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浮云托着两腮,陷入苦思冥想中。
过了很久很久,等她回过神来,对面坐着的人已自斟自饮了数杯。
浮云把赵瑾的酒壶挪到一边,然后凑到他跟前,贴身附耳。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赵瑾听过后,迷离的双眼瞬时放出光芒。
他点点头。可行!
事不宜迟。
……
韩武义最近很得意!正所谓是鸿运当头照,财源滚滚来!
前不久,仅用不到三分之一的价钱刚收购了一批茶叶,马上又有一批布到手。
更让他得意的是,货还没到手,马上又遇到一个金主。
真是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
他只需倒倒手,大把的银钱,就到手了!
事情发生在一天前,那个姓赵的又来找他说情,看来罗家是知道了孙家茶庄的事儿了,不过,他又为何要给姓赵的面子呢!若是别人来求他,或许他还会考虑一下,可谁让他姓赵呢!
等他把这边忙完了,回都城一定要把这个事传给堂兄,也让大堂兄知道知道他的忠心!
姓赵的走了之后,韩武义觉得很痛快,就想去宵香舘听听曲儿,找找乐子。
韩武义大摇大摆的进了宵香舘,老鸨子一眼瞧见,忙迎上来。
“哎哟韩爷来啦!快快上楼,姑娘们可早盼着您呢!凤仙,凤丫头,快点!赶紧来伺候着!”
老鸨子两片薄唇上下翻飞,随即一个青倌依偎过来。
韩武义一掌推过去,把那姑娘推了个趔趄。
骂骂咧咧道,“瞎了眼啦!什么香的臭的就给你韩爷!倩倩姑娘呢!赶紧叫倩倩姑娘来陪爷!”
那个凤仙姑娘捂着脸,站在一旁,偷偷瞧了一眼老鸨,见妈妈使眼色,赶紧下去了。
老鸨子陪着笑脸,“韩爷!韩爷!真是不巧!今日不知韩爷您过来,倩倩姑娘这会儿正在陪客。要不您看看这香菱姑娘,可是刚进舘里的清倌!妈妈我可是为了您舍了大本儿……”
韩武义一听,火冒三丈,傱开老鸨子,大声骂道。
“老子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不知道倩倩是爷点的姑娘吗!竟然敢抢老子的女人!”
说着,人已经往倩倩姑娘的房间奔去了。
老鸨子一看,坏了!见已拦不住,只能暗暗祈祷,祖宗们千万不要惹出大事来!
韩武义一脚踹开门,跨进屋里,怒气冲冲扫视着屋里的人。
只见倩倩姑娘静静地坐在一旁弹琵琶,见他撞进门来,停止了弹奏。
一个清瘦的锦衣玉面少年郎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眨眼间,少年郎站起身向他施了一礼,一展衣袖,徐徐说道。
“相逢是缘,郎君即来,何不同坐?”
声音如清风拂柳,刚柔并济,让他一腔怒火顿时灭了一半。
少年郎又微微笑着抬手,垮垮地指向倩倩姑娘。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我与郎君,乃为同道中人也!此时此刻,有如此美人!美酒!郎君可敢与我共饮一杯无?”
韩武义听后哈哈大笑一声,“有何不敢!”
说罢,痛快地落座。
少年郎见状,嘴角微微一挑,侧过身示意倩倩姑娘继续弹奏。
“敢问郎君贵姓,裴某初到贵地,今日得幸与君共饮!”少年郎举起酒杯,敬向韩武义。
“某姓韩,你姓裴?可是东郡裴家?幸会!幸会!”
