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苏家玉饰铺前张灯结彩,挂上了红绸,里面布置一新,几个伙计也早早换上了新衣裳,在店门口张罗着。
苏家一家四口人都在这,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咦,小哥哥他们怎么还不来啊。”
苏曼卿站在店铺门口,时不时的朝着街道的方向望上一眼,那急切的小模样看的苏志远三人心头发笑。
忍不住出言打趣。
“怎么,就昨晚回家睡了一晚,就想你小哥哥了?”
这些日子以来,苏曼卿一直住在凤府。
反正两家紧挨着,苏志远和曾云柔也信任凤珩,并没有强制女儿回苏府住。
不过,眼瞅着玉饰铺要开张,才想着把女儿接了回去住了一天。
“才没有呢。”
苏曼卿小脸一红,湿漉漉的眸子嗔了爹爹一眼,似语还休。
对女儿这副明明被说中心事,还死不承认的娇羞模样,苏志远更是哈哈大笑。
正笑着,苏曼卿眼睛一亮,整个人顿时冲了出去。
“小哥哥!”
苏志远三人往外一看,可不就是凤珩来了么。
“这丫头。”
曾云柔笑骂一声,也跟着走了出去。
街上朝着苏家玉饰铺走来的可不止是凤珩,还有秦家众人。
秦简、秦臻、秦环夫妇、秦盈夫妇都来了,就连秦家大夫人和三夫人都来了,同行的还有秦明和秦姝。
“苏叔、柔姨、江庭兄。”
凤珩接住扑上来的小姑娘,摸了摸她的头,这才跟后面的苏家夫妇三人打招呼。
苏志远朝他笑笑,看向了他身后,微微一怔后拱手道谢。
“诸位忙中抽空来此,苏某在此多谢了。”
他们苏家只不过是开个小小的玉饰店,秦家人竟如此捧场,每家每户都来了,这个面子可真是给的够足的。
让他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秦家众人哪敢受他的礼,一个个后退半步,避开了。
“苏叔说的哪里话,你对阿珩有大恩,又是我们的长辈,我们来也是应该的。”
秦臻笑着回了句。
这话虽是场面话,苏志远却听的心里舒坦不已,对秦家的评价也高了许多。
他来抚州,虽是逃命之举,却不代表他要寄人篱下。
来抚州的第一天,他就打听过了抚州的势力。
据说,抚州最大的势力,便是秦家,因为秦家的那位老爷子,是抚州的天。
就如同赵德天在江城的地位一般,无人敢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是因为如此,秦家如此作态,才让他诧异不已。
压下心中跑偏的思绪,他连忙将一行人请了进去。
又吩咐了下人,前来招待他们。
这间铺子的店面不小不大,在这条街上还算不错了,里面的空间也还算宽。
除了铺中摆设出售的玉饰之外,还特地留出了茶室的位置。
这会,众人就是在茶室里头说着话。
“苏叔,这是我二姐和二姐夫,这边是我四姐和四姐夫。”
秦臻首先就给众人互相介绍了一番。
当初去江城的时候,他和秦简都在苏家住过,所以熟识。
不过秦环和秦盈,苏家夫妇都没见过,所以才特意介绍了一番。
“苏叔。”
见秦臻介绍到自己,秦环腼腆一笑,暗中掐了一把身侧的丈夫。
秦环所嫁的夫婿,姓单,叫单逐天,单家在抚州也是赫赫有名之辈,当然,跟秦家相比,还是有所差距的。
别看单逐天名字霸气,实则在家并不强势,十分听自家夫人的话。
这跟秦家的地位有关,也是因为他和秦环的感情真的好,说简单点,那就是,妻奴。
胳膊被掐的一阵刺疼,单逐天也反应过来了,夫人这是要他表态。
当即扬起了笑脸,也跟着喊了一声,“苏叔好。”
说实在的,这声苏叔,喊得苏志远有些头皮发麻。
秦环在秦家排行老二,年纪也不小了,今年已然二十七岁,她和单逐天的年纪差,相隔也不算小。
单逐天今年三十有四。
苏志远才多大?
