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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国破(1 / 1)

康都内。

康都被围得水泄不通,外面的消息根本传不进来,百官被宣入朝内,扣留内宫,以免有人起了别的心思,开城投降。

陆嵇坐在龙椅上,提着酒壶,知道固守不了多久。

康都的确是足矣和东临媲美的大城,城墙高厚,投石器轰不烂,一般的对楼不够高。可惜再坚固的城池,若是人心散了,也无从守起。

康都的人心,莫说固若金汤,恐怕和绝望透顶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是先天的高手,难有人刺杀得了他,他现在开城投降,若是闻秩宇的话,应该不会杀他,至少也会给他个封号,关在东临。

可陆嵇接受不了。

他年轻时闯荡游离,一身傲气,胸怀大志,联姻成了世子,借着刑堂登临帝位,满心想着富国强兵,于是鼓励农耕,充实粮仓,现在却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他知晓南泯再这样下去,只会慢慢衰竭,隔壁新国刚立,国君年少之气,加之常年征战,与蒋斌、涂钦达翰合作是最后的机会。

最后一个振兴南泯的机会。

可他终究错过了,或者说早就没了机会。

涂钦达翰那儿去年便伤了筋骨,若非西武南泯的旱魃堂和刑堂许以重利,加上三途余威犹在,以暗部堂主收买了涂钦达翰,又给他诸多兵器,他是断不会吃力不讨好再来东离。

三条战线除了西武占优,便是涂钦达翰,此时也被阻在斜阳关外,久久僵持不下。

而南泯即将国灭。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西山落日,南泯将亡。

闻横川围而不攻,在城外悠闲得很,三两天敲次战鼓,偶尔往城上投些石头。他是老折磨人了,自己每日却窝在主帐给后方的娘子写腻腻歪歪的情书。

什么“一日不见,思之如狂”,怎么肉麻怎么来。

希夷开始时不爱理他,后来架不住,终于躲起来偷偷写信。

只是她写时便是“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了。

二月花开,春光煦煦,希夷看着新枝发芽,南方多绿树,天也暖得快,逐渐也要到了农忙的时候,幸而有顾清歌帮忙,她也算是慢慢闲下来,毕竟南泯此时剩的城池也不多了,大多数是兵不血刃攻下来的,她要批的东西就少了些。

就连桐安城,也开始建起新的七言府和卫戍府了。

她肚子更大了,于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午后寻个小躺椅垫上软垫,听柳子墨背书。

听着听着,便睡着了。

柳子墨见了,便停了那些“之乎者也”,想找柴福去隔壁,迎面撞见了个大人,抬头一看,吓得半死。

闻横川竖起食指,拍他的头把他赶出去,希夷正熟睡,他自然不可能打搅,坐在她边上看她睡颜,希夷醒时,见身边坐着闻横川,似以为自己在做梦,揉揉眼睛,见他柔和笑意,忍不住喜笑颜开,钻进他怀里。

连怪他擅离军中都忘了。

她不曾说自己把他想狠了,但看她表现便知了,闻横川轻拍她被,把袖中的梅花枝递给她,笑道“路上打马,见这梅花开得好,特地折了最高最艳的这枝给你。”

也算全了桃花夜遗憾一场。

希夷把脸埋着,嗅着他的檀香,伸手接了那梅花,吻他脖颈,轻声唤他“阿易。”

“嗯。”闻横川轻轻笑着应她,婚后二人连分离都不曾超过一日,还是第一次和她分开这么久,他轻轻摸她后脑,抵着她的头,由着她作乱。

“这花真艳。”希夷轻声道。

“城南就有一大株梅花,你要是想,随我去看,我可以亲手再给你折。”闻横川笑道。

“这花在树上开的好好的,摘了也活不了多久了,还是算了。”希夷道。“都折了,便都没得看了。”

“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闻横川笑道。“那就不折,只看,好不好?”

“好。”希夷哪可能说不好,被他扶起来,才微微蹙眉,问道“你离了军中,军中怎么办?”

