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觉得那厮可能是教派的人。”李甲说道。
“怎么说?”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火味,我娘也爱每日烧香,我闻得出来。”
莫不是五通教的人知道他们夜里来追缉那位江湖高手,特意过来报信的?难道那高手真与五通教有关?庞英一时也想不明白,本以为只是过来找所谓的江湖高手回去问话,想不到这事还真与他有关,偏偏又让他逃脱了。
“你在他身上可还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庞英问道。
李甲摇了摇头,说“没有了。”
“行,你先去治伤。”
庞英吩咐了一句,带着剩下的人继续转到甜水巷搜查。
本来是寻一个叫“田翁”的江湖高手,却撞上一个叫“李三”的,偏他们花了一夜时间搜查甜水巷,没有找到李三的影子不说,还发现这儿根本没有住着这么一个人,庞英的怒气简直飙到了极点。回了京兆尹府他还要被赵参军等人嘲讽,昨晚出勤时他们倒把差事推得痛快,这会儿倒来多话,庞英恨不得拉他去演艺场比比。
什么也没说,却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裴沛更让他不爽,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裴沛这两天的心情可比前几天好多了。案子还没有破,他的心情有什么可好的,还不是因着林凌的缘故,庞英想到这个便有火。
“昨天在甜水巷还有什么收获吗?”裴沛问道。
“我们巡防营昨天在那里搜查了一个晚上,什么也没有找到。”庞英面色不佳地说。
“我们京兆尹府的人今早倒是在甜水巷发现了点东西。”赵参军说道。
庞英知道京兆尹府的人一大早也去了甜水巷,看到他们来了,巡防营的人才回去休息。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那里搜了好几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庞英也不知他们准备拿什么东西出来凑数。
“什么?”裴沛问。
赵参军挥了挥手,让属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却是一个碎了的白瓷瓶。
“就在昨天那天贼人逃脱的地方发现的,已经让人验过了,说是有毒。”
庞英皱眉盯着看了一眼,觉得这瓶子有点眼熟,当时在现场他也看到了这瓶子,只是并没有在意。
“你怎知这一定就是贼人落下的?”
“普通百姓哪里会带装着毒药的瓶子。”
“甜水巷里人口复杂,里面的宅子里住着的是不是全都是普通百姓还不一定呢。”
裴沛见两人似有争执,便看向庞英,插嘴问道“不知昨夜跟贼人有过接触过的兵甲可在?”
“受伤了在营里休息,我让人去叫。”庞英没好气地说。
“有劳。”
裴沛只当他巡了一夜一无所获才会有这么大火气,并没有在意,趁他去叫人的功夫,又让人去请了杜老,既然这瓷瓶里的药粉有毒,他总得让人来验验是什么毒。
这种时候要是林凌在就好了,裴沛暗想,记起早上他还未醒,她亲了他就说要走了,他都来不及跟她说说话,也不知她今晚会不会再来。
林凌此刻也不确定晚上还有没有这个时间,她会一大早离开,也是因被她标记的五通教徒出门的缘故。林凌怕再次跟丢,只能抛开温柔乡,去为美人奋斗一下。
结果,她想起刚刚倒在她跟前的男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次她真的是无辜的,她不过就是喊了他一声问他在做什么,谁知他就死了。她也是检查了才发现这人嘴里含着毒包,本就打算一被发现就自尽。
听到有人来了,当时林凌迟疑了一下,离开了现场,隐在边上听着有人尖叫报官,脑中默默回想刚刚那人的行动轨迹。据他路过的草木所说,他在早上起雾的时候从家里出来,在附近几条巷子走了走,在井边坐了坐,也不知是不是在享受人生最后的时光。
林凌刚看到他时本想着他是不是在等什么人来秘会,后来见他似乎要回去了都没有人过来,才现身问了一句,谁知他就慌了。
他慌个什么,她就是问问,一大早被女子问话是他的福气,他有什么好自尽的!林凌越想越不爽,又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他一大早出来到底想做什么?她是不是该追踪他昨天的行动轨迹去找跟他见面的那些人。比起在这儿想到脑抽筋,她还是适合用笨办法追查下去。
离开前,她朝那人刚刚坐过的水井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停留。明天就是中元节了,她感觉今天要是不能把人抓着交给裴沛,事情会变得麻烦。
一般修行之人的预感都挺准的,她现在只盼能赶得及。早知道昨晚就不去找裴沛了,哪知道坏人也起那么早,她在心下埋怨。
就在她努力沿着那人昨天的踪迹追查时,杜老也到了京兆尹府。
“没错,这的确是毒药,但是毒性不大,顶多会让人腹泻。”杜老验过赵参军呈上的药粉说。
“五通教的人莫不是想要捉弄什么人?”赵参军问。
边上面色不善的庞英冷冷一笑,却没有说什么,刚刚李甲过来已经证实了他昨夜在巷子里的确好像听到瓷瓶碎了的声音,当时他并没有怎么在意,就连庞英问他时他也没说。他们巡防营的人都是粗汉子,心细的没有几个,庞英已经算是一个了,连他也没注意到的东西别人更留心不到。
庞英也不怪他们,只怪自己昨天火气有点大,把应该注意到的事给忽略了。
“杜老以前有没有见过类似的药?”裴沛问道。
他也觉得五通教的人不可能只配一些药粉来戏弄人,其中定有什么缘故。当然,也有可能昨天他们遇到的并不是什么五通教的人,而是一个卖假药的。
“没有。里面还用了一些贵重的药材,按理说,若是要达成这样的药效可以有许多方子,没道理用这么复杂的。”
杜老也想不通,以前他也曾帮着裴沛破案,只是近来几个案子里出现的药物真不是他能调配的,这种时候他也不禁要感慨技艺不精,若是林凌在说不定能有新的想法,偏林凌又离府出走了。
府里都不知道她离开的真正原因,只知道她走了,就像她上次忽然离开一样,杜老心叹年轻人禁不住事,卫阳大长公主都还没有做什么,他们自己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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