧招呼。
“两位吃点什么?”
“有面吗?来两碗面吧。”徐浮云说。
“有有,有,客官请稍等。”掌柜的乐呵呵的应着。
梁山见此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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