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完成了公务,又已经过了子时,裴沛正要回屋休息,便听到天边响起炸雷。他脚步一顿,担忧地看着天边,生怕又要下雨。静静跟在他身后的林凌也不由皱眉,转头望向响起雷声的方向。
“也不知是不是又要下雨。”裴沛小声叹道。
“我去帮你看看。”
林凌在他耳边回道,裴沛感觉她的话音一落身边便吹过一阵风,应是她已经去了。要是真下雨了淋着了怎么办,裴沛暗暗着急,他也没打算让她去察看,自有差役会去的。
轻叹一声,他便唤了长源找人去看看。
伴随着沉闷的雷声,一个声音在林凌脑中回荡。
“林小友……林小友……”
林凌无奈抿着唇,想不到白天跟老松树灵识这一撞还跟他连接上了,这不是欺负她灵识还不够吗!可是她到底也是正规修真门派出来了,要是老松树敢仗着灵识深厚奴隶她,就不要怪她用法器砸他的脸!
飞身上了老树峰,林凌感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一看却是山顶上一颗巨型的老松树烧着了,那火金澄澄的照亮了天边,瞧着像是雷火。
“林小友,快,帮我一把!”
林凌也吃过雷火的苦头,想了想便拔了月镰钗下来在树冠上比划了一下,正好她的钗子上回跟着她去北地走了一回吸了不少阴邪之气,缺点纯阳之气中和,她在巍山又没赶上合适的天雷。
也不是每一道天雷都是给山神渡劫用的。
被她一划,本来已经燃着半片树冠的雷火渐渐小了下去,老松树明显松了一口气,也没想到林凌什么也没说就肯出手帮他。
“多谢林小友了。”
“不客气。”她也不好说各取所需,又打量着巨大松树身上遍布的雷火烧痕,不禁问“你应是能避雷火的,怎么叫我一个魔修过来帮忙?”
老松树显然在蓝镜世界没碰到过多少跟他玩心眼的人,既然林凌帮了他,他也就坦率与她说明。
“山上因洪灾生了瘴邪,我得护着一方生灵,分不出灵力还与雷火相抗。记得与小友你同来的男子,似乎是人族官员心系灾民,我才向你求助。”
“原来如此,你倒挺有山神的样子。”不像巍山精,还想靠吓人得人敬畏,林凌心下说。
“我还远远称不上山神。近几年,天道降下的雷火是越发重了,我怕是挨不了几次了。”
林凌趁机在他的树干上拍了一下,问“你是不是没怎么修炼呀?为何还是树形还不化形?”
“我也不知要如何修炼,只知道得抗下雷火方能成神。”说到这里,老松树便好奇地看向林凌,“莫非小友知道什么成神的修炼法?”
“我一个魔修又怎么会知道。”林凌说道,又把钗子戴了回去,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我倒是知道一些妖修的修炼法,就不知你适不适用。”
毕竟隐仙门里有许多妖修,她在藏书楼里也看到过一些妖修的功法,也曾看过虚空师兄修行。竹子和松树的修炼法,应该相通才是,她本身也是木系灵力,说不定她原本的修炼法老松树也能用。
“还请小友赐教。”老松树欢喜说道,还冒着热烟的树冠也随之摆动起来。
“不敢说赐教,可是……我也不能白教。”
“小友想要什么?”老松树连忙问。
林凌感觉这个老树精有点傻白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跟讲讲交情谈谈价吗?她都习惯了跟世人卖药时,东拉西扯瞎聊天好像卖药只是顺带的模式。拍了拍树干,她看向老松树,想来个狮子大开口。
“我要雷击木。”
树木被雷电击中生出的黑木就是能避邪祟的雷击木,像老松树这样的资历生出的雷击木本就属上乘,他自身的气又正又是修神之体,想来体内的雷击木算得上灵宝。她本身是木系灵力,用雷击木做出来的法器与她最是相合,也不知老松树肯不肯给。
老松树受雷火劫也有些的年月,他虽身在松室山但也不是没有一点见识,知道像他这样的树精要修成山神怎么也得全身都受过雷火化为雷击木才行。他如今还剩下五分之一的躯干还没有受过雷火,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下来。
“你若肯把功法教我,我愿意分你一条手臂,怎么样?”老松树想了想问。
林凌也不知道他的一条手臂能有多大,想来她总不会亏。
“行。我教你两样修行法,你先试着炼一炼。”
林凌说完,就把门内最基础的修行法和她在藏书楼里看来的适合木系妖修用的修行法教给了他。这一教就是一个多时辰,她看了一眼天色微微皱眉。
“你先自己试试,我天亮后再来。”
老松树本还有许多话要问,再开口时她已经没影,想来是跟那个人族的官员相会去了。
人族的小年轻就是不知轻重,情爱有什么好,百年之后都成了枯骨再深的情爱也无处可依,倒不如好好修行争得与天地同寿庇佑一方享万物崇拜也不枉从时光中生出灵智来。
“我回来了。”
林凌轻手轻脚地进了裴沛的卧室,知道床上躺着的那人还没有睡。
“别处下雨了吗?”裴沛支起身问。
他听了好一会儿雷声,却没见下雨,这才安心睡下,原以为林凌很快会回来,却不想过了这许久。
“没下。我以为会下呢。”她说着,便抱着裴沛的手臂躺在他身边,“快睡吧,天都要亮了。”
“嗯。”
裴沛不疑有他没有多问,见她安然回来了,很快便靠着她睡着了。可惜也睡不了多久,他便要起床去处理公务。
“你多睡一会儿,不用跟我一块儿起来。”
裴沛本不想惊醒她,可是看她一块儿起了身,不由心疼地劝她。
林凌笑了笑,说“我躺着也是无事,不如去山上转转。还是县里有事需要我帮忙?要是有,你可千万记得跟我说。”
“没事,今日会有人送粮食来,再撑上一两日就好了。”裴沛摸着她的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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