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死,公笋家的人就开始争夺家主大位,谁不想做那万人之上的大基老,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控制公笋胜,成为他的守护者。虚竹剑认同了公笋胜,其他的人再想成为它的持有者,难于登天。
“高处不胜寒又何妨,会有基友温暖我的。问题是虚竹剑,处理不得当,老爷子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公笋胜的小叔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被虚竹剑刺透了头颅的老人,“可怜的老东西,一生所求之剑,至死才得偿所愿。爱剑之人葬于剑刃之下,他也算是幸运的。”公笋胜的小叔同情道。老爷子的死并没给他带来太多的触动,人皆有一死,小叔反觉他爹死的太晚了,早该挪一挪位置,明显的堵住了别人Gao基的大道。
公笋胜的小叔又曰“公笋悦”,此人志大才疏,是那种心气很高可没多少能力的基老。偏偏此人生在公笋家,还是家主幼子,所以他的自信才会一再扩张,颠扑不破者,古今罕有,反正不会是公笋悦。
公笋悦双手按在侄子的肩膀上,心情顿好,放佛他按住的不是鲜活的人,而是基友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小胜胜,叔叔不会害你的。”公笋悦传音道。
公笋胜听若罔闻,一双澄净的眸子环扫全场,无一人能入他之眼。“这群可怜的基老,他们并不在意我的死活,所忌惮者,虚竹之剑。”念及如此,公笋胜握紧九节竹子。一股奇异的感觉在他心中升起,“我何仗着持剑,斩尽在场的基老。”公笋胜的眼睛豁然一亮,比九天星辰还要明Yan。
非是童心无忌,而是真切的想法。公笋胜面庞浮起病态的虚白,内心被喜悦所充斥。印证想法的念头愈发强烈,“我不是基老,不是基老!可基老们都怕我,他们畏惧我手中的虚竹剑。什么啊,它们明明是九节竹子,毫无重量可言,为何他们会害怕它。既然如此,我让他们从恐惧中超Tuo就是了。”
公笋胜歪了歪脖颈,睨了一眼公笋悦放在他肩上的左手,“除了手,小叔你一无是处。”公笋胜心道。刷,公笋胜分出一缕神识,入驻九节竹子中的第三节,锵的一声颤鸣,那节竹子跳了出去,像是跃出水面的银鱼,朝公笋悦的左手钉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包括公笋悦在内的基老,都未反应过来。
像是熔化了一般,公笋悦的左手以人眼难以捕获的速度融化去覆骨之肉,指骨也呈现焦黑色。
异变陡生,公笋悦来不及惨呼,人已昏厥,梆的一声,他向后栽倒,脑袋敲在地板上,砸出一个坑来,血流成泊。可没人关注他的生死,此时不死,也会被有心人除掉。
公笋胜笑了。
他从众人眼中看到了畏惧,一如他们战战兢兢观察生前的老爷子。
呼、呼、呼,剩下的八节竹子腾跃而起,和之前的那节竹子汇合,他们将公笋胜围住,缓缓旋动,锵锵锵!剑吟遽起,九节竹子突然变成了九柄剑,每一柄剑的颜色都不一样。流光溢彩,徜徉涌动,公笋胜伸出手,去碰那些剑华。
哧的一下,他的手背被划破了,血水迸出,向上抛洒。
“好,就该这样。虚竹剑,杀了公笋小儿!”
