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劳烦了!我并无大碍!”在夏无双的搀扶下,秋紫鹿忍着伤口的疼痛起身。
夏无双看了白沁一眼,虽然感觉他并不像苏晴雪口中所说那般阴狠恶毒,但经婚礼一事,却也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师弟快去照看淳儿吧!我们自己回去便好。”
白沁站在原处,看着秋紫鹿与夏无双的身影渐行渐远
信任一旦被辜负,要重建何其困难!
天下大义,孝为先!因夏蓁父亲去世,她与冬无尘不能举行婚礼,师父钦妙仙人便将婚期推迟到三年守孝期满之后。
如此,夏蓁和冬无尘也算有婚约在身。
那夜,夏蓁亲眼见到躺在地上的白狼尸身,以为白沁已经为她报了杀父之仇。殊不知,那狼族白沁之元神已再次回到白沁的体内,伺机而动!
不知真相的夏蓁暂且可以安心修炼,她只希望与冬无尘师兄一起,尽快寻到除结婚之外其他练就赤承双剑合璧之术的诀窍。
毕竟真正害死父亲的幕后黑手乃是妖王白宗,那白狼不过是奉命行事的棋子罢了。
如今,夏蓁与冬无尘也得知,白宗在修炼妖族邪术灭灵掌。只消被那禁术击中,无论仙、凡、妖顷刻间灰飞烟灭!
即使赤诚双剑合璧,也未必是灭灵掌的对手!所以,要尽快在白宗练成邪术之前,用赤承双剑将其诛灭,以绝后患!
二人每日更加用心地修炼,却仍然停滞不前,毫无头绪!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春生暖意,南风习习。
夏蓁与冬无尘修炼赤诚双剑始终不得要诀,便双双御剑下山。换个地方,或许能多些灵感。
堂庭山下的桃花已然盛开,粉红一片,灿若明霞。
桃林边的山麓平原,一幢幢茅草屋鳞次栉比,安宁祥和。
有堂庭山的庇佑,钦江之水的滋养,这里的人们过得要比别处更加幸福。
夏蓁想起与无尘师兄初次下山历练之时,在姑瑶山下遇到的那座废弃的旧村,妖火所燃之处,只余灰烬与废墟顽石,村外渡口水草丛中,漂泊着随水涨落的破旧木船,满眼都是无尽的荒凉
“如若天下生灵都能生活在堂庭山下这般美好之地,那该多好啊!可惜,都怪我”夏蓁忍不住叹息。
“蓁儿师妹莫要自责,我们已经很努力地修行,却仍未参悟这赤诚双剑合璧的要领,这怪不得你!也许是,时机未到吧!”冬无尘安慰夏蓁。
两人并肩坐于一块青石之上,冬无尘将夏蓁轻揽入怀。
氤氲晚风穿过桃林,吹拂在脸颊上,带来幽幽芬芳。
靠在无尘师兄温暖有力的臂膀,闭上眼睛,呼吸着混着花香与无尘师兄淡淡幽香的气息,夏蓁也放松了许多。
也许,一切自有天命!天机未到,不可强求!
一轮明月自东方天空缓缓升起,宁静随着银雾般清柔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满月周围映着几丝儿羽毛般的轻云,美妙至极!
夏蓁默默祈求,就让时光这样缓缓流逝,不要再有风云变幻!
冬无尘心中却隐隐不安。数月来,每逢月圆之夜,他总要梦到那个相似的恐怖场景。蓁儿师妹御剑而来,用赤云剑将他置于死地
今日的明月仿佛更圆更大更明亮了一些,仿佛离他们很近。
明月越升越高,冬无尘的不安感也愈发强烈。冬无尘忍不住摸了摸背上的承影剑。
忽然,眼前的圆月出现了异样。冬无尘指向东方高悬的圆月说道“蓁儿你看!”
夏蓁望向东方,那月亮的边缘正在缓缓消失!
不久,玉盘般的明月完全被黑影覆盖,只余一层带着血色的昏暗。
“血月!”夏蓁曾在仙山藏书阁读到过,民间传闻,月若变色,将有灾殃。青为饥而忧,赤为争与兵,黄为德与喜,白为旱与丧,黑为水,人病且死。
今晚出现赤色之月,恐有兵戈血光之灾。
会不会是白狼族有何异动?想到这里,二人决定立即返回堂庭。
夏蓁御剑飞向堂庭山顶,冬无尘想要御剑跟随,承影剑却不受控制的摇晃,颠簸,仿佛刻意放慢速度。
夏蓁回身“无尘师兄,你怎么了?”
夏蓁御剑悬停在一处悬崖之上的半空,赤云剑忽然发出粉色微光,径直冲向承影剑与冬无尘。
夏蓁大惊失色,赶忙运集灵力稳住赤云剑。
见赤云剑来袭,承影剑剑气更加紊乱,竟带着冬无尘直直向悬崖底部坠去。
“无尘师兄!”危急时刻,夏蓁将赤云剑收回剑鞘,召唤来丹雪凤凰,乘凤凰稳稳地接住了冬无尘。
承影剑则敛了光芒跌入钦江之中。冬无尘耗费了很大的灵力才将其召回。
两人缓缓降落于江水之滨的青石上。
冬无尘仿佛受了内伤,胸中灼热难耐,忽然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无尘师兄,你怎么了?可是旧伤复发?”夏蓁扶住冬无尘的肩膀,紧张不安。
他捂住胸口微笑道“蓁儿,我并无大碍,旧伤早已痊愈,或是刚刚灵力混乱,伤了自己。蓁儿莫要担心!”
冬无尘不想让夏蓁知道那个可怕的梦境。更可怕的是,他预感,那梦境仿佛即将变成现实。
刚刚赤云剑的弑杀之气十分异常,夏蓁以前从未感觉它如此难以控制。若非有仙鸟凤凰相助,夏蓁恐怕也会因灵力混乱而跌落。
或许,与眼前的血月有关联?
仙山藏书阁。
白沁正在查阅古籍,想寻找一些关于赤承双剑和灭灵掌的秘密。
一众同门见白沁走近,都取了书籍纷纷离开此处,不想与他有何言语交流。
白沁已然习惯了门人这种冷漠,他安慰自己,也许他们只是害怕罢了。害怕一个人,自然会想办法保持距离。
他找了一本书,伏案研读。
窗外云海中升起一轮明月,柔和的月光倾撒到窗前。
忽然,一个心声传来“时辰到了!”
白沁一惊,这声音来自狼族白沁的元神,这元神已经沉默了数月,今日却又说话了,定是有何不寻常之事。
他转头望向空中明月,那月亮竟早已变得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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