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廖蓉病了,末啼索性在他的药里添足了助眠的药物,亲眼看他喝下,并点了他的睡穴,由护卫看护着,而他、乔桥和洛三郎趁夜,来到了洛家旧宅。
日夜兼程,按说洛家人应该很累了,可三人到时,那唯一收拾好的厢房灯火通明,他们还未推门,门就开了,只见一人猛地出现抱住了乔桥。
脑袋扎在熟悉的怀抱里,乔桥又是想念又是生气的拧了把这家伙瘦了一圈紧实异常的腰身,闷闷的说“你骂我!”
“是我的错,我不好,是我没有责任心,把你和大海哥抛下,都是我的错!”青峰立刻道歉,嘴皮子快的哪里看得出冷漠寡言。
别说洛三郎愣了神,便是他亲生父母也是瞠目结舌,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洛青峰。
末啼倒是笑眯眯的,曾经在船上他可没少被迫吃狗粮,若是还动不动就酸,呵呵,自己干脆直接天天买壶醋自酌好了。
原本青峰以为一路艰难险阻,有可能会回不到乔桥的身旁,毕竟当年他被五皇女陷害追杀,连母亲亦是一无所知,刚开始他既不愿连累家族又微微期盼有人能予以相助,后来时间长了,他就知道,五皇女只手遮天,他无人可依。
这次他也是孤注一掷。
没成想,事情比他预料的好了很多,远不到间不容发的程度。
女皇没有因为选择不多而将就,甚至对八皇女的失踪一直不愿放弃。
她骂五皇女狼子野心,本就怀疑八皇女被人扣押了起来,在没有找到八皇女的下落前,女皇不能直接定了五皇女的罪,唯恐她铤而走险,杀了八皇女。
所以即使看着她慢慢有目的的架空大皇女和八皇女的势力,也故作不知。
直到几天前,京都混乱。
恐怕这世界上知道那副肖像是谁画的人,除了白姣的弟弟就是女皇了。
这家伙回到宫中,第一件事就是把画儿拿出来跟女皇显摆,说自己交了一位绝色好友,对方亦是性情中人。
当时女皇还曾打趣她,是不是明知她身份,不给她好脸的美人都是性情中人!
是以,发现张贴栏出现的画像,女皇便警觉起来,趁着五皇女露出马脚,迅速的和洛丞相演出了这场戏。
摸着小女郎的头发,青峰在亲爹一个劲的咳嗽声中终于松开怀抱,把人牵到内室,撩开袍衫带人一起冲着几位长辈跪了下去。
洛三郎还沉浸在家人平平安安团聚的喜悦中,愣神的差点跟着跪了,还是末啼一把拽住他,才涨红着脸跑到自家亲爹身侧。
“愿母亲、父亲和爹爹成全!”青峰面容透着认真,和乔桥对视一眼,笑容幸福而深情,朗声介绍道“这是我的妻主——乔桥!”
洛丞相忙上前,尽管五十多岁的女子,却满身书卷气,看到她乔桥突然懂了一句诗腹有诗书自华。
她把乔桥扶了起来,笑容温和慈祥,凭着儿媳妇在这种时期愿意为青峰冒险而来,她就没有什么不满的,那什么先斩后奏跟两人的情谊相比,已经不算什么了。
况且她早就听闻,当年若非儿媳妇出手相救,她清清白白的儿子怕是会被人一直当奴当婢磋磨到了泥里。
只是看了看儿媳妇这张顶多算是清秀的面容,她眼角抽了抽,深深感叹,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呀!
青峰的亲爹虽说是游医,但比寻常大夫多学了奇巧方面的技艺,比如易容等。
他容貌俊美,栗发曲卷,高鼻褐眸,明显带着异域的血统,青峰至少随了他七成,却少了他的沉稳大气。
青阳打眼一瞧,就明白自家妻主在叹息什么,走过去,拉住青峰慈爱的笑着,“还不让你妻主露出真容让我们见一见。”
乔桥这才想起自己的脸,一边背身按捏恢复的穴位,一边悄声问青峰,“你当初怎么认出我的?”
青峰淡淡一笑,自信满满,“我的妻主,若是认不出来岂不是笑话!”
乔桥回身白他一眼,尽管脸部微微有些僵硬,但那容貌之盛,顿时令在场人看呆了眼。
洛三郎的爹是个直肠子,直接上前拍了拍青峰的肩膀,“好小子,嫁了个美娇娘!”
洛丞相的正夫斯斯文文的,他一心扑在妻主和事业上,终生未孕,对妻主的三个儿子视为己出,这次虽被女皇一起‘迁怒’罢了官,却并不失望。他是工部官吏,几十年大力改良农业,成婚后依然在妻主的包容下东奔西走,慢待了妻主,如今便想着索性退下来,好好的陪伴在亲人身旁。
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方锦盒,打开,露出一双翠绿叮当镯,递给了乔桥,“这是我家传之物,望你好好待青峰!”
长辈赐不可辞。
乔桥恭敬接下,青峰亲手为她戴上,翠绿衬着本就嫩白纤细的手腕如雪无暇清透,等乔桥一落手,清脆的声音随之传来,极为悦耳。
青峰的亲爹走过来,掏出一对珍珠碧玉簪子放到了她手上,“盼你们一生安好幸福!”
剩下的两位长辈不能越过主夫和亲爹,一人送了一个红封。
乔桥想起来,当年她娶楚宣,老太太也就象征性的给了她一个红封,洞房之夜把她赶出府时,急匆匆的她都没来得及拿。
这种事虽不能拿金钱高低相比,只不过重视性不同,结果亦是不同。
乔桥甜甜冲长辈们一笑,“您几位放心,青峰若不离,我定不弃!”
青阳先笑了起来,有什么比这样的承诺更好的吗?
青峰是第一次听小女郎的甜言蜜语,耳根红了红,心跳的厉害,情不自禁的牵着乔桥的手握的更紧了。
乔桥掐了他的手心一下,哼哼,别以为能轻易哄好她,她小气着呢!
私事聊完,便是公事,末啼一直默不作声,这时才拱手行礼,把廖蓉身份有疑点的事情一一说了。
洛丞相沉声道“圣上猜测,五皇女会派下杀手,但一路风平浪静。”她知道眼前气质不凡的男子帮了不少忙,包括乔桥的另一位夫郎,早早派来了替身相助。
这些她没有如实的禀告圣上,为皇者本多疑,她不能让青峰陷入两难的困境,她已经欠这个孩子颇多了。
况且她并非迂腐之人,青峰能和妻主的其他夫郎相处和谐,是她最欣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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