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我的全部,如果我没了你,即使考上这状元又什么用?”沈屹城闻言,眼帘垂了下去,在她耳边低声喃喃的道。
“睡吧。”沈屹城不想再提这件事情,还没等徐晚笙有任何回应,就看着徐晚笙淡淡道。
徐晚笙被他的一番话震得久久都回不过神来,沈屹城对她这么好,她一想起来,都甚至想哭。可是她却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他的感情,也不知道日后又该怎么面对他。
在他怀里又怎么可能睡得着,而且现在两人在床上抱在一起……
天,徐晚笙都不敢想下去,事情怎么会发生成这个地步。好好的,沈屹城怎么就上了她的床……
沈屹城自然是感受到怀里的小姑娘身子僵硬,于是也就和衣躺了下来,徐晚笙也被他拉的躺在了他身边。
还躺了下来,难道你要在我这里睡?徐晚笙看着沈屹城的动作,心里哀嚎道,却终究没敢问出声,身子在沈屹城的怀里绷得紧紧的。
徐晚笙反正也睡不着,就这么盯着头上的帐子,好一会儿,她实在是累得紧,撑不下去了,便也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徐晚笙睡的格外安心,似乎再也没有梦魇的烦恼,一觉醒来,外面已经大亮了。
身旁的人早已不在,徐晚笙想起昨晚的事情,脸就不自觉的发烫起来,烧红烧红的,昨晚做了什么?他们做了什么?
她同沈屹城睡在一张床上,她居然还睡着了。这时候,小月进来了,看到徐晚笙的脸红的不成样子,于是就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样红?”
“没事,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坐坐。”徐晚笙淡淡的道,她现在对于小月是越来越疏远了,很多时候出门都不会带她,她潜意识里,似乎就是不想见到她的。
小月闻言没说话,低落的就走了出去。她现在是越来越不得小姐喜欢了,就连老太太都感觉到了。小姐去哪里都不会带她,所以她现在能为老太太打探到的事情越来越少。
她弟弟怎么办呢?小月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垂泪下来。她很清楚,如果没有老太太的资助,她弟弟根本就不可能能够读完学堂。
她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徐晚笙见小月出去了,才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见到小月了,时间一长,她就越来越想弯弯……
很快,小月就又来了,只是小月刚进来,徐晚笙就不耐烦的道,“小月?怎么又是你?”
“……”小月一愣,随即眼眶一红,低着头小声道“小姐,是表小姐来了,正在院门口等你。”
三表姐来了?徐晚笙就不再去看小月,径自走了出去。
果然,沈妍已经站在她的院子门口了,徐晚笙就请了沈妍进了屋,沈妍一边走一边抓着她的手,焦急地问道“笙笙,你昨日怎么了,有没有事?”
徐晚笙摇摇头,轻声道“没事。”
她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沈妍,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昨天告诉了沈屹城已经让她很后悔了。生怕他在这这个节骨眼上去对淳泽元做什么。
沈妍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昨天回去的很晚,一回去就听说了徐府派人过来候府找她小表妹的事情,把她吓得,以为徐晚笙不见了。这不,今早一早就过找徐晚笙了。
两人到了屋子里面,一同在锦凳上坐下,徐晚笙就问道“表姐,你昨日同那个罗卫兴去哪里了?”
提到罗卫兴,沈妍的脸就不住的红了,“笙笙,你别问了,我同他,什么都没发生……”
徐晚笙见她这个样子,相信她才有鬼了,她还什么都没问呢,她就自己在那里心虚,一下子立马否定。
不过她真的很好奇,沈妍明明就是那方面有障碍的,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罗卫兴真的能近她的身吗?
沈妍一向冷淡的脸上此刻却有些手足无措,对于罗卫兴是否能够近她的身,他一开始也是好奇的,只是昨日……罗卫兴却……
“表姐,那个罗卫兴他昨日碰到你了吧?”徐晚笙朝着沈妍眨眨眼睛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沈妍立马就条件反射道,随后看着徐晚笙一脸好笑的看着她,就反应过来她是在诈自己。随后又羞又气,语气急急的道“笙笙!”
“好啦好啦,你那心思都写在脸上,难道还不能让我说说了?”徐晚笙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道。
看来这罗卫兴很有本事啊,这也才没几次啊,就能这么顺利的拿下沈妍了?这也太让人出乎意料了,她实在是惊讶的很。沈妍这过去十几年都行是没有人能够撩动她的心,可他也就这么轻易的做到了。
“看来,很快我就要为你准备你的出嫁礼了,表姐你说是不是?”徐晚笙不住的笑道。
沈妍这下作势起身要开打她,徐晚笙就笑嘻嘻的躲开,“八字还没一撇呢,别胡说,小心我打你!”
沈妍不想徐晚笙调侃自己,于是就又重新坐好,转移话题道“笙笙,你快别说我了,你说说你同盛大公子的事情吧?”
