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上次酒楼的惊险遭遇,岑子衿眉头微皱,准备换地方。
“且慢!”
没听见脚步声,人已经到了面前。
上次就知道此人身负武功,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并未深究。
此时看来,应该很强。而且此人气势外扬,着实让人感觉危险。
那为何当初会被人重伤倒在湖中?
岑子衿后退两步看着他。
“上次酒楼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跟小姐致谢,只是当时情况特殊,还望小姐见谅!”
“你怕是认错人了!我并未见过你!”
岑子衿抬起手帕稍稍遮掩住面部,淡漠的回应。
酒楼的时候她还是男装,自认并没有那么好分辨的出来,这人怕是在诈自己。
“呵,小姐不承认也无妨。你我心知肚明!”
男子欺身上前,声音低哑冷峻带着强势。
再强撑着不承认似乎也并没有意义,岑子衿索性将手帕垫在岩石上,坐下来敲自己有些酸胀的小腿。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男子漫不经心地走动了两步,回道,“男子与女子终究不同,你身上有股香味。”
“原来如此!不知道你今日特意在此等我所谓何事?”
男子抬起脚尖踢飞地上的一块碎石,不远处似乎传来一声惊呼。
岑子衿心中一动。
每次遇见他的时候总没什么好事,今天不会也遇见刺杀的事情吧?
男子似乎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不用担心,今天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讲话。我在此等小姐,却有两件事。”
话说到这里忽然一顿。
岑子衿抬头看他,只看见褐色瞳仁里那一对急速旋转的灿烂菊蕊,像是旋涡一般要把人卷进去。
干咳一声掩饰失神的尴尬,岑子衿轻声问,“何事?”
“第一件事,自然是感谢小姐两次相救。我是后来才知当日湖中救我之人亦是小姐!我许诺小姐一件事,将来有任何事要我帮忙,都可以持此令牌来找我!”
一个婴儿巴掌大的玉牌从男子掌心滑落,络子夹在指尖。
透过阳光,玉牌呈温润的半透明色,里面还有细细的血线状纹路,玉牌表面雕了一个“肆”字。
“任何事?”
岑子衿并没有接过玉牌,眯起眼睛问。
“嗯。”
男人并没有太多的话,只是把手里的玉牌往前递了递,眉眼间有些许不耐。
这大概也是一个久居高位的人吧?
不管是游湖还是酒楼,跟他扯上关系并非本意,也从没想过会得到什么回报。
只是他这么信誓旦旦地保证为她做一件事,反而让她有些慌。
“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想我没什么需要你为我做的。”
不知根底,不解来历。
岑子衿并不是一个投机取巧的人,会把自己的事情压注到一个陌生人身上,所以他的保证对她并没有什么意义。
男子眼中的菊蕊敛起,带着慑人的气势。
“是么?我从不欠别人,当然,也不会允许别人欠我!”
玉牌被他轻轻一甩,落在岑子衿手中。
触手暖热,应该是一块上好的暖玉。
既然拒绝不了,多一件摆设也并无不可,岑子衿不再纠结,问,“第二件事呢?”
男子从树上摘了一个青色的果子,放在手里颠了颠,用力朝着一处隐蔽的地方扔出。
然后面不改色的回答,“第二件事,我想和小姐合作。”
这下换成岑子衿不解,“合作?”
男子把手搭在腰间的玉带上,并没有看岑子衿,“你在查你父亲的事情吧?我可以帮你,但是到时候我也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岑子衿把玩这玉牌的手一顿,抬头目光凌冽地看着他。
男子像并未察觉到这危险的视线,又或者察觉到了,并不放在心上。
“这件事对你并没有坏处,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小姐以为如何?”
岑子衿起身淡笑。
“我想你是找错人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问,只是今日封山,赵府在昭恩寺招待各家女眷,你在这里,怕是会惹人非议,还是快些离开吧。”
男子并不生气,转过身,只留给岑子衿一个宽厚高达的背影。
“看来小姐是拒绝与我的合作了?虽然很遗憾,但是没关系。我许诺小姐的那件事还是做数的。”
说完就朝着来时的小路上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葱郁的树林里。
岑子衿皱眉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所以然,把玉牌收到袖带里放好后继续往甜泉的方向走去。
“咦?岑三小姐不是在前面么?怎么从我们后面过来?”
有两个小姐拎着裙摆在前面歇息,看到她很是诧异。
岑子衿也有些疑惑。
刚刚她并没有注意到有人从旁边走过,怎么会有人跑到了前面。
“我刚走的有些累,就到旁边休息了一下,想是因为这个和两位错过了。”
岑子衿小小地扯了个谎。
“可能是吧!我都听到泉水的声音了,应该快到了,不如我们三个结伴而行?”
岑子衿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三人携手而行,没一会儿就到了甜泉。
并不大的一处泉眼,但是泉水清澈透明,涌溅出来的时候,白花花的一片。
“哎呀,我的竹筒!”
一起上来的一个小姐脚下趔趄,差点摔倒,旁边另一位适时扶了她一把。
岑子衿弯腰把她的竹筒捡起来,顺手就在流出来的泉水里帮她洗干净。
“岑三小姐,我帮胡小姐看看她有没有扭伤脚,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也装一筒泉水?你的装好了吧,我可以先帮你拿着。”
岑子衿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被泉水晕湿的裙摆,点头同意。
打一筒也是这样,三筒也是这样,就不用她们折腾了。
将刚刚那位小姐掉落的竹筒洗干净之后,岑子衿先帮她打了慢慢一筒递过去,又将自己的拿出来,仔细的清洗好竹筒内部,也装了满满一筒递过去。
“真是谢谢岑三小姐了!”
刚刚提出建议的小姐结过她的竹筒,又把自己的递过去,感激地说。
“一点小事而已,不必言谢。”
岑子衿又弯下腰,把她的竹筒清洗干净,给她装满才踩着干净的石头回到边上。
身后又传来说笑声,来取水的小姐们陆续都到了。
有仗着身体好,胆子大的,竟然直接就着泉眼喝了一口,大声赞叹,“果然是甜的哎,来的值了!”
众人含蓄低笑,并没有多少人附和,毕竟这可以算得上失礼的行为。
岑子衿握着自己的竹筒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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