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萱心莫名顿挫一下,觉得他的声音突然变好听了,人也没那么讨厌,看着他开车的侧脸,莫名觉得有些好看是怎么回事。
她讨厌这种感觉,硬扯着话题,“问悠悠的意见,她的性子会不会”
温景之想了想,“她要是“会”我也“不会”要是她跟我一起“不会”,我就带她一起“不会””
杨灵萱满头黑线“你在说冷笑话?”
温景之低声轻笑,“你要是怎么认为,那姑且是吧。”
杨灵萱很想直接叫他不要在这样笑了,怪好听的,偏头看向窗外,沉默以对。
郑家,今天不是周末,黎景志一家并没有回来吃饭,宅子里只有郑老爷子和郑老夫人两个老人家吃饭,很冷清,饭菜怕浪费减少许多。
这几天两人没怎么说话,郑老爷子突然搭一个话,问郑老夫人,“今天筹办了聚会。”
“恩,怎么了?”郑老夫人态度不好回答,以前没见他关心过她去过哪里,做了什么事,这种聚会基本一个月会办一次。
结婚多年,这种事早不是稀奇的事,突然一问,想想都知道他的目的。
“咳嗯~”郑老爷子轻咳一声,“办得怎么样?听说杨家的继承人也有去。”
“杨家?”郑老夫人筷子一顿,困惑问道,“是那个刚刚回国那的杨灵萱?”
郑老爷子冷哼,横她一眼,“不然你以为是哪个?”
郑老夫人脾气上来,手上的筷子拍在桌子上,质问他,“你瞪我干嘛,杨家现在可不止杨灵萱一个千金,她又长时间待在国外,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行吗?”
郑老爷子抿着嘴角,凌厉的眉皱在一起,“好好的,突然发什么火?”
“好好的,不是你先惹起来的吗?说话就说话,加那么不屑的语气词,你在讽刺谁呢!?”郑老夫人气势汹汹。
“我说杨家的事,你少在那对号入座。”面对郑老夫人的咄咄逼人,郑老爷子面子上挂不住,语气慢慢强势起来。
“我对号入座?难道不是你心底一直介意的事吗?如果不是怎么会一点没犹豫,面上不屑的表情毫不掩饰。”郑老夫人眼眶通红,心口起伏不定,气急败坏,突然委屈,“我知道你心底一直看不起我。”
“你,你简直无理取闹。”郑老爷子感觉和她说话越来越费劲,动不动就激动,还乱发脾气,之前也是,好声好气让她不去管高原的事情,如果不是当年他和她两个人的错误判断,还有后来的疏忽,才造成后面的悲剧,
即使高原这孩子纨绔废了,其中也有他们的一手。
可她偏不听,还直接在门口对他歇斯底里的谩骂,周围还有那么佣人看着,还那么不注意形象。
以前她可不是这样,温柔有教养,气质有文采。
想着想着,越来越觉得现在的郑老夫人与他记忆里的她差距变远,无奈摇头,起身,“我吃饱了,你慢用。”
带着心腹离开。
郑老夫人发脾气直接推开面前的碗,碗中饭菜撒开在桌上。
一抬头,郑高原正在门口处,周身一股子凌厉的寒气。
郑老夫人目露惊喜,“高原,你怎么回来了?”
郑高原看一眼郑老爷子离开的方向,径直走过去,坐到她对面,目光深深盯着她。
郑老夫人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表情不自然的问,“高原,你看着我做什么?”
“做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郑高原每一字都夹裹着冰渣子,猛力砸向对面。
郑老夫人表情一顿,旋即反应过来,脸色难看,以为许悠悠回去之后向郑高原告状,说她为难她。
“怎么,她跟你打小报告了?哼,那么小家子气,难登大雅之堂。”
郑高原眸光沉色,语气淡淡,“所以你承认针对她了。”
“我不过是带她去参加一下我筹办的聚会,让她见识见识这样的事情,以后和你”郑老夫人漫不尽心,仿佛解释带许悠悠去自己的筹办的聚会是给她多大的恩赐。
郑高原看着她说起他心爱的女孩时,满脸不屑和讥讽,手指动了动,看着郑老夫人的眼神逐渐变化,直接打断她,“悠悠遇到危险,你知道吗?”