“?”徐晚笙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沈妍,“表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沈妍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快别给我装了,我今天来你这府上,你们满府都在议论你同盛大公子的事情,难不成还能有假?”
“什么?”徐晚笙猛然站起身来,满府都在议论?这一个个的,都疯了吧?“也没人管管?私自在下面议论主子,一个个的都不想干了?”
徐晚笙一个劲的絮絮叨叨,她突然想到,满府都在议论,而昨日老太太的那态度。瞬间,她就有些心寒,只觉得一盆冷水把她从头浇到脚。
自己才十二岁,还未及笄,老太太就已经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给卖给盛家了。
“表姐,我同盛公子是真的没什么,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事实。”徐晚笙冷静下来之后,才淡淡的道。
沈妍有些诧异,不明白为何徐晚笙如此的激动,便点点头,“嗯,没什么就没什么吧,你也别在意府上的这些流言了。之前沈屹城的流言传的那样凶,到最后还不是被祖父想办法压制下来了。”
“哦?是外公他老人家压制下去的?”徐晚笙成功的被转移话题,有些诧异的问道。她没想到,居然是沈维德那糟老头子压制下去的。
“嗯,还有徐家,甚至还有东宫都出来压制流言了。”沈妍说完,心里也有些惊讶,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人去查,发现居然还有东宫的人在帮忙压制流言。
她忽然就想起来,东宫最近在万众瞩目下快要临盆的徐侧妃,不就是徐晚笙的亲姑姑吗?那可就是徐家最大的靠山。
“表姐,五表姐同她夫君,现在可还好?”徐晚笙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问出口。
不知道沈梦知不知道,她丈夫居然是个如此恶心之人,变态,禽兽不如的东西……
她不会放过他的!
“我也不知道,没听那边传来什么消息,不过明日他们就要回门了,我看看明日他们的状况如何。”虽然不明白徐晚笙为何会这样问,但沈妍还是沉思了一会,才淡淡的道。
“嗯。”徐晚笙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姐妹俩人又聊了了一会儿,徐晚笙才把沈妍给送出去。
徐晚笙这才好好的坐下来,满脑子都是她与盛瑾瑜,盛瑾瑜对她什么样子的感情他不知道,但是至少盛瑾瑜这个人,是真的很好的。
三番两次的救了自己,说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点都不为过。自己…似乎也没什么能够报答他的。
很快,就到了殿试这个环节,放榜之后,徐晚笙看了榜单,一看就把徐晚笙给吓了一大跳。一甲前三,第一名上面的名字,赫然挂着的竟然是沈屹城!
第三名探花,则是盛瑾瑜。第二名倒是让人出乎意料,叫秦宏,据说是个寒门学子,也是这一甲前三里面唯一一个出自寒门的学子。
而徐意之,则止步在殿试,最终没能成为进士,止步在了贡士。
徐晚笙心里久久的不能平静下来,状元啊,这可是状元。而且从乡试到会试一直到了现在的殿试,解元会元状元!沈屹城可是连中三元!
这实在是让她太惊讶了,因为原书中沈屹城只是一个第二名榜眼而已,状元根本就不是他。
而这个榜眼秦宏虽然是出自寒门,可这个名字她怎么看好像都有点眼熟。
在原书中,原书中……对了,徐晚笙猛然一拍大腿,她想起来了,原书中秦宏就是状元!沈屹城才是第二名榜眼。
只是现在这顺序居然变了,沈屹城变成了第一名状元,秦宏则变成了榜眼。徐晚笙有些哭笑不得,真的是她来了,所以才像现在这个样子发生了蝴蝶效应?就连名次都发生了改变。
而且她也听说了这一次主考除了当今圣上,还有太子殿下,再加上上一次太子殿下对沈屹城的赏识,难不成是太子殿下同他说了好话,所以沈屹城这一次直接变成了状元?
