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烂桃。
齐听潮说完,倚红的双眼便猛的睁圆,其中满是不可思议。
那是齐家刚建成的庭院,只为迎接一人入住。
那便是烂桃岛岛主李愚,那个在秀山岛海港外三刀退三敌的人。
如今天地异动,整个齐府的天地元气都涌向小烂桃,谁人即将凝结命碑,超脱凡俗,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少主,那李愚强用我齐家天地元气,实在无礼,要不要开启大阵,收束天地元气,阻他凝碑?”
齐家四大管事之一,武功最高的齐流不知何时来到了望潮院,突然是出声说道。
齐听潮轻轻摇头,道:“不用,天地元气天地元气,既然冠以天地二字,那这元气便属于天地万物生灵,况且又是咱们请他入府的,他有本事用,咱们便成人之美,如此方显我圣人世家之气度。”
齐流点头称是,而后退出了望潮院。
齐听潮轻笑一声,看着小烂桃的方向,眼中满是期待。
……
楼家暂居之客院。
正用着早膳的楼海明察觉到异动,啪的一声惊掉了手中银著,皱了皱眉,起身走出厅房,见自家麟儿正手摇折扇,望着某个方向含笑而立,便开口问道:“是齐家的人?”
楼少游摇头,道:“我之前与齐府家丁询问过,那个方向,是李愚居住的小烂桃。”
“李愚?”楼海明脸上升起了一丝凝重。
楼少游点头。
楼海明又是问道:“吾儿作何感想?”
楼少游叹了口气,道:“昨日还曾于他约定凝碑再战,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踏出了这一步,虽然心急,但我也明白凝结命碑是武道之旅的重中之重,半分马虎不得,我现在积累不够,却还不是时候。”
“正是此理。”楼海明含笑点头,大有老怀安慰之感。
楼家后继有人。
……
“这个妖孽。”
海沙帮客院,呼噜声震天响的孟庭锋翻了个身,低估了一声,而后又呼呼睡去。
……
碧锦楼客院,正对镜贴花黄的红粉修罗刀,察觉异象,眼中突然是异彩纷呈,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羞红。
……
秀山城某处,一白色衣裙的绝色佳人凭栏而望,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
一时之间,整个齐府,甚至是整个秀山,几乎所有势力,有所感应的高手,都将目光投向了小烂桃的方向。
万众瞩目!
齐家,小烂桃。
一时间,众人似是都忘了程问枢归来的喜悦,皆是一脸激动的望着引动天地变化苏景。
凝结命碑,是武道之路上第一个极为重要的蜕变,一旦成功,便是踏入了另一番天地,从此天地同力,飞天入海,不类凡俗,足以威压一方。
即使是在天地元气极为浓郁的武界,凝碑级高手亦是不算太多,而在东洲内海,一个门派或世家,若是无凝碑级高手坐镇,根本无法长久。
因此,一旦他们的岛主凝碑成功,那么烂桃岛,就再也不是那个他人口中的“野岛”了,足以令任何人侧目。
如此,此次前来秀山岛,本来是九死一生,岂非是又多了一丝生机?
“二姐,你看大哥他这次凝碑会成功吗?”老谭此时已经褪去了最初的激动,心中反而是升起了一丝紧张,满脸凝重的向程问枢问道。
在烂桃岛,程问枢是神秘医道高人孙女的事情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老谭与她接触颇多,深知她见识广博,远超自己和于洋等海村渔民,故而有此一问。
程问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关于凝碑一事,我只是听爷爷提起过,当时我境界太低,感悟不深,大哥究竟能不能成,我也是不知。但当初在青岩岛时,大哥天才之名便是人尽皆知,凝碑一事对他人来说或许艰难,但对于大哥来说,想来只在反掌之间。”
听到这,老谭生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程问枢又是道:“凝碑一事,咱们帮不到大哥,只有尽力不让人打扰到他了。谭三哥,你带人将这别院中所有奴仆丫鬟全都驱逐出去,并派人守住大门,务必不让他人靠近。”
“是!”老谭拱了拱手,一脸郑重的领命而去。
“问枢姐姐,我也去把守院门。”
邹书豪在旁边接了句话,可还未等走开,就被程问枢抓住后衣领子,拉了回来,只听她淡淡的道:“咱们烂桃岛,除了大哥,就你和于四哥武道天分最高,于四哥不在,老谭年岁已长,如此机会,你还不好好观摩?”
言外之意,便是认为邹书豪将来有机会走到凝碑这一步。
邹书豪闻言振奋不已,又深知机不可失,急忙收束心神,凝神观看苏景凝碑,同时口中下意识的念叨了一句:“可惜慕容介宾那小子没来,要不然也能让他增长增长武道经验呢……”
“慕容介宾?”
程问枢闻言口中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心中觉得有些熟悉,却又回忆不起来,眉头皱了皱,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苏景这边。
楼阁前的台阶上,苏景被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灌体,身子竟是缓缓而起,升入了半空之中。
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肌肉,每一根毛发,五脏六腑,血液***甚至是神魂精神,都在被一股天地伟力所凝练改造,一步步向更深一个的生命层次飞跃。
这是一次蜕变!
苏景所有注意力都沉醉其中,一时间竟是忘记了其他。
忘记了他正深处齐府,处境不明。
忘记了程问枢的突然归来,让他一时间心神失守。
忘记了他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李愚”,自身功法不全,根本就无法凝碑!
最后一点,犹为可怕。
所谓凝结命碑,便是将自身的“精、气、神”融为一炉,在上丹田凝结出一碑形神物,皆是凭之勾连天地,展现种种神异。
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先贤亡于这一步,一代代积累,才是渐渐摸索出了安全有效的构建凝碑之法。
如此,试问没有凝碑之法,又如何凝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