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远皮笑肉不笑,“是啊,我也来看比试,免得有些人输了不认账。”
这个有些人,不用说都知道指的是谁。
肖景也不生气,“苏兄这话说的,愿赌服输,我可不会做这种出尔反尔的事。”
“那就好。”苏志远丢下三个字,不再搭理他,自顾自走向了苏江庭。
“爹。”
苏江庭迎了上去,正要说话。
苏志远越过他,拍了拍他身后凤珩的肩。
“阿珩,辛苦你了。”
苏江庭,“……”
为嘛有种,凤珩才是爹儿子的既视感?
“苏叔严重了。”
凤珩笑笑,“下课了,我先去接卿卿。”
“好,你先去吧。”
这会都等着看比试,也没人回家,是得先把卿卿接来。
跟几人暂时告别,凤珩出了习园。
学园里,苏曼卿和小胖子也在说这次比试的事。
“卿卿,你说的那个小哥哥有那么厉害?”
小胖子吸吸鼻子,不太相信的问道。
“当然啦,小哥哥会的可多了,这次比试他肯定会赢的。”
苏曼卿信心满满,在她眼里,凤珩比哥哥还厉害,那个什么刘民生,肯定会的没小哥哥多。
小胖子咧嘴,“那行,他要是赢了,我以后也罩着他!”
“好。”
两人说说笑笑,课堂角落,肖琴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
比试的人,虽然是凤珩和刘民生,可打赌的,却是她哥哥和苏江庭。
苏曼卿这么肯定凤珩会赢,不就等于变相在说她们肖家不如人么?
还没比呢,她哪来这么大脸?
同桌兼跟班的冯小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跟着撇了撇嘴。
“小琴,那个新来的苏曼卿真讨厌!”
潘勇经常欺负课堂里的小姑娘,是所有姑娘讨厌的对象。
苏曼卿却跟他走的那么近,还没被他欺负过。
她心里难免不太舒服,连带着苏曼卿也讨厌上了。
“算了,暂时别理她就是了。”
肖琴拉了她一把,“下课了,我哥他们的赌斗也快开始了,咱们先过去。”
“是啊,等会,我叫上诗诗她们一起。”
几个小姑娘前后招呼,蜂拥着出了课堂。
她们刚到课堂门口,凤珩也到了。
少年身量不高,一身青衣秀丽雅致,眉眼如画,气质如玉。
站在那,自成风景。
几个小姑娘都是一愣,有些看呆了。
这是谁?长得真好看。
凤珩已经越过几人,看向课堂里的小姑娘,矜贵隽秀的眉眼,染了笑意。
这一笑,像苍白的纸上,笔墨画渲染开来,妍丽至极。
“卿卿,过来。”
苏曼卿蓦地回头,杏眸一亮,提着裙摆朝他跑去。
“小哥哥!”
凤珩接住她,牵过手,朝外走去。
“苏叔来了,正在等你呢。”
“啊,我爹也来了啊。”
小姑娘晃晃被牵着的手,“是怕肖家会赖账么?”
凤珩失笑,“你知道什么叫赖账么,就说?”
“我当然知道,娘亲说了,赖账就是哥哥不做功课,说做完了,爹爹喝了酒,说没喝。”
凤珩眼中笑意更深,“嗯,你说的没错。”
两人手牵手离去,直到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冯小雅才回过神。
“小琴,他是谁啊?我见过苏江庭,不长这样啊。”
众人都在私塾里上课,抬头不见低头见,偶尔也会在私塾门口遇见。
苏家的人她还是认识的。
肖琴紧了紧手心,“应该是凤珩。”
“凤珩?就是那个要跟刘家哥哥比试的人?”
冯小雅张大了嘴,“不是说他是乞丐么,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她见过的乞丐,都是全身脏污,狼狈不堪,卑微至极。
哪有这样的?
清贵高雅,如同贵公子一般。
肖琴抿唇不语,她现在也开始有点担心了。
哥哥和爹爹都说,这个凤珩是个乞丐,刘民生跟他比试必定会赢。
可这个凤珩,真的是乞丐么?
如果不是,那比试……
见肖琴不说话,冯小雅又偏头跟另一边的人问道。
“诗诗,这个凤珩长得真好看是不是?如果真的是乞丐的话,我也愿意把他带回家啊!”
语气遗憾,那个苏曼卿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以她们的家世,养一个人还不容易?
这个乞丐长这么好看,放在跟前当护卫也好啊!
赵诗诗被她说的有些意动,“小雅,你说,我要是跟苏家讨要他,苏家会不会给?”
此言一出,冯小雅和肖琴都惊呆了。
“诗诗,你看上他了?”
赵诗诗红着脸点点头,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般好看的人。
特别是刚刚他那一笑,好似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美好的不可思议。
她突然就很想据为己有。
冯小雅不说话了,小脸上有着纠结和犹豫。
“你看着办吧,我就是觉得他好看……”
可好看,也是苏家的人……
这话,她就想想,不敢说。
三人的关系虽然不错,可身份最高的,不是肖琴,而是赵诗诗。
赵诗诗的话,她可不敢反驳。
见赵诗诗意动,肖琴提醒了一句,“诗诗,你要有心理准备,苏家不一定会同意。”
“无事,我跟我爹说,让我爹帮我。”
赵诗诗笑容轻快,似乎已经预见到,凤珩会成为她的人。
冯小雅和肖琴,听见她爹两个字,不说话了。
江城的知府,就是赵诗诗的父亲,他是整个江城最大的官。
她爹出马,还真的没什么人敢拒绝。
就在赵诗诗惦记上凤珩的时候,凤珩已经带着苏曼卿回到了习园。
将小姑娘交给苏志远,凤珩和刘民生被领到了习园的凉亭中。
这座凉亭里,除了两张桌椅,两沓宣纸,两支毛笔和砚台之外,再无其他。
先生已经被苏志远和肖鸣请回来了,见证人就是他。
胡益德并不支持他们拿学识做赌,不过两家都是江城的富商,有钱有势,他也不好拒绝。
半推半就,做了这个见证人。
“凤珩、刘民生,你们比试的是默写《中庸》,现在开始吧。”
他一声令下,早就做好准备的两人,奋笔疾飞。
为了保证公平性,凉亭十尺之内,都不许有人靠近,唯一站在凉亭内监督的,只有胡益德一人。
亭外,肖家三口人,苏家三口人,还有一众看戏的学子,都在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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