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升起的时候,虞复睁开了眼睛。
最先映入眼睑的是黑妞,黑妞也发现睁开了眼睛的虞复,高兴的窜上蹿下,嘴里不住的伊伊发语,宛似一个小孩看到了糖果。
虞复翻身起床,默默怀中天蚕丝还在,这才放下心来。伸展四肢,感觉身体恢复了正常。
“哎!这具令人无语的身体!”虞复心中暗叹。
回想起昨夜的惊险,虞复尤有后怕。不过最后出现的面具人,心中倒是有些疑惑。从面具人的身形和身上的味道来看,应该是皓烨谷的人。不过皓烨谷的人为什么要帮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所以然来。要说是月娥帮他,他还能有几分相信。但是月娥不会武功,其他的人有这样的身手,很有可能是羽如烟。
羽如烟会帮他?虞复自己都不相信!
不过已经如此,虞复暗暗记住皓烨谷的人情,也不算是忘恩。若果他日还有机会,定然涌泉相报!
虞复来到院中,将周冲老前辈的尸首带到后山安葬!连同那枚令牌,也一并埋入黄土!水三镖局的恩情,虞复深深记住,无论如何要去燕京通报一声,也算是安慰自己的灵魂。
想不到此次出关,欠了这许多人情,这让虞复有些始料未及,也感到了些许沉重!
处理完周冲前辈的尸体,回到房中的时候虞复看到黑妞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虞复感激的将黑妞抱入怀中,俩生物相互表现了一番亲昵。
简单用完餐,虞复就赶紧起身。农舍改造的客栈此时空无一人,院中依然躺着二十余具尸体,虽然这里官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万一惹上麻烦,终究不好脱身。
虞复害怕这样的麻烦,所以选择了尽快离开!
不到一天的时间,终于到了雁门关。
进入雁门关,就等于离开了辽东势力的控制。
心中良多感慨,最后又回望了一眼辽东方向的千山万水,终于策马奔腾而去!
燕京,不到半日路程!
终于在天黑的时候赶到了燕京。由于天黑的缘故,虞复没有去找水三镖局。只是在一家客栈打尖住下。
难得的一夜无事!
次日,虞复找到了水三镖局,看到府门外已经披麻戴孝。虞复心中一惊,难道是周家又出什么事了?要是周英出事,虞复会更觉得对周冲老前辈的深深歉疚!
快步上前,冲着一个哭丧的人问道:“周府这是怎么了?”
“周老爷去逝了!呜呜呜……”虞复心中稍稍放松!还好不是其他人。
略加沉思,虞复依然明白,周冲乃是抱着必死之心离去的。也就是在出手救自己之前已经料定难以全身而退。
可是周冲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水三镖局在关外耳目通天!
想到周冲的恩情,虞复举步迈进周府之中。无论如何,自己也该为周老爷子上柱香!
黄白相间的冥币指引着灵堂的方向,虞复顺着指引到了灵堂之中。看着墙上挂起的周冲画像,虞复一阵鼻酸。
上前深深叩首,站起时已经泪流满面。
“虞少侠节哀!”一个略感生疏的声音传来。
虞复回头,正是跪在一边守灵的周英。
“周老前辈……”
“家父留书离家,说三日内不能回来,便是说明已经身死!特意交代我要为他料理后事!如今已经是第五天……”
虞复内心狠狠的一抽,原来周冲早已经在沿途等待自己,而且知道自己会有麻烦,并且周英并不知情。
“老前辈确实已经西去……”
虞复的声音将周英最后一线希望彻底溟灭!周英傻傻的坐倒在地上,努力平复了半天心情之后,才沉声问道:“不知道家父葬在什么地方?”
“就在雁门关外的农舍客栈之后……”
周英多次奔走在辽东与燕京之间,那间客栈自然清楚。
对虞复淡淡的说道:“家族不幸,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周英已经大概猜出父亲的死因。从虞复的痛哭流涕到家父平日中不受人恩惠的行事作风,周英断定家父的死与虞复必然有关。
不过虞复曾经救过自己的命,家父也是自愿离家。所以周英并不怪虞复,但是心中还是有种不能接受。
看到周英有些要逐客的意思,虞复主动道声“节哀”便自行离开!都是江湖儿女,多余的话无需多说,只是这份情谊,够虞复舍命相报!
怀着沉重的心情,虞复离开燕京。
一路上绿意不断加深,关内和关外的区别已经极为明显。随着绿意带来的享受,虞复心情慢慢变好!心中的沉重已经尽数扫去,换成对火凤的担忧和希望。
不知道火凤现在是什么情况,离得越近,心中越是惦念。
虞复马不停蹄的赶往洛阳。
洛阳,虞复心中的伤痛在不经意间被揭开。
那日庙前与丐帮打狗棍阵一战,当真是年轻有为。时过境迁,再次响起,内心已经有些惆怅。想起了丐帮帮主吴忠,以及和吴忠一起离开的苏婉清。虞复心中一阵释然!
有的时候,自己没有能力保护的东西,能够放心的交给一个人,那么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也胜过不少酒肉朋友。
怀着复杂的心情,虞复进了洛阳城,不由自主的来到了那夜去过的酒楼,想起那个赤发老者,淡淡的苦涩涌上心头。
“小二!上酒!”
在酒楼上刻意的不去想过往的事情,可是身不由主的触景生情,再次将那日情形再现。
借酒浇愁愁更愁!
虞复越是喝酒,心中却越是清醒。
“听说神兵门的灵儿女侠失踪了?”
“我也听说了!这几天城中到处都是神兵门的人在查探消息……”
“……”
邻桌压低声音的讨论声传入虞复耳中。机械般的站起,心中依旧对灵儿挂怀,不亚于对火凤的牵挂!
等反应过来时,众人在看着自己。虞复大呼一声“好酒”后!继续坐下独饮。引起周围的唏嘘之声。
虞复全然不在意!看来火凤已经成功带走了灵儿!或许是灵儿主动离开,不管怎么说,虞复此刻心情大好!不由得又多要了两壶酒,直到喝的不省人事……
好在,洛阳城在鲜卑治理下,不可思议的安居乐业,与汉人掌权时一般无二,或许更甚!
翌日,虞复酒醒后发现自己躺在酒楼中,小二也爬在旁边打盹。心中略感歉意,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
小二从睡梦中睁开惺忪睡眼,看着虞复带着一只猴子离开,连找银子的话语也忘了说出口。
洛阳事了,虞复马不停蹄的赶往秦岭神兵门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