“哈哈哈,公笋胜也未得到虚竹剑的认同,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他小小年纪,其心可诛。”
“看,他手背流血的速度越来越快。”
“也许不用我们动手,他自己就会流血而亡。”
公笋家的大基老们心思诡异,不掩眼中的妒意与快意,他们眼神交汇的瞬间,已知对方的想法。
然而,他们很快就失望了。
失望之后就是绝望。
公笋胜的手背不再流血,九柄剑经由他血液的迸溅,寒芒荡舞,瑰丽至极。啪,公笋胜抓住其中的一柄长剑,那剑居然变小了,刚好适合公笋胜。余下的八柄剑齐齐转动,剑柄向后,剑尖朝前,对准了在场的基老们。只需公笋胜一声令下,他们即会旋出,斩去群基的头颅。
“收手吧。”
一声怯怯的唤声将公笋胜召回现实。循着声音,公笋胜向大厅的南侧望去,那里站着一位俏生生的基老,他年纪和公笋胜相仿,两人也可说是青梅竹马。奈何公笋胜不Gao基,他的青梅也很苦恼。
“是你,公笋貂。为何拦住我。”公笋胜笑着问道。
他虽然在笑,可在公笋貂看来,分明是在狂喜,“公笋胜不该拿起虚竹剑,他会被剑反噬的,最终归于虚无。”公笋貂并不想失去唯一的小伙伴。他和公笋胜是青梅,比手足还亲。
可再亲的关系也不上公笋胜手握的那柄小剑。
虚竹剑选定主人的刹那,公笋胜的人生已经偏离原本的轨迹。他会走到那一步,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唯一知道的是,公笋家的基老在怕他,这就足够了。
“过来。貂儿!”公笋貂的父亲急忙唤道。他让自己的儿子和公笋胜一起玩耍,可没安好心。现在情况不同了,他担心公笋胜会对自己的儿子不利。
“不要,父亲!”公笋貂拒绝道。在他心里,尚有一处花园,等待着公笋胜用基情与爱浇灌,开出一朵朵局花。“公笋胜必须Gao基,而我会是他最初的也是最后的基友。”公笋貂在和公笋胜相处的过程当中,早已情根深植,离不开他的青梅了。
一口回绝自己的父亲,公笋貂向公笋胜走去。他始终相小伙伴会爱他的,两人将会登上断(消声)山。或许有一天,公笋胜登上家主大位,“我就是他的夫人。”公笋貂为他们的未来做好了规划,并为此背叛了父亲。亲情在基情面前不算什么,于公笋貂来说可有可无。
踏、踏、踏。
公笋貂向公笋胜走去。他步伐坚毅,他目光如水,他基情涌荡。然而——
“去死吧,你这蠢物。”
公笋胜冷然道。
锵嗤,他手中的小剑迸发出一缕剑芒,倏然一回旋,绕公笋貂的脖颈转了一圈。“啊!”公笋貂像白痴似的叫道。不愿相信既发生的实情。
噗嗤,噗嗤!公笋貂的脖颈向外飙血,一颗俊美的脑袋旋了出去,飞向他父亲。其父悲痛莫名,讲不出话来,他虽然抱住了公笋貂的脑袋,却不忍心去看。
刷。
公笋胜一步踱出,来至公笋貂的无头之躯前面,“你总是向我灌输基老方面的无用知识,我想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你还是那么天真。算了,我的心思你不懂,永远不会懂。”
话落,公笋胜将小剑一扬,刷刷刷,八柄长剑骤然劈下,满室生彩,恍如霓光迸舞。可公笋貂的身体化作上千块碎片,抛了一地。而公笋胜置身于血雾之中,神情淡漠,他已将除自己之外的人当场死人,随时可以杀掉。
“你这小畜//生,还我的手!”公笋悦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用他仅存的另外一只手抓住了侄子的脚踝。
公笋胜忍不住嗤笑。
都到什么时候了,为何你还认不清现实,活了那么久,也该去死了。
呼。公笋胜屈指一弹,一道剑光划开,斜切向公笋悦的肩膀。噗!血水迸洒,“啊!”公笋悦尖声嚎叫。他的小半个肩头没了。
“你的叫声不够惨。”公笋胜生气道。
“就要死的人还不知讨好我。”公笋胜再道。他回过身来,正对着公笋悦。“小叔,我亲爱的小叔。食我虚竹剑。”
刷!公笋胜把手中的短剑递了出去,剑芒顿时一敛,归于剑身。寒晃晃的短剑从公笋悦的口中穿过,自脑后贯出。这下,公笋悦彻底安静了,一头栽下。
公笋胜怜悯似的瞥了一眼他的小叔,右手随意一招,再次攫来一柄剑,这柄剑是黑色的,“你污了我的短剑。”
刷,公笋胜一剑劈出,枭去他小叔的脑袋。可断颈处飙出的不是血,而是黑灰。公笋悦的生命之海内有一团黑色的焰火熊熊燃烧,蒸干他的生命之泉,煮沸海水,并将他的内脏付之一炬,焚烧成渣。
“果然是好剑。”公笋胜道。
偌大的房间,除了他之外,再无人吱声。先前,嚷嚷的最凶的基老反倒是最安静。他们不是吓怕了,而是不做找死的基老。谁愿意去死,尽管上前就是了。那些眼睫毛都是空的基老,怎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有一个人很尴尬,相当尴尬,因为他坐在家主的宝座上,虽然是临时的。这位德高望重的基老,站起来不是,坐下来也不是。如羊角抵藩,进退两难。“别看我,别向我这里看。”临时家主暗道。
可事与愿违,公笋胜转动脖子,轻蔑地望向宝座之上的基老。“你坐得可安稳?”公笋胜笑道。
锵!锵!锵!