“什么?我不知道。”直接否认。
“所以,我的悠悠是你带去的,你理会她会不会出事就直接回来?”
“我以为她直接离开了,她这种小家子气的女生,经常坐着没教养的事情。”郑老夫人无视郑高原冰冷的眼神,她以为他在帮许悠悠过来讨公道,语气更加强硬。
“你怎么知道她没教养,你怎么知道她小家子气,你没了解过她怎么能这样妄下定论。”郑高原本想平静的询问,发现越来越难做道。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他的长辈,对他有养育之恩,他可能直接动手而不是坐在这里,一点一点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就她那种出身,就算父母教育得很好,充其量是有礼貌,修养和眼界肯定及不过像我们这种家族养出来的女孩,这个你敢不承认吗?不就扔她一个人而已就学会打小报告,挑拨我和你的祖孙关系,真不知道你喜欢她什么,人家管霈多好,出身,家世,样貌,才华哪点比不过那个许悠悠。”
“那种出身是什么出身,奶奶”郑高原心中莫名起一团火,突然眼神倨傲,“你不也是那种出身,有什么资格说我的悠悠,还有我能心平气和坐在这里询问你今天的事情,也是看在你是我的长辈,还有你在我小时候给予我微乎其微的关照的份上,没有动手对付你。”
“你你说什么?!”身世是郑老夫人的痛楚,被自己的亲孙子这样讥讽,突然像被踩住尾巴的猫咪,瞬间炸毛,
捂着心口,呼吸急促,突然对郑高原咆哮,“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一个女人难道要和我作对?你忘记当年是谁毅然决然把你带在身边,不被外面的饿狼害到,你现在翅膀硬了,回头来反咬一口?”
郑高原垂眸,看着自己右手拇指和食指指尖研磨着,“把我待在身边不让其他饿狼害到?嗤~难道不是你们担心我父亲留给我的股份被其他人骗走,然后给虹风带来危机?还有,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多原打我的事情你不知道,昊原诬陷我打坏爷爷的盆栽事情大肆宣扬,后面我向你们证明我的清白,你们却没有帮我澄清事实,这个锅我一直背到现在,我有过怨言吗?”
郑老夫人眼神躲避,心虚解释道,“小孩子打闹,这种小事情还要去澄清,那么我们又太多事要澄清。”
“小孩子打闹是小事情,那我打多原后,为什么你们要罚我跪了一天一夜。”郑高原语气淡淡,眼底无波无澜,那时候双亲离开,深受打击,外界各种豺狼虎豹盯着他。
没有心思计较更多,只想活下去,只想留着命去报仇,为了双亲,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权衡利弊才选择待在这里,寻求他们一点点庇护,不让外面那些人一下子把他手中的股权给抢走。
一开始他没期待爷爷奶奶会对他多好,他对他们也只是血缘上的尊敬,还有那一点点保护。
才让他到现在对他们还有尊敬。
偏心对待他可以,但要是欺负悠悠
“你现在是在跟我翻旧账吗?!”郑老夫人脸色难看。
郑高原觉得没必要在问下去,就算在悠悠的事情上她不知情,如若她不是她带悠悠去哪里,或许事情就不会发生。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不用拿着以前对我的小恩小惠,就可以有资格干预我的人生,我的婚姻,那两个人已经死了,要是你想成为的话”给他留下来一个冷酷的背影。
郑老夫人气急败坏,挥倒桌上的碗筷,碗筷散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引来佣人。
佣人站在不远处,不敢向前,他们被郑老夫人吓到。
平时温和优雅的老夫人现在如同泼妇一样,摔东西,锤桌子,头发凌乱,嘴里狠狠的骂着人。
“怎么了?”郑老爷子出现佣人后面,沉声发问。
佣人自动分成一条道,谁也不敢说话,里面发疯的是老夫人,谁敢说自己的看见。
郑老爷子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面色骤沉,“没你们的事,去忙吧。”
“是。”
“是。”
“”
郑老爷子下命令道,“傅园,你在这里守着,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发火就算,还把佣人们引来。
被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迈步进去。
郑老爷子也惊愣一下眼前的情景,菜散满一地,杯子碟子碎成片,桌布沾满油渍拖到地上。
吵闹的人还在继续发泄怒火。
郑老爷子中气十足怒喝一声,“夏心泠,你发什么疯!”
