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躺在自己身边已经睡熟的男人,林凌的目光转了半圈,若有所思。
所以她这是跟裴沛真正在一起了?怎么感觉这么突然?她自然是愿意的,就是没想到,裴沛以前明明就不肯非说要等成亲之后,怎么忽然改了性子?罢了,这些事想了也是没用,她暂且压下疑惑偷笑一声靠在裴沛怀里。
第二天,裴沛很早便醒了,他抱紧怀里的人,在她脑门上亲了亲。他知道一点动静她就会醒,有时看着像是睡着了说不定是在装睡。
“阿凌,你会怪我唐突吗?”他小声问道。
林凌动了动眼皮,想来他应该已经发觉了她醒了,索性就睁开眼淡淡看向他。片刻却她又忍不住一笑,上前亲了他一下。
“在我心里,我们早就是一对了。”
“无媒无聘,旁人将来定要以此议论你。”
“怕什么,我堂堂木药门的门主,自会跟你照我们木药门的规矩成亲。”
“你是说结为道侣?”
林凌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裴沛那里听出他想结道侣的心思了,抬眼看向他,她想了想,便笑着点点头。
“那我们便选一黄道吉日……”
“选什么黄道吉日,就今日了。”林凌笑着坐起了身,心下已经有了打算,却还是转头看向裴沛,“你是想静悄悄地与我结为道侣,还是像世人成亲那般热热闹闹的让旁人都知晓?”
“我想让旁人都知晓。”
“那等会儿我们就一起御空……罢了,还是坐着婚车吧,穿着吉服,从街上过。你让人备好祭品香案,我先带去木药门布置一下,弄得喜庆点。”
裴沛略一思索,说“年前,木药门布置过一番,也还算喜庆。府里也有各式马车牛车,我让人把长檐车布置得喜庆些便好,剩下的……”
“就只有吉服了。你我的衣服皆是素色的多,现在让人做也来不及。”
“听说成衣铺子里会有现成的喜服,就是料子差了些。”
“我去问问,一定挑最好的买。”
林凌说着便要下床,裴沛忙拉住她,也不知她哪里来的精力。
“你要不要沐浴之后再去?”
她又用不着沐浴,林凌心下想,却也知他为何这什么说,不由耳朵便烫了起来,索性又躺在他怀里。
“你去叫水,悄悄的。”
裴沛也有些羞意,却还是摆出淡然的模样披着衣服出去跟长源吩咐了几句,复又回到床前,看着床上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看着他笑的女子。裴沛思及昨夜种种,见她如此,心思飘荡,又想到旁的,只能暂时忍耐。
“以后,我就是你的夫君了。”他小声说道,语音却慎重又欢喜。
“是呀。”
林凌笑着答应,朝他伸出了手。
“快到被子里来,你只披着单衣别冻着了。”
裴沛依言躺了进去,朝她身边挪了挪,伸手搂着她。
“很暖。”
“你也很暖。”林凌说着靠到他怀里说。
大概也只有她会这么觉得了,裴沛暗想,这样也好,他大可不必将自己困于冷言冷语之中,不论将来如何,有她能在身边便是好的。
林凌沐浴完,换上衣服便让背对着她等在边上的裴沛进去洗,她出了裴府去成衣铺子里挑衣服。裴府的人还不知道她回来,她感觉裴沛行事像是要瞒着府里的人一般,便也没有特意露出行迹。
虽是正月未落,但不少铺子还是开了,林凌去了几间成衣铺子,还能买到了喜服。她也才知道女子的喜服竟然是绿色的,她一直以为是红的。
买齐了衣服,她悄悄回到了裴府,见裴沛仍是一个人在屋里,便现身把衣服拿了出来。
“快来看看合不合意,我已经挑最好的买的。”
裴沛看了一眼,也不挑剔,抱着衣服便准备去换。林凌见他去换了,便也当下换了衣服,就是她很少穿绿色,也不知会不会丑?
“如何?”她张着手问换好衣服出来的裴沛。
裴沛目光一亮,目转不睛地看着她,说“你是我看过最美的新妇。”
“本就是如此,不然怎么配你。”
裴沛一笑,却转过身去,到里间放箱柜的地方翻了翻,从中抱了一个盒子出来,又示意林凌坐到榻边。林凌心下好奇,等他放下盒子打开后才发现里面是一套黄金的头面。
“我帮你戴上。”
林凌略一迟疑便点头答应了,这辈子也就这一次,就是再沉她也会忍着。裴沛倒没有替她戴上许多,头面里最大的便是一个黄金石榴花头冠,冠身两侧还有连着步摇,林凌只戴上这一个便足够华贵了。一些细的钗子钏子,裴沛也不知要怎么戴,幸好金色如意项圈还有龙凤镯他认得。
给林凌戴完了这些,他又去取了一把团扇递给她。
“记得遮面。”
林凌心下想说结道侣不需要遮面,可是现在这般显然已经不太像结道侣了,倒更像是成亲。罢了,只要他高兴就好,林凌想,拿着团扇遮了口鼻。
“这样行吗?”
“行吧。”
裴沛也没有盯着别人家的新娘看她是怎么遮的面,总觉得差不多就该是这样。
“我是不是还得上妆?”林凌问。
这活她不会,裴沛就更不会了。看了一眼林凌的眼眉,他摇了摇头。
“不必上妆了,都这么好看了。”
“我也这么觉得。”林凌不谦虚地说。
跳过了这一步,裴沛拉着林凌的手,仔细看了她一眼,嘴角不由微微勾起,正好听长源在屋外说牛车已经停在府外了。裴沛应了一声,目光却不曾离开林凌。
“你能不能带着我飞到外面的牛车上,也不用飞得太快,别让人看出你的身手。”
“能。”林凌说,跟他拉着手到了屋外。
长源在门口正等着裴沛出府,他心下觉得裴沛今日怪怪的,本也没有定下要出行怎么地忽然要下人去准备牛车,还要装饰红绸。府里也就节日有些浓烈的颜色,平时一切用具都很素净,便是园子里种着的花颜色都比别府寡淡,怎地今日却不一样了,莫不是林凌要回来了?
他正这么想着,便听到身侧房门打开了,裴沛从屋里出来,边上还跟着半年不见的林凌。
果然如此,他暗想,却马上发现两人的衣服不对,想要问时,林凌已经揽着裴沛的腰一跃而起翻过了院墙。
这是做什么?长源有些愣住了,很快又反应过来,一时倒不知要不要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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