徐府上下自然是阖府欢庆,上下一片喜气洋洋,沈屹城也还在书院没有回来,这一次青山学院又出了一个状元,而南音学院也只出了一个榜眼,那就是盛瑾瑜。
青山和南音之争,到底最终还是青山赢了。
徐晚笙突然就在想,这一次沈屹城直接高中状元,候府这一次是不是什么时候要再来一趟?又想要把沈屹城给要回去?想着,就忍不住笑出声。
只是这一次,徐府的人都不会再给他们面子了,反正经过了上一次,两家现在也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了,现在就连面上的样子都不想再装了。
在沈屹城中了状元之后,徐府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了,每天都络绎不绝的人来拜访,甚至还有媒婆上门问娶妻了没有,年岁多大了,想要为他做媒。
徐晚笙每每提到这个事情调笑沈屹城的时候,沈屹城就脸都黑了,提了几次,她也不敢再提。
很快,日子渐渐地又冷了起来,沈屹城已经要渐渐入仕了,成日都不在府中。而徐晚笙也不再出门,整日就坐在院子里绣着女红,有时陪着沈悦音说说话散散心,日子过的倒也还舒心。
这一日,徐晚笙如同往常一般,坐在院子里绣女红,突然门外传来丫鬟惊慌失措的声音,说沈悦音要生了。
徐晚笙一惊,丢下手里的东西急急忙忙的就跑了出去,来到沈悦音的院子里。只见里面外面已经里里外外的围了好几圈人,老太太早就已经在院子门口等着,也同样的是一脸的紧张,整个手都紧紧的握着。
里面传来络绎不绝的大叫声,徐晚笙有些揪心,整个人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在门口候着的人里找了一圈,却并未发现她爹。
可是这个时候,娘想见的应该就是她爹了吧。
于是上前就拉了老太太的手焦急的问道“祖母,爹爹呢?我爹呢。”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最近正弈都在忙什么,只知道他总是早出晚归的,有时候好多天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如今大房媳妇生产,派了好几个人去连了,他都没有要回来的消息。徐晚笙见老太太这个样子,就差不多知道她爹怕是来不了了。
只是听着里面一声比一声叫的高,依稀还能听见产婆喊着用力。里面走出来的丫鬟换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徐晚笙听着她娘一声比一声叫的凄厉,心里就没来由的害怕。
她记得,原书中,她娘沈悦音死了。
难道现在也改变不了吗?难道娘还是难逃一死吗?没能死在自己的手上,却死在了生孩子上?
徐晚笙正准备冲进产房,突然,房间门被推开,一稳婆神色慌张的走了出来,手上全是触目心惊的血。
看着老太太和徐晚笙就急急忙忙的道“老夫人,小姐,夫人现在难产了,孩子的头出不来,咱们是保大还是保小?”
徐晚笙只觉得脑海里“嗡”的一声,整个人身子都有些站不住了,猛然后退了两步,耳边回荡着产婆的话,保大还是保小?保大,保小……
只是身旁的老太太比她更块的做出了反应,声音打着颤,“就不能两个都保下来吗?”
产婆也是一脸为难,“老夫人,不是咱们不想,是夫人现在没力气啊,孩子出不来,咱们也没办法啊。”
“保大。”
“保小。”
两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来,徐晚笙顺着声音回头,只见她爹徐正弈正从后方快速的走了过来,她听得真切,刚刚那一声保大的声音就是从她爹嘴里传出来的。
可那一声音保小…分明就是从老太太嘴里传出来的……
徐晚笙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掉到冰窟窿去了,看了一眼老太太,只见她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不惧她和爹爹的目光。
徐正弈走到老太太面前,在老太太面前停了下来,深深的看了老太太一眼,语气非常的平静,“母亲,您刚才说的话,我听到了。”
语气非常的轻,非常的慢,只是老太太却忍不住身子颤了一下。
她儿子怎么能这么对自己说话?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啊,难道她真的想要一辈子到最后连个后人都没有吗?
媳妇没了可以再娶一个就是了,可是儿子呢!?
徐正弈说完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就进了产房,徐晚笙见此,也狠狠的看了一眼老太太,跟着进去了。
在门口问话的稳婆倒是愣住了,一时间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在看到徐正弈进去了之后,也叹了一口气,跟着进去了。
两人刚进产房,徐正弈就被产婆拦了下来,“老爷,您不能进,产房是污秽之地,您不能进啊。”
徐正弈不顾稳婆们的阻拦,一路来到了沈悦音的面前,只见沈悦音脸色苍白,满脸都是汗,发丝和汗水混在一起,手也紧紧的揪着被子,整个人看上去痛苦极了。
而用整张被子遮住的下方,更是能够清晰可见的血迹,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血腥味。
看到徐正弈来了,沈悦音这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有气无力的道“正弈,你来了。”
“音音,对不起,我来迟了。”徐正弈在床前蹲了下来,抓着沈悦音的手,低声道。沈悦音虚弱的笑了笑,刚想要抬手抚摸徐正弈的脸,却刚伸手就感觉到下腹一阵抽疼。
徐晚笙听见产婆在喊,“夫人,用力啊,就快要看到孩子的头了,再用力加把劲啊。”
徐正弈紧紧握着沈悦音的手,沈悦音便又开始用力,整个房间里的人都紧张的很,屏住呼吸。
徐正弈看着沈悦音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小,越来越无力,越来越脆弱苍白的面容。
他心里升起一种恐慌感,他很怕,很怕他的音音就这么永远的离开他,再也不回来了。
突然就红了眼,大喊道“保大,保大!听道没?我让你们保大!”
产婆门听到了纷纷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徐晚笙看到这一幕心酸起来,突然就哭了,泪流满面,她只希望她娘能够平平安安的。爹和娘这么相爱,老天爷你怎么忍心拆散他们……
突然就有产婆兴奋的叫道“看到了,看到头了,孩子的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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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说可是你是我的全部,没了你,我即使考上这状元,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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