郑老夫人停下动作,缓慢转头,头发松散,眼眶湿润,手里还扯着桌布,“你也凶我?!我没有错,你和郑高原那个白眼狼一个样,都在嘲讽我的出身。”呼吸急促,咬牙切齿。
“高原来过?”
“是啊?他为了一个女人来质问我,我不就带她去参加一下我们这个圈子的聚会,让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属于她的世界就早早离开,你的好孙子来问我,那个女人出事知不知道,
哈哈,你刚是不在这,不然你还能听见他控诉我们偏心,没有帮他澄清打碎你宝贝盆栽的事,是昊原做的,不是他做的,他也不想想人家是有爸妈护着,他有什么,澄清只会加重他的危险,”
郑老爷子拧眉深思,郑老夫人还在那边喃喃自语,
他知道高原的态度,他们对于高原来说只是单纯血缘上的长辈,也不求他看在养育他两年时间的恩情为郑家做什么。
这是郑家欠他的。
他们与高原之间的一层纸,你不问他不说就这样平静度过。
如果不是气急了,绝不会来这里摊牌。
那个女人?是高原的女朋友?
她对高原的女朋友下手?!
郑老爷子着实被气到,大步走过去,脚下踩着饭菜,“夏心泠,你去对付高原的女朋友?”
郑老夫人大吼,“是又怎么样,那个女人家里出过犯人,我怎么会允许郑家出现这样的孙媳妇,绝对不可以,不可以!”
最后一声,彻底歇斯底里,耗尽力气,气晕倒在椅子上。
郑老爷子吓一跳,跑过去看她,“傅园,快进来,叫医生过来。”
傅园跑进来,心底对这场面惊愣一下,动作毫不迟疑跑过去,抱起郑老夫人,送回房间。
郑老爷子打电话叫医生过来检查。
书房内,烟雾弥漫。
郑老爷子指尖夹着烟,一口一口抽着,眼睛看着虚空,无奈一声叹,打了个电话,“去查一下大少女朋友的家世。”
挂断电话,傅园敲门进来。
“她怎么样了?”郑老爷子语调夹带着沧桑感。
“急火攻心,加上最近身心劳累一时间身体承受不住才会晕倒。”
“身心劳累?”
“是,老夫人最近在调查大少爷女朋友的事情。”
郑老爷子沉默吹出一口烟气。
“似乎不太顺利,倒是和管霈小姐走得挺近的。”
“你去查查老夫人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过?今晚我要知道。”
不太顺利,估计是高原那孩子为了保护女孩子暗中阻挠,这倒让心泠误以为那女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阻挠。
急中乱投,被人有机可乘这种事最有可能。
不说什么,他还是信高原的眼光,那女孩一定有高原喜欢的优点,家世什么在他看来不是那么重要。
当晚,傅园连夜调查,得到结果立马回来汇报。
平时早早睡下的郑老爷子一直在抽烟,没有睡意,一直看着外面的星空,时而感叹,时而哀伤,整个人苍老许多。
深夜,傅园在书房里,“老爷子,最近老夫人除了安排聚会的事情约见其他家夫人一次,就是和管霈小姐见面最多,经常在外面约面,最近一次见面,老夫人和她分开时,手里多了一份文件,而这份文件我在一楼客房里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份。”
双手递给郑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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