“祁晋将军已回,康都重重围困,不攻自破也仅是时间问题,我等得了粮,已不在意康都是何时破。而且就算真在我不在时破了,祁晋若连个城池都处理不当,枉付他先帝麾下第一将的名号了。”

“你可真胡闹。”希夷指着他的脑袋,语气却不见怪罪。

“若不胡闹,如何娶你回来?”闻横川笑道。

“也是。”希夷点头,她尚不知闻横川和闻秩宇还谈过一场,那时闻秩宇言语中似乎有意把他留在东临,闻横川也不在乎,虽然不知是真是假,至少那时是铁了心要娶了她。

好在闻秩宇还算心胸开阔,不然真把她关东临一辈子,只怕她是不乐意了。

闻横川扶着她出门,希夷走在他身边,倒也不太讲究要披着披风了。

有些时候她一人当家,披着遮着身子,还能拿那套射卿威仪唬唬人,现在当家的回来了,何必再要刚强。

闻横川想必是康都城破之前不走了。

顾清歌和沈昙之二人在隔壁,早听柳子墨说了闻横川回来了,也不爱管他们家的事,闻横川一路打马回来半点遮掩都无,满城都知道他这人回来了,不清楚的还以为康都已经破了,所以这主帅岐王才打马回来见家中娇妻。

如今见他二人出门,都不由觉得自己猜对了,因着希夷还算和善待民,军民秋毫无犯,桐安如今又近农忙,终于热闹了起来。来往的人多了,大多偷偷打量他们。

看闻横川俊逸笑颜,小心翼翼放慢步子扶着她,再看她眉眼祥和四处张望,看着街边小铺,过往行人,都觉得这北国的贵人好像比南国便宜一点。

“想不想吃点什么?”闻横川笑道。

“我又不是只会吃。”希夷瞪他,每次出门他必要问自己想吃什么,但她小时候就爱吃这些东西,闻横川指着街边麦芽糖,问道“吃一根?”

“吃。”她终究还是妥协了。

“好像自从有孕,你便爱吃甜食了。”闻横川心情好,多给了点碎银子,接过后先咬了一口再给她。“从前你还说为你不喜。”

希夷不能理解,毕竟现在是喜欢了,就没法想通过去为什么不喜欢,接了糖小口的吃,道“我便开始喜欢了,如何?”

“还能如何?要吃什么,只要能吃,都给你吃。”闻横川笑道,求生欲还是强的。“喏,就前面那株梅花。”

它开在巷子边,开得极好。

希夷伸手压低一枝,嗅了嗅,道“果然比摘了的香。”

闻横川也压低了嗅,花香的确是浓,与她松了手,又走两步,她道“累了。”

这就累了。闻横川虽然没说出口,脸上全是这个表情,半晌见她瞪自己,忙道“辛苦娘子了。”

希夷抚着肚子,为人母终知母亲不易,只可惜无处可养。她微微皱眉,其实自她离开太尉府,反而再不曾拜祭过父母。

“阿易。”希夷唤他。

“嗯?”

“孩子出世后,待我月子一过,你陪我与孩子去趟泽西丛云吧。”希夷轻声道。

闻横川未有迟疑,她与蒋斌争执时,他是听到了的,于是点头道“自然是应该的。”

希夷笑了笑,指了指边上酒楼,道“南菜与北菜差了许多,不如你我尝尝。”

“好。”闻横川点头,陪她进去。

闻横川转眼就在桐安呆到了二月底,祁晋来了几封信,都被他一同夸赞“祁将军神武必能应付”给打发了。

他还是终日陪着希夷,希夷眼看着时间也太久了,便对他道“你我寻辆马车,去康都军前吧。”

