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与千寻千般若,一生一世一双人…………”宋逸晨怔怔的看着自己书写的字,嘴里喃喃道。面上难得出现一丝怔仲,文小落站在桌边下巴抵在桌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好奇的看着那些乌黑的大字,眼里写满了不解。
“落儿,你可知这句话的含义?”宋逸晨回过神,低下头柔声问道。
文小落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窗外传来一阵笑声,随即只见陆依楼站在了窗外说道:“她怎么会懂,一个孩子而已。倒是你……年纪这般小,就能写出这般精美绝伦之词,真是佩服。”
宋逸晨闻言淡淡的瞥了一眼陆依楼,拿起手中的笔继续在宣纸上书写着,却是不咸不淡的开口说道:“若是我没记错,这个时候你应该还躺在床上养伤,而不是在此处偷听我的话。”
陆依楼闻言挑眉,没有回答宋逸晨的话,却是反说道:“初见你的时候我便对你的身份心生疑惑,便忍不住派人去调查了一番。这出来的结果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
宋逸晨手中的笔一顿,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陆依楼不禁想起在寺庙的那一日宋逸晨对文小落说的那些话来,又看了一眼明显异于常人的文小落,心里的疑惑更甚。依照宋逸晨这样清冷的性子,处惊不变的能力,惊世的才华来说,他能坐上那位置,也并不会有多大的意外。可是他现在更好奇的是,宋逸晨和眼前这女孩儿之间的事。
他从珠儿那里听说过一些这孩子的事,若是这孩子从小便与宋逸晨,以宋逸晨早熟的性子来说,日久生情倒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按照珠儿说的,在此之前宋逸晨可以说从未见过文小落。那么这么深的情意,又是从何而来?
“你查到了什么我心里有数,风雨阁存世多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旁涉三教九流,诸之片涉百家。可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你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又有何奇怪?”宋逸晨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叙述的事仿佛与自己毫无干系。
陆依楼虽说与宋逸晨相处了一小段日子,心里对他的性子多少知道了几分。可是现下听见宋逸晨这么说,心里还是难不了有些惊讶。即使是换做一个成年男子,这样的一个身份,若是被外人得知也不可能会如此淡定。宋逸晨这般处惊不变之色,当真是不能让人把他当做一个孩子来看。
陆依楼不禁伸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片刻后笑道:“既然我现在和你讲这些,就不会将你的事告知于他人。”
宋逸晨放下手中的笔,没有言语。反倒是拉起一脸无聊之色的文小落朝着门外走去,陆依楼见状连忙就要追上去,可是刚一动就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立刻就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来了凉京已有几日,但是天气都不大好,所以这几日宋逸晨便没有带文小落好好出去玩过。今日天虽寒冷,但是阳光正好,适宜出门。稍微穿的暖和一点,也没有什么。
“珠儿,将落儿的披风拿过来。”
“是,少爷。”珠儿躬身应道,随即转身走进房中将文小落的披风给拿了出来想要给文小落披上。
“我来。”宋逸晨接过披风,蹲了下来,亲自为文小落披上。细长的手指灵活的为系着披风的系带,指尖不带一丝薄茧。这样的手,比起一般的女子还要嫩滑几分,一看就是身份高贵之人才会有的手。
陆依楼绕过来的时候,看见宋逸晨的手却忍不住眯上了双眼。眼中闪过一味意味不明的神色,只不过只消片刻便消失不见。
“这是要出门了?”
“嗯。”
陆依楼闻言挑眉笑道:“这么多天终于舍得出去了,别怪我多嘴,你这样可不行。这人呐就像是一只鸟,你若是养在金丝笼中哪一天不小心飞了出去,这外边豺狼虎豹的,还不被人给吞了。这要是野生的,说不定还能活下去……”陆依楼说着看了宋逸晨一眼,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宋逸晨没说话,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一眼陆依楼,忽的冷笑道:“我即会如此娇惯于她,心中自是做好了所有的打算。”
陆依楼面上一怔,随即大笑道:“所有的打算?我心里还说你成熟淡定,可是现今看来还是天真了些……”陆依楼后面的话没有说话,宋逸晨那双眼睛仿佛一把刀一般,横在了他的咽喉,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种眼神,看似明明毫无一丝其他的情绪,可是就是这样看着你脚底就忍不住窜起一股寒意来,直入心底……陆依楼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来,这段时间养伤太过安逸,让他似乎忘了警觉心。眼前这人虽是一个孩子,可却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今天天气真不错……”陆依楼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
宋逸晨点点头,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然后抱起了文小落说道:“今日哥哥带落儿出去逛逛。”
以往这个时候文小落听见这话必然是十分高兴的,可是此刻文小落却是嘟起了嘴,满脸写的都是不高兴三个字。
宋逸晨有些诧异,放柔声音问道:“落儿怎么了?”
“他……讨……讨……”文小落说话一直都说不全,心里便有些急了起来,说了半响想说的话都未说完,急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开始往下掉。
宋逸晨腾出手来替文小落一边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说道:“落儿慢慢说,哥哥听着,不要着急。”
文小落哽咽两声,闻言随即点了点头,这才哑着嗓子说道:“讨……厌……他……他……”
“我?”看着文小落指着自己的小手,陆依楼满脸不解,当初在寺庙之时这孩子似乎还挺喜欢自己,怎的今日就说讨厌自己了?这变脸变的似乎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