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匹骏马踏在黝黑的沼泽之中宛若凌波微步的仙子般优雅,三寸淤泥之下是紧容一人骑马通行的蜿蜒小道,西夜人称这条小径为‘蚯蚓之心’。小道每两周会变换一次路径,如果没有西夜国人引路,任何人都不可能幸运的两次穿过这条‘蚯蚓之心’。
‘蚯蚓之心’是一条名副寝室的活‘蚯蚓’,它是一条浮在沼泽之中的一条活路,路面是产自西夜国的帝乌树的树干铺设而成。
帝乌树通体乌黑,坚硬无比,耐水耐酸,即便是浸在沼泽中也能千年不腐万年不朽,西夜国国师在这些帝乌树干上施以巫咒再猝以药水,再用这些树干制成木板铺设‘蚯蚓之心’,这条小径不仅能遮人耳目还能置人于死地。
若是外族进犯,‘蚯蚓之心’会自动识别来人身上的气味,然后自行沉浸沼泽之中,所以西夜国的‘蚯蚓之心’的存在是世人皆知的事实,却无人敢以身犯险。
沼泽的另一侧,十名穿着黑色护胸甲衣,肩头披着秀有白色槐树花图案黑披风,头戴白色护鼻头盔的宫廷护卫排成两排,当荫刀穿过沼泽之时,十名护卫齐齐单膝跪地,为首的护卫身形高大,头盔上饰有一簇火羽,“我等在次恭候太子殿下,陛下让太子殿下立刻进宫”。
“哦”,荫刀没有停留,带着阿兰、大牙还有恶犬继续赶路,十名宫廷护卫翻身上马紧随其后。
……
西夜国皇宫后花园,一处四面环水的凉亭中放置一张包裹着粉色软垫的木榻,榻上铺着一层雪白的貂皮,一个身形姣好体态柔美的女人侧卧榻上,单手支颐,艳红的长袍铺满软塌宛如盛开的红玫瑰。
软塌对面一俊美中年男人支开画架,一会功夫,画上一个美人侧卧图跃然纸上,画上美人顾盼生辉,眼含秋水,凡人的形容词于此美人都不及她容颜万分之一,男人满眼宠溺,“幽妹,你的笑还是这么美”。
“咳咳”,男子听到这提示后抬眼看到荫刀,微微一笑,美人只是看着男子,“然哥哥,吾儿长大了”。
可不是长大了吗,荫刀苦笑,从小就看着母亲和父亲你侬我侬,真是看了二十年,自己都腻了。
荫刀踏进凉亭,李天然招手,“刀儿过来,你看你母亲的这幅画如何?”
“父亲技艺精湛,母亲貌若天仙”,荫刀坐在父亲李天然身边,继续看李天然把这幅‘美人图’完成。
李天然是荫刀的父亲,荫幽幽是荫刀的母亲,荫刀是太子,荫幽幽是西夜国女王,而李天然是荫幽幽当年从中原劫来的‘压寨王夫’。
二十三年前,荫幽幽奉母亲命令到大安国办事,这也是历代女王都要经历的过程,荫幽幽办完事回来路上在一处客栈遇到了李天然,那时候的李天然刚满十七,风华正茂满腹自信的进京赶考。一身正气遮不住他俊美的长相,荫幽幽在见识了李天然宁死不屈的功夫之后,索性一杯迷药就把李天然给绑了回来。
李天然的逃跑之路足足尝试了三年,从最初的每天逃跑到三天一逃跑最后到一个月一逃跑,计划是越来越谨慎,路线也是越来越隐蔽,可结果无一例外的都是一样,以被荫幽幽抓回来结束。
三年后,荫幽幽放了李天然,谁知道这次李天然居然不走了,于是就有了荫刀。这就是荫刀父亲和母亲的爱情故事。
李天然为荫幽幽画像,每月一幅二十年不曾断过。很快李天然取下画像展示给荫幽幽,荫幽幽款款起身环着李天然的脖子,“然哥哥画的真好”。
“咳咳”,荫刀扯扯嘴角,“这里还有一个人呢”。
李天然温柔一笑,“那幽妹我先回去把画挂起来”,荫幽幽给李天然唇上印下一吻。
李天然离开后荫幽幽大袖一甩坐在榻上,柔美软萌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
“知道韩玄为什么会出现在锦州城吗?”荫幽幽恢复了朝堂上的那张霸气威严的脸
荫刀扔了一颗桌上的紫葡萄到嘴里,一咬,噗滋一声满口甜美,“他到的那天锦州城一户人家从上到下被烧个精光,我想他是去杀人的吧”,韩玄可没那么闲心去赏灯,他可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的人。
“是杀人,却没杀对人”,荫幽幽嘴角一斜露出一丝冷笑,“接下来我们等着看好戏吧”。
荫刀此行就是要验证大安国皇帝命不久矣的说法,同时带来易王会是接下来新王的不二人选的消息,为此荫幽幽早已做好布置,为接下来新王登基做好准备。
西夜国巫术为大多数国家所不能容忍,史上有段时间,有西夜国人的地方就有死亡,从那之后,西夜国被世人抵制,西夜国凭借沼泽和瘴气保住自己领土,但是也被世人约定不能轻易离开自己国家,若是西夜国人在外使用巫术伤人,大家将群起而攻之,这一纸约定就被封存在大安国。
“这和易王登基会有关系吗?”易王登基韩玄就是太子,若是韩玄被西夜国所擒,西夜国就能和易王之间达成更深一步的合作协议,说不定还能用韩玄换回那该死的约定,“这次放过韩玄真是可惜”。
“不可惜”,荫幽幽站起来度到湖边,衣服后摆足有三米,铺了一地,“你说有一位公主流落在外,这要是被大家知道,易王还能稳稳地坐上那张黄色的椅子吗?”
有意思。“母亲是要给大安国添把火?”大安国一乱那是趁火打劫的好时候啊,荫刀笑眯眯的样子像极了荫幽幽。
若是现在抓了韩玄,那易王和大安国就会一致对外把西夜列为头号敌人,若是放着大安国太平,那内部的问题就会成为首当其冲的大事,天知道趁乱能做多少好事呢。
真正的皇嗣还在,易王会继续派人追杀公主,禁军又会作何反应,荫幽幽哈哈大笑,“还有忠于皇室的剑南道、江南东道府又该作何反应”。
“突厥、吐蕃一定不会只看看戏罢了”,荫幽幽转向荫刀,“你说我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抓一个韩玄呢?”
荫刀吃完盘中葡萄,“有道理,趁着这段时间没事做我要去闭关”,然后头枕在椅背上露出好看的喉结。
“遇到对手了?”知子莫如母,荫幽幽笑靥如花的看着荫刀难得这么乖巧的样子,记忆中荫刀听话的时候还要上溯到他吃奶的时候吧。
“嗯,他速度极快”,荫刀咬咬牙,“下次我一定要把他扒光了挂到锦州城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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