韩武义见他举止有礼,言谈中肯,像是官家子弟。
少年郎慢慢品酒,但笑不语。
“不知裴兄到此地作何事?”韩武义打探道。
少年郎慢慢的放下杯子,叹了口气。
“不怕韩兄笑话,家母见吾不懂经营,欲让吾出来磨炼一番,吾学别人开了铺子,只是还没有陈货,听说宝川府盛产茶叶、布匹,故而远道而来,看看能否在此地寻得合适的商家合作。”
韩武义一听,高兴非常,原来他是来做生意的,东郡裴家士族培养子弟果然与众不同,难怪,难怪裴氏一族人才辈出。
他立刻问,“那裴兄找到了吗?”
“还未!唉!我答应母亲要及时赶回去,若是两日内确定不了,也只能空手而归了!”少年郎颇为可惜的口气。
“可是巧了,韩某也是经商的,正是做布匹、茶叶的生意,不知裴兄可有兴趣?”韩武义道。
“当真?若是韩兄有货,裴某愿多出一倍银子购买!”少年郎惊喜的说。
“裴兄请放心!韩某绝不骗人!可以让你先验货,再付钱!”韩武义信誓旦旦的说。
“既如此,多谢韩兄了!那就预订两百五十匹绫布,两百斤茶叶吧!我想明日就看看货物,不知韩兄可方便?”少年郎显然很高兴,想立刻订下约定。
韩武义暗自思索,茶叶倒是现货,只是布匹现在还在罗家呢!
他斟酌片刻,回复道,“那就明日下午申时一刻,还是在这里,韩某让人带上布匹和茶叶给您看看。”
“如此,甚好!”少年郎轻轻一击掌。
达成协议,两个人都很开怀,举杯畅饮,相谈甚欢。
又听了一会儿曲,少年郎才提出离去。
韩武义看着少年郎下楼后,放心不下,叫了一个随从,尾随少年郎而去。
又让管事去罗家送信,明日上午提货。
管事的问道,“敢问郎君,那价钱做几何?”
韩武义瞧也没瞧他,“蠢货!还用我教你吗!”
“喏!喏!”管事一边抹汗一边连连应声,忙不迭地下去了。
过了很长时间,随从回来向他禀告。
“裴郎君出了宵香舘就乘车往东去了,奴一路追着马车,看到他在城东同福客栈下了车。但有一件事,那个赵家郎君也住在同福客栈,赵郎君和裴郎君在门口遇到了。不过两人看起来不认识。”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认识?”韩武义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
“奴见两人一个进一个出,没有看对方也没有说话,而且,而且奴到客栈里面找人打听了一下,说是裴郎君昨日才到同福客栈住下的,而且出手很阔绰,很多人都有印象。”随从不紧不慢地说着,隐瞒了他被赵郎君瞧见的事。
“噢!”韩武义有些焦躁,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
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突然顿住。
“罗家!明日一早就去罗家!赶紧把货提走!”他说。
站在一旁的管家连忙道,“是是,已经给罗家说好了!明日上午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韩武义还是有些担心,对随从说道,“找个人去同福客栈盯着,看看姓裴的都与哪些人有过接触!”
第二日,管家带着车去罗家运货,刚看完货,正要装车时,罗府管家来告知,罗家的布不卖了!
罗家愿按合同违约赔付。
管家傻眼了,赶紧差人回去禀告。
韩武义听说后,暴跳如雷!这是怎么回事!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夜的功夫!
他赶紧差人去同福客栈找裴郎君。
随从很快回来,说裴郎君还在客栈里,不过带话说他有别的事情下午不能赴约,改在明日。
随从又说,他们盯梢的人早上见到裴郎君与赵郎君早上在客栈里不巧碰上了,两个人还一块儿吃了早膳,过后就见赵郎君骑马匆匆出去了。
韩武义听完后,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他瞪着眼,大声地喊道,“蠢货!蠢货!都是蠢货!赶紧备车!马上去同福客栈拦人!去给管家说!赶快把布全买下来!按合同上的价钱给罗家!就说是我说的,若是不卖给我,我就让他谁也卖不成!”
还好!还来得及!只要拦下裴兄,不让他见到罗家人!只要现在马上买下罗家的布,他就还有机会赚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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