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钦真仙人那句,“恐怕你无法承受承影剑之重!”像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
秋紫鹿不解,但隐隐感觉,这承影剑或许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白沁带淳儿回到寝殿,脱掉被鲜血浸染的衣衫,忍痛小心清理伤口。
幸好夏蓁手下留情,若是剑尖再深入半寸,伤及心脉,恐怕此时凡人之躯的白沁早已
他又取出些药膏与丝绸将胸前的伤口包扎好。
这药膏还是秋紫鹿用仙山药圃里的药草配制的,每个堂庭弟子都会备一份。
淳儿在一旁心疼地看着白沁处理伤口,轻声问道“爹爹,还疼吗?”
白沁轻抚淳儿的头“没事,爹爹不疼了!谢谢淳儿。我们赶快睡觉吧!”
今日若非淳儿及时跑上前来相救,恐怕夏蓁也不会轻易相信他。
淳儿十分乖巧,知道爹爹与娘亲夏蓁之间发生了不愉快之事,虽不清楚具体缘由,但也不敢多问。
在他印象里,娘亲总是对爹爹不甚理会,但是对淳儿还是蛮好。总有一日,他会亲口去询问娘亲,让她与爹爹重归于好。
淳儿怀着美好的期许进入了梦乡。
回想起夏蓁的话,白沁若有所思。
看来父王是想故意挑拨他与堂庭门人的关系,让他心甘情愿地回到盂山,回到妖王身边。
只是,白沁冒着生命危险化身凡人,终于摆脱了狼族的束缚,怎会轻易就范!
虽然曾立誓与妖族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但如若有朝一日堂庭弟子与父王兵戈相向,他真的会忍心与父王为敌吗?
他不确定,也不想面对。
他看着身旁熟睡的淳儿,轻抚着他的额头,迟迟无法入睡。
窗外,寒风卷起落叶在玉石地面上翻滚,沙沙作响。
忽然,一个黑影从窗前一闪而过。
“谁?”白沁警觉地问。
忽然,门被推开,一个黑衣人闯入寝殿。
“白沁王子,别来无恙!”来者正是狼族白沁。
凡人白沁一惊,来者与他自己面容一模一样,真假难辨。
他瞬间明白,白日里冒充他将夏蓁引入盂山的,一定就是眼前这位狼族少年。
“你是?”凡人白沁冷冷地低声问道。
“王子还真是健忘,我就是你啊!难道不记得青丘山的风雪幻境了吗?”狼族白沁提醒他。
凡人白沁忽然忆起,苏晴雪利用狐族禁术换魂术将自己的元神逼入一条灰狼体内,他触碰到苏晴雪的身体,元神也被吸入灰狼体内换魂术营造的风雪幻境之中。
在那里,他曾遇到眼前这个黑衣少年。他就是那个拥有纯正狼族血统的自己,他的元神一直被幽禁压制在内心深处。那日,终于获得自由!
忽然,淳儿轻声哼哼,嘴里嘟囔着“娘亲,不要,不要上海爹爹!”
凡人白沁赶忙轻拍淳儿的后背。淳儿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可否借一步说话?”凡人白沁匆匆穿好衣衫,走出门去。
狼族白沁冷眼看了看床上的孩童,转身跟随凡人白沁离开。
凡人白沁不想引起同门的注意,虽略感诡异,但毕竟这是他与另一个自己的事情,他有信心能妥善处理,便径直来到后山。
溪水畔,凡人白沁停住脚步,转身面向狼族白沁“我已经不再是狼族王子了,从今以后,你才是真正的王子!”
凡人白沁继续道“你既已获得自由,为何还要来堂庭找我?”
“哈哈哈,自由!我看获得自由的是你吧!你带走了白沁的原身,我却要被困在一条盂山白狼体内,日后还要不停地更换身体!父王与苏晴雪甚至想要将我的元神分而处之,那样,我便只能任人摆布,甚至灰飞烟灭。自由?简直是个笑话!”狼族白沁气血上涌,手握利刃,不由分说地劈上来。
“你若真愿还我自由,那就将身体还我,你灰飞烟灭吧!”
凡人白沁终于明白了狼族白沁的来意,这身体,是母亲朱媛给他的,人类母亲的意志与期许也都尽数藏于这身体之中,怎能拱手相让给一个黑暗的元神?
既如此,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凡人白沁立即将腰间玄玉幻化为宝剑,迎上狼族白沁的利刃。
天光火石之间,几只寒鸦被惊起,呱呱叫着飞向天际。
来到堂庭数月,在师父钦妙仙人的悉心调教下,凡人白沁的剑术精进不少。
飞转腾挪间,淡蓝衣衫随风翩飞。加之有压制妖族灵力的玄玉宝剑护身,几个回合下来,狼族白沁便败下阵来。
他的利刃被玄玉宝剑重击,飞落入溪水畔的枯草丛中。
狼族白沁也跌落在岩石上,心脉被玄玉宝剑的剑气震伤,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他用手捂住胸口,气息艰难,却仍眼神凌厉地盯着凡人白沁。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凡人白沁却将玄玉宝剑收起,道“你走吧!回盂山好生做你的狼族王子,休要再来堂庭惹是生非!他日兵戈相向,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狼族白沁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起身离去。
他心中暗想“果然是个优柔寡断的没用的凡人!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凡人白沁回到寝殿,刚推开门,就听到淳儿哭喊“爹爹,救我!”
他定睛一看,竟是一袭黑衣的狼族白沁,他一手抓住淳儿,另一只手握住利刃,架在淳儿的脖颈上,白皙的皮肤早已被利刃压出一道血印!
“住手!快放了淳儿!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凡人白沁持玄玉宝剑大声呵斥。
“你还真是没用的凡人,堂堂狼族王子竟成天跟一条宠物横公鱼形影不离?我只是担心你玩物丧志,先替你扫清成功路上的障碍罢了!你该感谢我才对!”狼族白沁狡黠地说道。
“爹爹!”淳儿眼泪顺着脸颊流淌“爹爹,你快去叫娘亲来,淳儿还想见见她!死而无憾了!”
淳儿感觉,自己的命也许到此为止了。他还想再跟娘亲夏蓁见最后一面。
见淳儿哭泣,凡人白沁心痛不已。
相伴多日,他早已将淳儿视作他与夏蓁的亲生骨肉,怎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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