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在不知不觉间都从一年前刚赐婚时的抗拒变成了现在这般甚至有所期待的样子。
“大小姐,妾身怎样对待妾身的父亲这是妾身自己的家务事,就不劳大小姐费心了。如今妾身已然将你想要的答案告诉了你,那么如何处置妾身,还请大小姐给个痛快话。”
小雅打的如意算盘,在钱氏的回话下落空,如此一来,她倒也算是明白了,此时要想从钱氏嘴里听到其他什么话估计是听不到了,那么既然如此,暂时也就只能这样。
“父亲,女儿觉得让姨娘去祠堂吃斋念佛,为父亲和府上的兄弟姐妹们祈福;而刘嬷嬷毕竟也算是伺候了一辈子姨娘,那么这次也让她跟着一起去,也算是全了她们主仆的情谊,你觉得呢?”
闻言,靳飞抬头淡淡的眼神扫视了她一眼,却见她眼神清明,似乎下定了主意就这么办似的。
“就按你说的办吧。”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钱氏闻言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觉得这辈子估计就这么到头了,疲软的瘫倒在地上。一旁的刘嬷嬷见状则爬着过去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自始至终刘嬷嬷对钱氏的关照都发自内心,让在场的其他几人找不到一点的虚情假意的痕迹。
处理完钱氏的事后,小雅带着秦嬷嬷刚刚踏入雅苑就明显的察觉到月儿不自然的表情。不由得挑眉望着她。
“小姐,四皇子殿下来了。”月儿一边上前替她解下身上的披风,一边轻声的道。
“四皇子?南嬷嬷呢?”闻言,小雅停下了往屋里走的脚步,看着月儿一连发出了两个疑问。
“是的,四皇子殿下如今正在你的屋子里喝茶,杏儿在一旁伺候着。南嬷嬷在旁边检查这几日几位小姐学习的进度。”
“那她可知道四皇子来了?”小雅刚刚说完未待月儿开口说话,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你看看我,这南嬷嬷虽然说身份在此,但毕竟也只是默默,并未听闻她身手了得,想必应该是不知道的。”
边说话,边又抬步朝着屋里走去。
推门而入,只见秦子睿身着月牙色的长袍,端端正正的做在桌边,背对着门口倒也看不出脸上神色如何,只是从背影上看来倒显得异常享受一般。
“四皇子殿下驾到,小雅事先不知,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见谅。”小雅先是仔仔细细的从背后打量了一番四皇子,而他似乎也是被身后那太过专注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转过了身。
“小雅说笑了,是我不请自来,还希望没有打扰你才好。”
如今,两人虽然都互相有好感,可却是谁也不愿意先表现出来,于是相处起来反而处处透露着尴尬与不自在。
“四皇子说笑了,只是不知道殿下如此这般随意出入,若是被人知道了该如何处置?”对于他的话,小雅倒也没正面回复,毕竟打扰或不打扰,此时他都已然坐在了这屋里,难道还能让人将他赶走不成。
“小雅若是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叫我子睿吧,这四皇子啊、殿下啊什么的确实有些见外了。当然若是真有人知晓了我来你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我们即将大婚,就是提前处处也算是培养感情了,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秦子睿见她看似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袖子边稍微握紧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有些紧张的内心。心下倒是一喜,因为七九曾在他面前说过,若是一个女子在你面前会紧张那么说明你对她是一种特别的存在。
想到这点,他原本早就在嘴边的话,自然脱口而出,并且两眼发光,似乎隐隐有希望小雅现在就叫他一声的趋势。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明亮或者说是他的话太过直接,反正小雅原本还只是略带粉色的脸瞬间红透,娇羞的模样让秦子睿看的心一热,手不由自主的就伸了出去,意欲摸摸她红透的脸颊。
小雅察觉到他的意图,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一闪就脱离开他手能勾到的距离。
“子睿,你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小雅一边在内心将自己刚刚的行为鄙视了一遍,一边意图转移话题以化解这尴尬的氛围。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秦子睿原本还欲再打趣她一番,毕竟这般女儿模样的小雅可是难得一见,可她那一句黄鹂般声音的子睿,让秦子睿瞬间就没有了判断力,只能跟着她的鼻子走。
“府上钱姨娘那边并没有给出你想要的答案吧?”
他的话倒是让小雅一楞,直觉就是这府上给他传消息的人动作也太快,自然她的表情将她的心思都写在了脸色上,见状,秦子睿倒是觉得有些尴尬。
为了掩饰伸手摸了摸鼻子,这才道“不是府上给我传的消息,而是昨日得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今日是不可能问出你想要的答案的。再说了,就是问出了你想要的答案,你想怎么做?”
“这个我倒是还没仔细想过。不过既然他这般算计我,我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揭过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可是我的生活规则。”
秦子睿的话让小雅又是一闪神,不过倒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然后她就恢复了以往一直在人前的冷静淡然模样,看了看秦子睿这才望向窗外,轻声的说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话倒有意思。可是你曾想过,即使你从钱姨娘那边得到了口供,你也不能做什么。难道你还想告诉父皇不成?”
秦子睿先是细细的回味了一下小雅话里的意思,然后才接着不放弃的继续问刚刚的事。
“你想想,即使如今你是父皇亲封的胡国县主,但是与未来的储君想比,父皇会偏向与谁?且不说这点,就说他是父皇的亲生儿子,而你只是姐姐遗留在世的侄女,就这点来说,父皇会偏向于谁?”
