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医的孙女领孩子提前回来了,直接就来了这里,还以为屋子里进了贼,差点和俊楠打起来,听俊楠讲完事情的经过才知道是误会了。
她们回来了,俊楠当然不能再麻烦凤凤每天过来给晴柔换药,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他身上。
可,男女有别。
不过,她本身很瘦,生病就更瘦。瘦骨嶙峋。
穿着睡衣,露出的锁骨仿佛能从肉里头支出来。
这么瘦,就是脱了,也和男人没什么分别吧。
他记得,她抱着她的时候,就像抱着一把骨头。
那么,就当她只是一把骨头好了。
他闭眼,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他是在给骨头换药。
而且,他昏迷那几天,她又看了他,又给他揉心口,没少占他便宜,他就是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也是该她还给他的。如果,她身材很好的话。
睡衣还是玉雪让裁缝给晴柔做的,穿着有点儿瘦。
晴柔躺着,盖着被子,俊楠自然看不到她身材如何,没想到,一打开被子,他有点傻眼,总觉得,眼前看到的不真实,不可思议呀!
这要是把睡衣脱了,他不敢想象是什么样子。
他怕,流鼻血!
看了一会儿,记住了伤处的位置,和不能碰的位置,找来一块布将眼睛蒙上。
解开她睡衣衣带,睡衣面料很滑,自然往两边散开。他摸到了膏药的位置,将白色纱布一点点撕下来,扔掉,摸了摸,黑色的药膏留在皮肤上一部分,黏糊糊的,他也不知道凤凤换药的时候是否清洗,也不能看,他觉得还是应该洗洗,就转身,摘掉遮掩布走了出去。
不大会儿就又回来了,刚要进门,忽而想起来,又把眼睛蒙上,摸索着将她衣带系好,默念口诀,和她化作一道白光,一道水蓝色光共同回到了水家。
仙族人生地不熟,让谁帮忙都信不着,也不能住进仙医家里,只能回这儿来。
不想让爹娘担心,但是,这么大的事,也瞒不住。
俊楠抱着轻飘飘的晴柔,忽然觉得无比紧张,每次来都没有这样,不知道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肚子,还是,害她重伤感到自责,怕挨骂。
他抱着她,硬着头皮进了门,看右边放着两双鞋,鞋上全是泥巴,地上左一处鞋印,右一处污水,显得凌乱不堪。
俊楠愣了下,喊道“娘,爹,我和晴柔回来了。”
屋子里,吕蕤躺在床上,全身上下都是泥巴,正在呼呼大睡,头发成了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也不知道是泥水还是汗水。
水正煜站在床边,旁边放着一盆水,他小心翼翼用毛巾把她头发擦开,怕弄痛她,动作很轻。
她是水神族的公主,都是下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可她自从嫁给他,每年都过得是什么日子呀!特别是这个时候,还要和他一起浇地,累的半死,弄的全身脏兮兮的,哪还有水神的样子!
水正煜特别自责,当初不该认识她,不该“死皮赖脸”留下她,她跟着他,不知受了多少苦,他能做的也只有用一辈子来爱她,对她好了。
他正给她清洗着,就听到俊楠在喊,一回头,不小心扽了一下,吕蕤睡的正香,一下疼醒,睁开美眸,怒瞪水正煜,水正煜苦着脸解释“蕤蕤,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薅你头发,我是在给你洗头发。”
吕蕤坐起来,看盆里的脏水,毛巾,无奈道“洗头发就是这么洗的呀?你不会叫醒我吗?”
“我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
“那,我现在醒了,你去换水来,给我洗吧。”
“等一下吧,我好像,听到俊楠喊咱们。”
“他们回来,你怎么不早说,起来!”吕蕤趿鞋往出走,水正煜的“哎”被关门声掩上了。
俊楠刚想再喊一声,披头散发的吕蕤就走了出来,身上脏的不成样子,鼻子上都是泥点,头发还算干净,但是,太乱了,俊楠忍住了才没笑出来。
不过也是,笨丫头昏迷好几天还没醒,他也笑不出来。
“晴柔这是怎么了?”吕蕤快步走过来,看着晴柔,又看向俊楠。
俊楠不敢看她的眼睛,道歉“娘,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她。”
吕蕤看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再看晴柔只有一点点血色的脸,还闻到了一股子药味,顿时觉得脊背发凉。
“先把晴柔抱回房间吧。”水正煜出来担忧地说。
俊楠小心翼翼的把晴柔放在床上,晴柔身子一抖一抖的,嘴唇有点青紫,他赶紧把淡蓝色鸭绒衾给她盖上,晴柔抬起胳膊,似乎想抓住什么,俊楠把手给他,她紧紧捏住不放。
水正煜和吕蕤心疼的看着女儿。
“东方俊楠,你说,我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把她交给你,让你指点赐教,你就让她赐教成这样!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吕蕤用力把晴柔的手掰开,把俊楠从床上拽下来,怒不可遏。
俊楠低着头,一言不发,过了会,扑通跪在地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着急,让她那样高强度的修炼,我没有管她,没有劝她,我只想着让她早日修炼成仙,没想过她身体会吃不消,更不该让她在身体最脆弱的时候也不闲着。”
他眼泪止不住,声音也哽咽了,“她从不说累,也不抱怨,我以为她没事,我在她身边这么久,我都不知道,她这么倔强,倔强的,痛也不说,苦也不讲,她每天都在笑。但笑的背后,都是压力,她表面在笑,背后痛苦,我竟然看不见。”
“爹,娘,你们打我吧,晴柔受这么严重的内伤,都是我害的。”
晴柔无法睁开双眼,也不能开口说话,但是,他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泪液顺着眼角流到枕头上,化开一个水圈。
水正煜叹了口气,过去扶俊楠,却被吕蕤一声“让他跪着”吓得把手缩了回来。
“他就应该跪着,我女儿昏迷不醒,都是他害的,要不是看他是帝君,我杀了他!”
俊楠说“娘,您骂的对。”
“别叫我娘,我没有你这么不把我女儿当回事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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