八柄剑同时颤幌,剑华爆舞,如同海沸。轰隆隆!整间议事大厅崩塌开来,乱石飞坠,木屑荡舞。也有不幸的基老被卷入其中,做了冤魂。
“你!”宝座之上的基老站了起来。他指着公笋胜,可还未想好说什么。既不能刺激他,又要展示自己的威严。
“给我坐下。”
公笋胜右臂扬舞,锵锵,两柄剑飞了出去,将站起来的基老钉在了宝座之上,让他再难站起来,除非不想要他的腿。
被钉在座位上的基老登时吃痛,不由喝道:“孽障,你这孽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公笋胜也不答话,拎着长剑,向前走去。他的速度很慢,出于欣赏宝座上被钉住基老的目的。“如何不知。”公笋胜悠悠道。
他左手向上一翻,一团剑光荡开,刷刷,又是两柄剑飞旋而出,噗噗两声,宝座上基老的双肩被贯穿了,他不得不抬起头来,直视公笋胜。
“虚张声势,嗯,你继续。”公笋胜道。
虚竹之剑共有九柄,公笋胜不过是使用了其中的四柄,尚有五柄剑未用。“多欣赏一会你那枯萎的面容也是好的。”公笋胜再次走近,距离家主宝座不过两丈的距离。而宝座置于废墟之上,光华耀目,既讽刺而又端庄。
座位上的基老正要破口大骂,“嘘嘘。”公笋胜将手指抵在自己的嘴边,“想好再说,否则你也须食用虚竹剑。”
“——”
“看,我就知道你是通情达理的基老。不像地上的死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腾!腾!腾!
公笋胜疾走数步,来到宝座之前。除了他手中的那柄剑,其余的四柄长剑随之而来,悬在宝座上空,随时都能刺下,将座位上的基老劈成碎肉。
“你快乐吗。”公笋胜问道。“告诉我你现在的感觉。”
“我……”
“直接说就是了。我又不会把你怎样。你知道的,我不是基老。”
“我害怕!”
“哎呀,谁让你说实话了!”
公笋胜怒道。刷,他一剑挥了过去,噗的一声,宝座上基老的手臂飞了出去。血流不止。
“你!”
“很好,就是这种表情。”
啪,啪。公笋胜以剑身拍击基老的脸颊,下手不重,可也把他的牙齿拍掉了。
“我承认你是公笋家下一任家主。”公笋胜道。“感到开心?”
“啊,我……”
“你可想好了再说。”
啪!公笋胜一剑拍下,宝座上基老的半张脸都烂掉了。
“对了,你们都过来。”
公笋胜左手招了招,他在召唤幸存的基老,“我数到三,谁不过来,公笋悦就是他的下场!”
呼喇喇,群基飞奔而至,聚在公笋胜四周,可他们不敢靠的太近,眼前的那个小魔头太可怕了,天知道他下一瞬会做什么。
“来来来,你们都来拜一下公笋家的下任族长。”公笋胜认真道。说完,他竟然真的跪下了,朝着宝座上的基老虔诚数拜。
现场的基老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做。发生在他们面前的场景太诡异了,拜还是不拜?绝大多数人吃不准公笋胜的想法。
“我说,你们为何对族长不敬?”公笋胜寒声道。
扑通扑通,一只只基老跪倒在地,他们被公笋胜骇破了胆子,只得听他的。
公笋胜这才满意,他双膝跪在地上,以剑作拐,撑在地上。“你感到快乐吗。”公笋胜再次询问。
“我想杀了你!”宝座之上的基老吐出一口秽血,洒在公笋胜的脸上。
“你又说实话了。”公笋胜依旧跪倒在地,只是他手中的长剑大放光芒,咔嚓,地面裂开,难以承受剑威。
“不懂得虚与委蛇吗。”
公笋胜站了起来,将剑指向宝座上的基老,“你犯的错误太多,作为一个家主并不合格,遗憾啊,你让我们公笋家的基老蒙羞。那个谁,你去把他赶下宝座,自己坐上去。”公笋胜随便点了一个人,让他去执行自己的命令。
被点到的基老如临末日,眼睛一黑,昏了过去。他可不想被人用剑钉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