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汉子,笑眯眯喊他叔。
苏志远心里头直发毛。
“客气了客气了,叫我一声苏老哥便可。”
单逐天听了微微一怔,看向身侧的秦环。
倒不是说,这么一件小事,他都没主见。
而是自家夫人的态度,让他觉得,苏家不太简单,虽然他现在还没搞懂,苏家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秦家又把姿态放的这么低。
果不其然,胳膊又是一阵刺痛。
单逐天身子一僵,面子却没有表现出来,连声道。
“不敢不敢,苏叔乃是长辈,不能乱了辈分。”
苏志远,“……”
神特么的辈分。
好在,很快就有人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苏叔,我叫秦盈,排行老四,是阿珩的四表姐,这是我夫君,还没有亲自跟苏叔谢过之前对阿珩的照顾之恩。”
相比于秦环,年纪小的秦盈显然活泼的多。
在她身侧,同样是秦家女婿的于珵也笑道。
“苏叔。”
他虽不像单逐天那般妻奴,也是个有眼色的,秦家都是这个谦卑的态度,连二姐夫都表态了,他不叫回去还不得被骂死?
苏志远的脸色虽然还有些僵,总算比之前好多了。
至少,秦盈和于珵的年纪,比秦环和单逐天小的多。
叔叔就叔叔吧,这个辈分他占了。
众人互相打完招呼,之间也熟稔了不少,终于能聊些别的话题了。
就在这时,铺子门口传来了说话声。
“咦,不是说秦家哥哥他们都来了么?人呢?”
进门的是一对模样秀气的兄妹,其中哥哥长的丰神俊朗,十分阳光,妹妹则是活泼可爱,灵气逼人。
这兄妹俩一进门,就四处打量了起来。
茶室里,听见声音的秦环等人,往外看了一眼。
“哟,是花家的那对兄妹俩来了。”
今日是苏家店铺开张的日子,苏家只邀请了秦家人,毕竟,在抚州除了秦家人他们也不认识别的人。
可接到邀请的秦臻等人,却特意跟苏志远商量了一下。
毕竟这铺子是开在抚州,想要在抚州赚钱,也得接触一下抚州的势力。
所以两家商量过后,又多发了一些请帖,邀请其他势力前来见礼。
这些势力中,就有花家。
花家,是抚州的一大势力之一,虽不如秦家,却也远超其他家族。
花家老爷子,还曾是秦家老爷子的手下先锋,后来秦家在抚州发展,花家也跟着发展起来。
两家关系极好,小辈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
秦环等人,对花家小辈都算熟悉。
当即,她就拂开了帘子,走了出去。
“双双,双屿。”
花双双一回头,“环姨!”
“来的挺早的呀。”
秦环笑,“你们爹娘呢?没来么?”
“爹娘他们没来,说我们两兄妹也该长长见识了。”
说话的是花双屿,比起妹妹花双双来,他说话行事要稳重的多。
“嗯,说的有理,你也该独当一面了。”
花双屿今年十八岁,再过两年便要及冠,是该帮忙管事了。
另外,花家不来长辈,也跟不知道凤珩和苏家的身份有关。
凤珩是凤王府遗留在人世间的唯一子嗣,也是他们秦家效忠的对象,按理说,花家是秦家的附属,也算是效忠凤王府的势力。
不过凤珩的身份太过敏感,秦家人并未往外说过,当年凤珩跟着秦简回抚州之时,便是用的在江城那个借口。
凤珩是秦家的表亲。
所以,一个表亲的远方亲戚家铺子开张,实在是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
花家会派小辈来,还是因为秦家人对苏家看重的缘故。
不然,估计连小辈都不会来。
花双双跟秦环一打完招呼,眼珠子就忍不住咕噜噜的转了起来,一个劲的往茶室里瞟。
一看她这个模样,秦环忍不住笑开了,回头唤秦简等人。
“秦小五,秦小幺,你们快出来。”
实则,她不喊众人也要出来了。
今天铺子开张,等会还有别的宾客要来观礼,花家派来的虽是小辈,那也是客人,主人家起码也得出来打个招呼吧?
这不,苏志远一行人都出来了。
花双双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凤珩,清亮的眸子顿时又亮了几分,提着裙摆就要过去打招呼,不过刚要有动作,就看见了他手中牵着的苏曼卿,秀眉顿时一蹙。
她是谁?