康都内权贵无数,盘根错节,康都一破,希夷肯定也要处理诸般是非。

“你不必担心,这些我也做的来的。”闻横川摇头,他比起希夷,其实不好说话的多,主要是他地位敏感,闻秩宇忌惮着他,所以希夷才想出面。

再一想想他擅离军前的事都敢干,传到闻秩宇耳朵里肯定是一番哭笑不得,不知是忌惮他好还是骂他纨绔好,希夷便不再坚持。就在这日你侬我侬时,前方传来消息。

康都守军粮食耗尽,西门守将开门投诚,祁晋并未妄入康都,果然不久后城门关上,也没有传出什么守将被杀的消息。

是诈降。

只不过当晚,就有人真降了。

因没有粮食,康都百姓也耗尽余粮,百姓围住奉天府抢粮,城内暴乱四起,怨声载道。

半夜有饿急的守军趁着当班时串通起来以绳索下城,向离军投降,祁晋都没亏待,收做俘虏,好歹是给了饭吃。

第二日更多的人开始警惕,慌张,疑心着想要下城,有将领收到属下献言投降。

当即被斩。

不是他固执,实在是因为老父亲还在内宫,要是他降了,不说老父气不气死,就怕那先天的君主一剑砍了他老父。

可惜军中立即有人借机滋事,群情激奋之下,在吵着要粮食的声音中,东城守军哗变。

东城门大开,哗变的兵马统统出城,祁晋给了水粮,敲响战鼓,在摇摇欲坠的军心上,来了最后一击。

他下令攻城,不仅自东城入,西南北三面一齐攻城,内外夹击下,莫说做埋伏,便是守城也是难。

最终三座城门先后开了。

入了皇宫内,也没受什么阻碍,金殿上燃起熊熊大火,百官在外泣哭。

祁晋问时,说是南泯皇陆嵇带着妻儿在内。

火灭以后,果然找出八具身量体型无二的焦炭。

闻横川不得已只好离家,希夷听闻陆嵇,不知怎么想的一定要随他去。顾清歌倒是没有多想,前尘是非远去,陆嵇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了。况且这陆嵇的确像是做得出这事情来的人。

花了四天时间,希夷才到康都,闻横川亲手替她系上披风,希夷笑了笑,被他从马车上小心抱下来。

祁晋自从听见他们入了城,就在皇宫大门口等他们。

希夷见了个礼,道“祁将军。”

“王妃。”祁晋回了她一礼,问道“王妃此来是”

他还以为希夷不会来的。

“处理后续。”希夷道。“康都旧贵的名册,家产,祁将军可准备好了?”

祁晋听过她做事的手段,忍不住在心底帮各位旧贵点了根蜡烛,她艺高人胆大不怕得罪人,闻横川倒是不乐意了,毕竟她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就怕哪家权贵想不开暗算她。

皇室还剩下些人,闻横川对她好说歹说,才让她歇了那心思,他要处理些后续,安置南国遗孤,希夷答应他不插手,也就不想跟他去做那些事儿了。

她啊,从来不喜欢这些公务政事的,若非情非得已,谁爱忙来忙去?于是跟他说要去逛逛。

“别,你跟着我。”闻横川皱眉道。“毕竟不知陆嵇是不是真死,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希夷念在他担心的有理,自己也是不方便之时,便同意了,陪了他一上午,心情都赔差了。

闻横川见她一张脸上神色淡淡没什么趣味,便笑道“康都也是千年古城,歌舞最赞,我与你去逛逛如何?”

希夷这才缓和了些颜色,闻横川不由暗叹她这脾气越来越不好猜了,陪她走在街上,两人都是常服,闻横川一袭深黑,希夷紫金在身,披了个紫披风,这种搭配,走在东临,哪怕不看脸人人也都知晓这两人是谁。

虽然是刚刚打破的城池,祁晋调了粮草来平价售卖,俘虏都记录遣返后,康都也没见多动荡。

耻辱不堪的老臣都殉国完了,剩下的纸醉金迷,该干什么干什么,送点礼给祁晋,探探他的口风。请他跟岐王和监军美言几句。当然祁晋一点都没收。

于是听说这两位来了,又是一大堆人递拜帖想寻他们,突然发现不知道该送去哪。

因为这两个人压根连住哪儿都还没定下就出门玩儿去了。

都说射卿是个有孕在身的,好找,但希夷披着披风,那一副乖巧贤妻挽着闻横川的模样,愣是让不少找的人排除了。

闻横川领着她随便拦了个脚夫,给了块碎银子打听哪儿最好听曲观舞,脚夫指了指街对面那间茶楼,道“关山楼昔年可是康都绝色阮瑶绫与堂姐长公主阮琴绫一舞一歌的地方,几十年了,康都第一。”

也是座有诸多故事的城呢。

------题外话------

我服啦,写了一半,不知道为什么卡没掉了重写

心态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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