“那你的意思是这事就这么算了?我总觉得子睿不是这般任人揉捏的主啊。”秦子睿的话,小雅也早就想过,自然她也没想过要用告状这样的事来解决,毕竟这又不是小孩子之间的过家家,打不赢了就告家长。
“那小雅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小雅的话倒让秦子睿兴趣更为浓烈,因为他没想到小雅会如此说。
“多少也与我英雄所见略同吧,不然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子睿是凭着什么活到现在的呢?难道是苏贵妃的照拂?”眼见秦子睿表情一片祥和,甚至能说人畜无害,但语气里流露的笑意却隐隐的挑起了小雅的怒气。
自然这怒气并非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似乎他看不起自己的能力与手段,觉得自己如所有的闺阁女子一般遇事只会找长辈出头。
秦子睿眼见小雅似乎生气了,一时间却不知道这所为何事?毕竟从小到大,他身边基本上都没有女子,对于女子的心思自然也猜不透,也不甚了解。
可即使如此,他也知道此时应该说些好听的,让小雅高兴。
“小雅说笑了,苏贵妃眼里可没我这个药罐子儿子。今日前来,我也只是想知道小雅对于这事的打算,毕竟别咱们没想到一起,反而给了太子可乘之机。”
“子睿想多了,小雅一个闺阁女子除了找长辈告状外,还能有什么法子?”闻言,小雅看都没看他一眼,反而用了更为冷清的声音淡淡的道。
此话一出,秦子睿就是再笨也算是知晓小雅为何会不高兴,原来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话说的不妥。
“小雅大人大量,我刚刚可是无心之言,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你若是闺阁女子,那么坊间的酒楼能经营的这般有声有色,甚至让太子都动了心思?”
“你的意思是,太子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冲着我的店铺去的?”小雅从他的话里迅速的抓住了关键点。
然而秦子睿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她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拿起了一旁的水杯低头喝水,留下足够的时间让小雅去消化这个消息。
见状,小雅也就近的坐在桌边,细细的想起昨日他缱人送来的消息。
昨日夜里秦浩解决了钱姨娘院子里的事后,她紧绷的心也松了下来,很快就和秦烟结束了棋局。
月儿和杏儿伺候着她洗漱后刚刚躺上床,就听闻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主仆三人不由得相识一眼,然后月儿才沉声道“谁?”
“月儿,是我,小姐歇下了吗?”外面的人听闻月儿的声音后,这才轻声道。
“秦嬷嬷?”外间的人虽然清晰的叫出了月儿的名字,只是听闻声音就能辩出她是谁,那么显然这人对她十分熟悉,自然屋里的主仆三人也听出了外间的声音是秦嬷嬷,只是碍于声音太低,还是有些迟疑。
而这份迟疑最主要的原因则是秦嬷嬷以前从未在小姐已然安置后在来找小姐。
“是我,小姐歇下了吗?”外面的人再次稍微提高了些声音道。
这一次,屋里的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人确实是秦嬷嬷。
月儿再次看了看小雅,眼见她已然从床上做了起来,而杏儿也帮着拉开了帘子,这才快步走到门口开门将秦嬷嬷迎了进来。
“小姐,四皇子缱人送来了消息,秦浩觉得事情紧急找到了老奴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老奴也觉得这事得立马让小姐知晓,所以就寻了过来,打扰小姐休息了。”秦嬷嬷一进门,一边给小雅行礼一边道。
虽然秦嬷嬷每次见到小雅都会行礼,但大多数时候小雅都不会受,这次也一样,她还没弯下腰,一旁的月儿在小雅的示意下早就将她扶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
“今日夜里府上这事,是太子殿下授意钱学士,让他授意钱姨娘做的。”
秦嬷嬷许是走的急了些,说话间气息都有些不稳。
小雅闻言,先是示意月儿将秦嬷嬷扶在一边坐下,这才道“太子?他为何会这么做?”
“这个秦浩并没有说,但是四皇子殿下让人送来了一份书信。”秦嬷嬷一边摇头表示不知道,一边双手递上了一个封的严实却并没有任何字样的信封。
小雅接过信封,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却并没有要打开的迹象。
“小姐放心,这信封老奴已让环儿看过了,没什么不妥。”
见状,秦嬷嬷以为她是担心这信有什么问题,赶紧解释了一句。
“嬷嬷放心,这东西既然是秦浩给你的,那么自然是四皇子殿下让送来的,所以也不会有什么不妥。而我不着急打开是因为实在想不到太子这么做的理由罢了。”
她这么一说,秦嬷嬷倒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于是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安静的等待,月儿和杏儿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小雅翻来覆去的将这东西看了几遍,这才伸手撕开,抖落出里面的信纸。
信纸上的内容十分丰富,不仅说了钱学士什么时候投靠的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做了对她不利的事,也说了钱学士最近的状况,以及钱姨娘和刘嬷嬷的一些鲜为人知的消息。
虽然内容挺多,但唯独没有说太子为何会这般做。
于是小雅细细的看完信的内容后,又想了想这才对着秦嬷嬷道“嬷嬷,你先去歇息,明日卯时就去任姨娘院子求见父亲,将这份东西给他。我辰时过来,一定要亲手将这东西交给父亲。”
“对了,可让惠嬷嬷给父亲看过了,卯时去的时候,父亲那边怎么样?”吩咐完,又想了想,小雅再次问道。
“如今,惠嬷嬷正在给老爷请脉,老奴这就过去看看,若时间有不妥,再来回禀小姐。”闻言,秦嬷嬷倒是一愣,毕竟靳飞中的那药刚开始惠嬷嬷也是不方便给他瞧的,待可以时,她却又被秦浩叫到了边上,此时小雅一问倒是想起来自己也不清楚,老爷那边究竟是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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