她怎得没有见过?
窝在凤珩身边的苏曼卿,也看见了不远处的花双双。
平心而论,花双双长得很漂亮。
出身大家,花双双从小就知书达理,为人懂事乖巧,且长的灵气讨喜,是众人夸赞喜爱的对象。
如今十三岁的她,也有了少女心思,极其爱美,今日出来更是盛装打扮过的。
穿了一袭红纱金绣的桃花百褶裙,艳丽的红色,穿在她身上一点也不显夸张,跟她雪白娇嫩的皮肤格外的相衬。
一双杏眸又圆又亮,柳叶眉弯弯,眉头下方的眼角处,还刚好生了一颗泪痣。
本是娇俏可爱的小姑娘,生生因为这颗泪痣,多了丝娇媚之意,与这身艳丽的红裳,更是尤为相配。
正是因为花双双太过漂亮,而且一来目标就是凤珩,从未有过压力的苏曼卿,突然尝到了一丝紧迫感。
就好像是,她独有的宝贝,突然被外人看见了似的。
不由得,她握着凤珩的手心,微微攥紧了些。
手中的力度,很快就传递到了凤珩手里,他一垂眸,瞧见的就是小姑娘紧绷的身子,还有微微防备的脸,不由得一阵好笑。
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相握的手握的更紧了些,这才抬头看向花家兄妹。
一行人走近。
“双屿,你小子过了考核了?”
秦简走近,拍了拍花双屿的肩。
秦简的岁数,比花双屿大不了多少,两人年纪相仿,本就能玩到一块。
不过,两人的辈分却隔开一辈。
秦简唤他一声小子,还是唤得的。
“嗯。”
花双屿轻轻嗯了一声,面色有些窘迫。
他们花家,是秦家的附属,依附秦家而生,所以从小辈到长辈,对秦家人都很恭敬。
“不错嘛,小子有前途啊。”
秦简又用力拍了他一下,称赞道。
花双屿只是傻笑,“嘿嘿。”
那边,秦家兄弟和花双屿聊了起来,这边,花双双也终于从愣神中回神,凑到了凤珩身边。
“凤哥哥,你来很久了吗?”
秦家人说,凤珩是他们的表亲,也就是说,凤珩是秦简这一辈的。
按理说,叫秦简们叔叔的花双双,也该叫凤珩小叔叔才对。
不过这小姑娘从小就有主见,三年前见到凤珩的时候,就一口一个凤哥哥。
都是孩子,且凤珩本就不是真的表亲,也无人在意。
“嗯。”
凤珩轻应一声,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让花双双脸上的笑意深了些,继续问道。
“凤哥哥,这间铺子跟你也有关系么?卖玉饰啊,玉饰我可喜欢了,我还有好多小姐妹喜欢,改天我带她们一起来给你捧场。”
抚州的家族,都不缺银钱,小孩子穿金戴银的极少,更多的都是戴玉饰。
因为在长辈看来,玉有凝神温身之效,适合老人和孩子,再加上不缺钱,基本上可以说玉饰是大户人家的标配。
花双双这句话,也不是作假。
以她花家在抚州的身份,真要开口为苏家铺子说话,生意的确会好上很多。
就如秦家为苏家宣传一般,一邀请,就邀请了整个抚州有权势的家族,这就是大家族的号召力。
自认好心的花双双,满是期待的看着凤珩,希望能得到他的夸赞。
凤珩却突然看了她一眼,凤眸微扬,那认真的视线,看的花双双心都漏跳了一拍。
一张娇俏的小脸,顿时发烫,红晕布满了整个脸庞,就连心也扑通扑通,也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似的。
凤哥哥为什么这么看她?
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么?
花双双脸上浮现一抹娇羞,手攥着衣摆,头都快垂到衣襟里去了。
她还记得,初见到凤珩的时候,是在她九岁那年,只是一眼,她就忍不住看呆了。
这天底下,还有这般好看的少年。
真要说起来,抚州是大凤数一数二的大城,她见过的俊朗少年数不胜数,却从未有凤珩这般出众的。
那一眼她便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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