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婆子们离开,白姣这才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乔桥,亲昵的戳了下她的脑门,气恼着,“你也是没个刚性的,上门妻如何?你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行,连着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纳个侧夫而已,想纳就张口要,有的是公子少爷巴巴的等着你的轿子,她楚家老太太、楚家小少爷说出大天也阻止不了。你来楚家也有小一年了吧?他楚家少爷至今未有身孕,别说一个侧夫,就是五六个都该纳。”
本来被搅了局的乔桥顿时被白姣的渣言渣语惊愣住了,喃喃道“我没犯事,我是得罪了权贵。”
白姣一怔,“那更好办!”她拍拍手,一道灰衣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半跪下身,“拿我的牌子去官府,办了乔小姐的户籍,花些银子,料想他们会给我这个面子。”上门妻三年内考核无碍是可以赎回自由身的,想要提前保出,只需查查案底,没有大罪过多使些银子便是。
“好了,陪我去吃你说的那个锅子,他们都弄好了,就等着你亲自教着怎么涮了!”
乔桥谢也不是气也不是,哭笑不得的被白姣拉着走出了前厅,直奔餐饮区。
九皇子白玉的病出于心理,虽然发病时急,看着严重,但只要不挨着女子便毫无大碍,平常说话聊天甚至同坐一桌亦是无妨的。
这也是为什么九皇子始终未嫁,却无人知晓根由的原因,众人权当是白凤国女皇爱重皇子,迟迟不肯把最疼宠的儿子下嫁给旁人。
即便如此,乔桥仍是单独给白玉弄了个小锅子,此时正咕噜咕噜冒着泡泡,底料热的要比大锅快一些。
白姣等不及吃法,把她推到白玉身侧,示意她用小锅子做示范。
乔桥冲白玉尴尬一笑,算是打招呼,然后悄悄的往侧边挪了挪,拉开了彼此间有些过于亲近的距离。
白玉半垂眸子,并不看乔桥,对自家姐姐不着四六的性子习以为常,却也不愿和平头百姓故意拉近关系,自留一片清贵。只是旁边人一动,他眼皮颤了下,眼角微微移动,扫了那怪里怪气喜欢女扮男装的乔庄主一眼,暗道这还算是个识趣的人。
乔桥先取了小头的白玉汤勺,给面前的浅口瓷碗里舀了一勺骨头汤,再往奶白的汤水上撒了些香菜香葱,白姣眼珠不落的看着她,有样学样。
乔桥见白玉未动,以为他不爱喝汤,放下勺子,再用双银镶头的加长版公筷,挑起削的薄薄的羊肉卷,在锅里七上八下的一涮,到鲜红的肉色微白,放入面前的麻酱或香油小料里,任选其一。
“锅是鸳鸯锅,按理说先涮肉后涮菜,味重的最后放。可咱们自己吃,全靠喜好没那么多规矩。清汤的这面涮肉前可以先喝一碗汤。红汤锅最好用香油料,去油去辣。清汤的占麻酱味道最好。”乔桥本想说一个是老北京涮肉一个是四川辣锅,各有风格,但想起这地方不分京蜀,心里有点惆怅,刚要捧起汤碗喝一口,定定神,手背就被一只大手伏上。
“呕!”
乔桥……
白玉到一旁呕完,拭去嘴角的余湿,哀怨的看了眼惴惴不安偷偷瞧他的女郎,摸着自己脸上的一片小红包,只能闻着红汤火辣辣的香味望梅止渴。
“行了,清汤同样好吃,你尝尝。”白姣从来不惯着弟弟,用公筷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他的麻酱碗里。
白玉嘶了一声,赶忙用勺子接过,嫌弃的说“汤不沥沥,麻酱会没味的。”
得,也是个吃货!
乔桥放宽心,捧着碗和白姣同用一个大锅,吃的不亦乐乎。
她在这边玩玩乐乐没心没肺,庄翼却瞪着关了城门的城墙恨不能立时翻出去,拿剑逼问那白姣,是什么仇什么怨!
白姣前脚打断了他的好事,后面又去官府办了乔桥的户籍,庄翼此刻的心情可比乔桥当时更为复杂,如同锅子里的涮肉,七上八下,对白姣这个人简直是恨得咬牙切齿又不得不感激于心。
他虽有钱,官府上的面子也不算薄,但碍于权势和性别所限,管不到别人府上的上门妻一事,所以才在婚事上不得不屈服于楚家老太太的狮子大张口,否则办理乔桥女户的事情又哪里用得到外人,凭白让乔桥欠下一份人情。
而今白姣办的事与他来说好坏参半,毕竟楚家老太太胃口忒大,一个似是而非的承诺咬下了他的半壁江山。
如今他省了一大笔可观的真金白银,可婚事也要拖延一段时间了。若等那楚宣回来,指不定又要有什么波折。
立女户至少要半个月的调度,乔桥的户籍处于冻结状态,前前后后花费至少一个月。就算成婚不要什么排场,也要通知几个关系亲近的长辈亲友和合作伙伴,提前七天预定主寺行礼一事。
这么一想就一个半月支出去了。
若是户籍一事暂不用动弹,等到乔桥松口,第二天就能去官府办了典籍,下午便小轿一抬,先把生米做成熟饭,之后再去行那婚礼上的琐碎事。
他楚宣回来,除了发些小脾气和闷气还能做什么挽回!
用半壁江山,换和乔桥恩爱两相宜,于庄翼而言,只有一个字,值!
所以过了几天后,白姣悄悄的摸到乔桥的耳根旁,轻言窃语,“这翼庄主是不是眼神有问题?”
乔桥不明,歪头看她。
照常规先捏了把眼前如瓷娃娃般细滑的小脸蛋,过了手瘾,白姣这才张嘴解释,“他看我时,偶尔叹息,偶尔磨牙的,这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乔桥嘟嘟嘴,瞥她一眼,“他没动粗,已属于克制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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