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别做梦了啊。”许聿打了个呵欠,“你已经知道了你想知道的,我可以走了吗?”
他现在有点困了。
旭日东升,四周逐渐明朗起来。
他没有戴项链,暗红色的伤痕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竟有种颓败的美感。
应如歌沉默一会,还是把那句话问了出来,“怎么受的伤?”
许聿没有回答她。
应如歌也不觉尴尬,自顾自地道“这么深的疤,当时一定很痛吧。”
许聿被她的话触动,埋藏在心底很多年的委屈翻涌起来,猩红尖锐,像烈火烧烫的刀尖抵在喉关。
他确实很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听一听他成千上万年所忍受的孤冷。
然而千言万语汇于唇边,却变成了四个字“关你屁事。”
应如歌刚生出的一点恻隐之心碎成了渣渣。
她用力扇了扇风,仿佛面前有什么臭不可闻的东西。
“你们龙是不是有祖传的嘴臭啊?你妈的骨灰入药都治不好你那副眼歪嘴斜的脑瘫孤儿样。”
许聿又打了个呵欠,“随你怎么说,我要回去睡觉了。”
“等等。”应如歌叫住他。
她说“如果你知道它在哪,能替我和它说一声‘生日快乐’吗?”
许聿停下脚步,语气冷淡,“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不过我有一句话想问你。”
“嗯?”
许聿半侧过身,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里藏着不符于少年人的幽寂。
“你觉得它想见你吗?”
“就这?”应如歌莞尔,“这不由得它。”
许聿哽住。
好,不愧是你。
傍晚。应家。
应皓轩放学回到家,意外地在沙发上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姐姐。
睡着的应如歌收敛起了满身锋芒,眉目柔和恬静,甚至隐隐噙着些许笑意。
或许她正置身一场久违的好梦中吧。
平时见惯了口吐芬芳的桀骜少女,突然撞见姐姐柔软的一面,应皓轩的少女心化成了一汪水。
她是不是太累了,所以才睡在这?
虽然才刚刚入秋,但是天气已经转凉,她这么睡会不会着凉?会不会不舒服?
……
十六七岁是中二又多愁善感的年纪,应皓轩差点把自己感动,拿起毯子蹑手蹑脚地走向应如歌。
察觉到活物靠近的气息,应如歌梦中乍惊,下意识地翻身而起,一套军体拳把他放倒在地。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应皓轩人傻了。
疼,真的很疼。
他嘴一扁,只差没挤出两滴眼泪。
“姐,我好心好意给你拿了条毯子,你怎么这么对我?”
他说话本就带点鼻音,还整天扭扭捏捏,一下子就给应如歌恶心醒了。
她单手把弟弟从地上拎起来,板着脸丢下一句“对不起。”
应皓轩吓得浑身一激灵。
他姐会说“对不起”?他他他……他没听错吧?
应如歌挑眉,“跟你说对不起你还不乐意了?”
“不不不,当然乐意了。”应皓轩瞅着她,小心翼翼道,“姐,你气色不太好,是做噩梦了吗?”
应如歌淡淡道“没有,你别多想。”
她确实做了个梦。
梦里,她看见了自己前世死后发生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