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可怜,”辜苏转头看她,“可你知道真正可怜的是什么吗?”
她向来连嘲讽的时候都能笑得一脸温柔,这一刻却陡然锐利起来,付识花觉得自己的心跳猛然放大了起来,她想不透,她似乎在提示些什么,可是她始终找不到辜苏想要让她找到的那个点。
她觉得自己像被困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她逃不出去。
她没注意到,在她心里如同天神一样厉害的慕容此刻就在她们距离不到三步的地方走着,却好像什么也没听见,自然也看不见,几朵红色的火花从空气里向辜苏而去,深入灵魂,开始灼烧。
那是天谴。
如她差点透露出那个秘密时,灵魂上的刺痛,便来自于这样的,千万分之一大小的微小的火苗。
她生来就被定好了轨迹,所以辜苏只能看着她渐渐有些挣扎和疑惑的眼神,轻声重复她的话:“好可怜啊。”
这一句付识花没有机会听到。
原先她能听到的那些本来就是辜苏出手阻止了天道的隔绝才能让她听见的,天道对于命运这样的东西,约束得比谁都有力,所以当她差点脱口而出的时候,天谴及时阻止了她,可辜苏不同,天道无法完全阻拦她,只能降下天谴,让辜苏付出代价。只是可惜她没能听懂辜苏明里暗里的提示,到了这时,辜苏也不会再费一些没有必要的力气来阻挡些什么了。
她本也并非真正好心,所以感叹完可怜之后,她又笑了笑:
“这么蠢的人,还真是不好玩。”
阿石跟付识花不同,他就待在辜苏的识海里,所以很清楚地看见那几朵火花带动了那些本来就好像附在辜苏灵魂上的业火再次猛烈地燃烧起来,金色的功德之光渐渐隐没,渐渐失去压制的作用。
他皱眉,抬起的手却穿过那片燃烧着辜苏的火海,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好像那只是个有些吓人的幻觉。
他定定看自己的手好一会才收回去,就像他跟阿浊说过的,她不会死,她只会痛,那是她咎由自取。
做恶人当然快活,恶人有恶人的快活自然也有恶人的报应,她是罪有应得。
算了算了,我还是打游戏吧。阿石叹气,将思绪投到最近新出的一款全息网游上。
辜苏却好像什么也没感觉到一样,撤掉最后一层结界,上了灵舟。
她走向灵舟中心,慕容正在那里摆弄灵石。
品质上好的高等灵石蕴含着充沛而纯粹的灵力,即便是在夜色里也依旧散发着微光,让人看了未免心生亲近,而摆弄着他们的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好看得不行,指腹和虎口都有着一层茧,那是他长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辜苏走过去,按住他的手,将灵舟的方向调向东边,还没调好就被慕容阻止了。
“你不去了吗?”
辜苏摇头,指着东边:“去啊,只不过这边更近更快一些。”
“嗯?”慕容只是迟钝但并不是傻,这种南辕北辙被写进书里接着还被后世人嘲笑了无数遍的错误他是不会犯的,也许是刚刚水镜里看到的东西太多,师妹吓到了才会犯傻吧?也许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与他的剑道相关,他聪明极了,甚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小心翼翼的试探,“往西会不会更快一些?”
付识花也跟上来了,她已经在辜苏和慕容进行尴尬的沟通的期间醒过神来,快步向二人走来,她走近时恰好听见辜苏回答:
“一样的,师兄,”她的声音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就像万里无云的晴空,空空荡荡,“数万年前,修真界将妖族驱离后以四扇大门封住了入口,这四个入口处都有一样神物镇压着,形成大阵,否则就算妖族天生修炼速度比不上人族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没一个人能打开这四扇山门,如今西方阵眼已毁,看那些妖族行事这样嚣张,想来另外三扇门也保不住了,我们与其穿过半个大陆去西门,不如直接向东边去。”
说完她看着慕容:“开心吗?”
虽然她问的是慕容,但付识花却隐隐有种感觉,她在质问的是她和慕容哥哥两个人。
可是妖界的封印能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啊?什么?”
“我们可以早一点到那里。”
“嗯!”慕容总算反应过来了,早一点到等于早一点见到很多血等于他早一点找到自己的剑,这样大的好事,怎么会不开心?想到这里,他认真对辜苏说,“谢谢你师妹。”
只有站在一旁的付识花觉得不安,那股从离开零州之后就没消失但住进望西楼以后就被她极力忽略掉的不安再一次升起来,可这一点道理都没有。
辜苏对慕容哥哥那样不同,她大概早就看出来慕容哥哥待她不同的原因所以才会带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想要找到剑义——多好笑,上一个这样做的人毁掉了一个宗门,手上沾满了数不尽的鲜血,但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这一次辜苏执意带他前往妖修聚集的险地,还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付识花心头竟然升起来几分隐秘而莫名的快感或者说是得意——任你辜苏如何貌美、如何剑术高超,还不是得和我一样,在慕容面前小心讨好。
想着,那股不安再一次被她压下,她掉头走向自己的房间,手指微动,将自己和慕容离开望江楼,即将前往东方的消息发回剑山。
------题外话------
啊我刚刚在去医院的公交上忽然看见原来还是有小可爱在QQ阅读上给我评论了啊(虽然那已经是挺久以前的事情了),满足.jpg,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回复,第一次在潇湘写文,原来这个网站上面的文其他平台也能看见是吧,emmm我回头试试看账号能不能登录,谢谢你们的评论噢,我会加倍努力在假装自己有大纲并且没有让剧情跑偏多更一点的,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