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喜欢欠别人的,因为欠别人我总会还回去,这种你来我往不会只有一个回合便结束,而且随着次数的增多,这种程度必然会越来越深。
因此我逐渐的熟悉了一种规则,人与人之间就是彼此利用的,这是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是客观规律。反之,如果我不被利用,那么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我没有价值,其二是我被孤立了。
而且无论是这两点中的哪一点,对于我来说都将会置于非常糟糕的处境。
我重新抖了一根烟出来含在嘴里,这次用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眯着眼睛看着四周的电梯壁,当然也察觉到了胖子疑惑的眼神。
在胖子张了几次嘴终于忍不住要问时候,我先开口。
“老痒是在利用我。”
听到我称呼解子扬仍然叫老痒,这是一个亲近的称呼,如果我生气了,我会直言称呼他为解子扬。胖子明白这一点,所以抿着嘴只是点点头。
“我不生气是因为我同时也在利用他,这是一种利益场上一种常用的手段,钓饵拉鱼,上屋抽梯。三叔以前常常给我唠叨过,最可怕的就是身边的人。”我平静说道。
胖子蹲在电梯用手砸了砸,怪异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身边的人?****蛋胖爷我陪了你这么久你该不会利用他来试探我和小哥吧?”
“你们用不着。”我顿时一笑摇头。
胖子吸了口气也没说什么,转头看了看四周:“我刚刚看到你笑了,天真你最近心眼那是越来越多了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是一个镜子折叠间。”我把烟头按在墙壁上捻灭,说着话看向了闷油瓶,如果他点头的话,这种说法基本就可以成立了。根据我对建筑的熟悉程度,这里离着刚才走过的墙壁,至少有一米宽的空间消失不见。
“你的意思是有一块镜子隔板把我们挡住了。”胖子皱眉,在墙壁上狐疑的摸了摸。
我点点头,道:“这种大型的曳引机大多会做成L或者U型的结构,这样安装并不是设计的关系,而是曳引机的引擎宽度正好是这种形状,要想节约成本而且增加最大的利用值,都会普遍这样来建造。”
“难道旁边这两块板就是……”胖子走过去,试着推了推。
“天真你别忽悠我啊,这特娘的好像是实心的,都可以拿来当承重墙了。”他没有几下没有推动,只好用耳朵贴在上面,敲了敲然后皱眉说道。
我一听,心想难道还另有蹊跷?近几年我的判断基本上没有出过错。基于实力的自信,我便走过去,也试着贴在电梯壁上,感觉那种金属的冰凉感,手握着正准备敲一敲,这时候就突然看见闷油瓶走了过来,把胖子拉了一把,掌刀顺势敲在了他的后脑勺处。
胖子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翻白眼就倒在地上。
我愣着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现在脑子还处于空白,凡是一些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就会有一段缓冲的空白期,尤其是这种超出预料的事情,实在太过难以理解的时候。
闷油瓶也没停留,毫不客气的就在我脖子上的穴位上一按,我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同时脑子里面好像做了那种三百六十度的大帆船一样,强烈的眩晕感就传了过来。
我脑子里留下的最后一个念头,这个闷油瓶难道是假的?
“嘶——”因为对眩晕的不适,我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这种眩晕感不是让你昏迷,反而有一种让人清醒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我感觉自己是站着的,因为使不上太多力气所以腿有点弯曲,后退一步撞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是墙壁,是电梯墙壁。
现在我的视线还有点模糊,只能隐约看见人影。
正在这时候,我所处在的空间猛地一震,发出了很刺耳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一股强大的风压一下子从我的侧面吹了过来。
闷油瓶瞬间把黑金刀从电梯壁的缝隙中用力的插了进去。
下一刻这电梯就开始倾斜,很不幸的,我是正是向下倾斜的一方,身体一下子就后仰,一股心惊肉跳的熟悉感瞬间袭了过来,失重,我感觉全身都开始僵硬。
女人的尖叫声刺耳的传出。
我后仰咚的一声倒在地上,然后腿惯性的往上面翻,似乎要滚落下去,我不知道我后面要滚落的地方是什么,但是有很大的风吹着我的后脑勺,我的直觉那里并不安全。
情急之下我抓住了一样东西,等我视线终于恢复的差不多,才发现那是一只脚。
我只是情急之下随便抓的东西,根本没有抓稳,手一滑,身体继续向着后面滑,然后我就感觉自己的后背悬空了起来,好像自己的身后就是一个悬崖。
我冷静下来,在要滑下去的瞬间,用腿勾住了闷油瓶的脚。
他的脚很稳,和扎了根一样。
这时又有一个人从我的身上翻下去,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他抓住,但是抓住的那一刻,我就感觉有几十个人拼命的扯住了我的手臂一样。他的重量让我吸了一口凉气。
“卧槽胖子你这一身膘给我们添过多少麻烦你还不减掉!”我气的大吼,那个被我抓住的东西正是滚下去的胖子。
胖子喘气来不及说话,他经验极其丰富,这种时候要做的就是尽量不给我增加其余的负担,腰间一甩,一根八爪钩飞出去叮的一声扣在了电梯外面的锁壁上。
另一个人又滚了过来,是那个西装中年人,他的脸色很惊恐,嘴里乱叫腿还忍不住的乱蹬着,在他整个身体都滑了下去之后,才手忙脚乱的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
他比胖子轻很多,我只感觉肩膀往下面沉了一点。
“可以把我松开了!”胖子扯了扯八爪钩感觉已经够结实了之后,仰头见我累的眼角都开始抽搐了,吐了一口唾沫之后立即开口说道。
我松了一口气争正要把手松开,闷油瓶突然说道:“别松!”
“靠!”咬牙之下我的肌肉再次绷紧,没有比这种更痛苦的事情,让我想起了当初读大学军训的时候,蹲姿是一种很痛苦的训练,每当我们受不了的时候,教官就会笑眯眯的让我们起立,在大家都放松下来之后,继续叫我们蹲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道。
“你看看你旁边。”闷油瓶的眉头紧皱,两手握着黑金刀把整个电梯厢翘住,而整个电梯厢的重量几乎靠那一把刀支撑,我不由的感慨小花请的匠弓真他娘的靠谱,这把刀实在结实,要是这把刀断了,我们一厢的人都会掉下去。
“这是……”
我偏头一看,顿时抽了一口冷气,居然在这里见到这种东西,实在让我有些惊讶。
只见在那电梯壁断裂的夹层之间,一种让我很熟悉的暗青色金属物质参杂其中,而且在这种夹层的缝隙中,还镶嵌了至少十几个已经生了铁锈的六角铃铛。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句话是我右手抓着的那个西装中年人说的,他看着这种铃铛,脸色变得十分震惊。
我深知这种铃铛的厉害,尤其和青铜这种东西放在一起,可以产生强烈的致幻性,此刻我也有些明白,原来进了电梯不多时,我们就已经陷入了幻觉之中。
想到这里我艰难的抬起头往另一边看了一眼,就发现一堆女生倒在电梯厢的另一边,那边的电梯壁还没有断裂开,她们目前只是很安全的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脸色苍白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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