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子很自觉的站到一边替这二人守着这一块儿安静地,让他俩方便叙话。
她的鼻子突然有点堵。
感觉胸口闷闷的,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好像在一刹那间,她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两只手,紧紧的握住了赵瑾的右手。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握住一个男子的手。
赵瑾的脸,突然红了一下。
他微微地晃了晃手臂说,“这不合规矩。”
浮云抬着头望向他,笑了一下,可是这个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我明白,可我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不合规矩的人呀!我不问你要去哪里,只希望你能够平安,困难只是暂时的,终究会过去的,我等你回来!”
赵瑾感觉自己的眼眶有点湿润。
他的嗓子突然沙哑了,“好!”
只见他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他深情地望着她,仿佛要把她深深地印刻入脑海中。
“保重,我走了。”他的唇间轻轻地飘出话来。
她微微一震,松开了手。
便见他向自己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她的心里蓦然间空荡荡的,像缺失了一片很重要的东西。
“赵瑾,你听着,我和你的三年之期,永远都有效!”
她冲着他的后背,大声的说到。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但她心里很怕,怕以后可能没有机会说了。
赵瑾的身体一震。
他忽然转回身,向她奔过来。
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狠狠地抱住了她!
“对不起,请容忍我失礼一次!”
她的耳后,传来他喃喃的声音。
浮云的心里豁然间被这句话填满了。
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等我!”他双手扶着她的香肩,第一次,离她这么近。
只是可惜,他们很快就要分离了!
这一刻他很开心,因为,他终于等到她的回应了!
他一定会回来的!
“保重!”浮云轻声道。
在他的背影中,终于模糊了眼眶。
再也看不见他的影子了,浮云深吸了一口气。
把心里的难过深深的埋入了心底。
“走吧,回去!该开始我们的活动了!”她道。
鼬子闻言,随后跟在主子的背后回了芙蓉楼。
“主子,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您看接下来该如何?”阿时迎上来。
“派人去打探一下赵恒他们府上,平日里都是哪家人在给赵府送菜,以及收夜香的又是谁?把这二类人买通,换上我们自己的人。”浮云进屋里坐下来,迅速吩咐到。
“阿时,你过来,这事你听好了,我要从赵恒的府上悄悄的偷运一个婴儿出来,所以必须要先去找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送进去替换,此事我只告诉你,其他人都要保密。”
阿时一听,顿时慎重起来。
“请问主子,是找男婴还是女婴?”阿时问道。
“男女都行,如果是男婴更好。卖孩子的那家人多给一些银钱,以后休要再提。”浮云道。
“阿时明白!”
看到阿时退出去后,浮云这才打开赵瑾送给她的盒子。
她把房契和地契先放在一边,取出了盒底的那封信,拆开蜡封。
他写了满满的一页宣纸。
她对着光在心中默读着,细细的咀嚼着他写的每一个字的含义。
他说,这些铺子是他个人私下的产业,如今赠予友人!
浮云笑了一下。
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是很可靠的人,她可以留用。
赵宅里的那些老人和奴仆,以后就全托付给她,帮忙照应一下。
浮云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回头得找个时间,把刘嬷嬷给接过来。这位嬷嬷对于赵瑾来说,其意义与其他下人是不一样的。
再后面,便是离别的话了。
赵瑾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含蓄的男子。
字里行间也是如此。
浮云看着有点想笑,可又想到人此时已经可能离开都城了,又有点儿惆怅。
希望他能够顺利躲过这一场浩劫!
只是不知道,他将会去哪里?
浮云觉得,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南边。
毕竟赵家那些分支的大部分族人都在南郡。也不知赵恒,是不是也去了南郡。
但是,若赵将军他们这一仗落败,就算他们避的再远,只怕也难逃天子一怒。
一时心有戚戚。
但愿不会有那样的一日!
她又叹了一口气,愣了半响,这才站起来,去了后厨。
“主子,羊奶已经熬成粉了,您请看,有这么大一瓦罐呢!”侍女抱着一个罐子走上前来,笑着屈膝道。
“嗯,继续做吧!日后这些奶粉就都留下来,糕点里面就不用再掺了。”浮云道。
侍女应是。
她必须还要想一想,把小孩接出来之后安放在哪里?
放在芙蓉楼那是不行的。
毕竟芙蓉楼有一半也是赵家的产业。
行业里心照不宣的事。
只因明面上的大东家还是徐浮云,所以暂时他这里所受到的冲击还不算大。
不过客流量明显已经减少了。
阿时并没有把这些告诉她,可浮云岂能不知?
说不准芙蓉楼这边也有人在暗中监视。
赵恒没有在都城的事情,定然隐瞒不了多久。
否则阿时他们也不可能打听得到这个消息了。
当前的重中之重,先把孩子救出来,再说其他。
“银华,你跟我出去跑一趟。”浮云道。
银华赶着楼里的马车,护送徐浮云到了许氏医馆。
“苏木,许郎中在吗?”浮云一进门,就向店铺里正在给人看病的小郎中问到。
“啊,原来是徐家小娘子,有些日子不见您过来了!师傅在后院,我这会儿不得闲,您自己进去吧。”苏木看着她奇怪的打扮笑着说道。
浮云点了点头,叫银华在外面守着,自己挑开门帘进后屋去了。
“许郎中,许郎中,您在哪儿?”浮云边找边唤。
“别叫了,我在这呢!”从后院的屋角木架子下,传来声音。
浮云寻声走过去。
“您在这蹲着干什么呢?”她好奇的问。
“没看到我在喂蚁吗?你找老夫何事?有事快说,别耽误我喂蚁的功夫!”许郎中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最近晚上老是睡不着,您能不能帮我开点最好的帮助安眠的药?”浮云凑上前,瞧见他手里拿了一根极细的竹签子,往地上拨弄着。
“诶,这蚂蚁不是很常见吗?为什么要喂它呢?”她问。
许郎中扭回头撇了她一眼,“这是黑蚁,懂不懂?能入药的!”
“哦!!”浮云恍然大悟,呵呵笑。
“看来你也是为了赵家的事烦心吧?安眠的药就能让你睡得安稳吗?听说你跟赵家那小子的婚约解除了?”许郎中丢开了手中的竹签子,突然一下子站起来,拍了拍衣袖,像是要赶人的模样。
“是啊!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大难临头各自飞喽!”浮云失落的低下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些都是事实,她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许郎中那双眼睛洞察秋毫,岂能看不出她心中的忧伤?
“罢了,人各有命,上天注定。你随我来,我给你号一下脉。”许郎中道。
“不用了,您就给我开点帮助安眠的药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不需要。最好是对人身体没有伤害的,幼儿也能用的。”浮云迅速说道。
许郎中闻言,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一语不发的进屋子里面去,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个小玉瓶出来。
“小儿一次只需半粒。大人两粒。”许郎中道。
浮云接过药瓶,拜谢。
“赵家小子想必也不希望看到你满腹愁肠的样子,之前你就有七情之伤,自己多注意一点吧!”许郎中丢给她一句话,又进屋里去了。
浮云捏着药瓶,怔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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