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回头望着他,他却目不斜视地,兀自用指尖拨弄着飘在水面的花瓣“搓背啊!”
她挪到桶沿边,无奈地拿起搓巾,一面搓,一面有一下没一下地往那白皙却肌理分明的脊背上洒水。
突然,岳天一把握住她的手,神色不明“你的手怎如此冰冷?”
正待挣脱,没想到一股力量自对面传来,她一时不察,竟一头往那水面栽去。
等她再度睁眼,已经泡在水中,而那个始作俑者,不知何时已经出浴并穿戴整齐,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你太冷了,过手的热水,生生被你变成冷水。赏你泡个热水澡罢。”
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听说,你会术法?”骄横的岳公子选择无视,又开始装腔作势,背对着她,拧着滴水的长发,悠悠道“那可能将我的长发烘干?”
念念浑身湿漉漉地爬出木桶,浑身打颤,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换上罢。”岳天头也不回,将一团白色的泛光的东西扔给她。
一把接住,她也不推辞,躲在珠帘后,飞快地换了湿衣。
“过来,”他将炭火移至寝殿中央,躺在竹榻上,指着湿发“过来为我烘干头发。”
那白色寝衣丝滑贴身,却极为宽松。她身形娇小,穿着极不合身,却无端端地十分魅惑。
他瞥了一眼,心脏又不受控制地乱跳,慌忙闭了眼。
她跪在地上,手指张开微曲,一下一下地用绸巾帮他搓揉,又一缕一缕地摊开,借着炭火热气烘干。
“往后,你就留在房里伺候罢。”他闭着眼说,面上微烫。
炭火过旺,阿三办事越发不靠谱了!他在心底默念。
“奴婢低贱,恐污了公子眼睛。”她不作声色,托辞婉拒。
低贱?污眼?
他不由得睁眼看她,见其无动于衷,便嗤笑道“放心,你偷习术法之事,我不予追究。”
念念握住那一大把被炭火烘干并微微发烫的青丝,抿了抿嘴,似乎想要说些甚么,最终却甚么也没说。
“每逢初一十五,你便会外出。以后我也不会让你禁足,如何?”话音刚落,他便暗暗有些懊恼与无力他堂堂七尺男儿,何时变得如此低声下气了。
她默不作声,只好奇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双瞳剪水,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与悲伤。
他已经如此迁就了,为何她非但不领情,还如此装模做样。
岳天不由得怒火丛生,一把从她手中拽过头发,起身一拂袖,便挥灭了炭火。
春寒料峭,没了炭火,房间便瞬间被冷风灌注。
岳天掀开被窝,吩咐道“不是说有术法傍身么?你来替我暖床。”
念念皱眉看那宽得可以容下好几人的大床,摇头道“奴婢当真不懂术法。只是对神鬼之事颇为好奇。”
岳天一肚子无名怒火,哪肯听她细说,只顾将那冰凉的茶壶往她怀里一塞,命道“不准出这门,不准点火,把这茶壶给我暖热了,再来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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